第97章 我心如火
祭祀仪式过去了大概半个月，十四也终于从重伤中恢复了，队伍终于重新获得了一线生机。
“没办法啊，现在只有公司掌握着离开这里的通道传送门，我们想要离开要么走那个传送门，要么直接自杀——那就是真的离开了，直接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了。”
冯·托洛夫斯基扶额苦笑，向几人解释着现在他们的处境。现在虽然是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丝希望，但是实际上这点希望聊胜于无，就好像是一根风中残烛一样，随时都会再度破灭。
“那怎么办？打持久战可以...大不了外面的赛事我们不参加了，但是我需要一个既可以保住我队里所有人的命又可以让我们离开这里的办法。”
倪子鸿也是无奈叹息，他无牵无挂的，家人都没有。但是他的队友们不一样，都有等着他们回去的人。
这个世界对他的恶意太大了，甚至可以说这片广阔的世界上，倪子鸿举目皆敌——父母抛弃他，同学霸凌他，甚至之前还跟一位神明闹翻了，现在转眼又招惹到了公司这么个庞然大物...更具体的来说，是那个无限接近于神明的、难以逾越的高山——惊劫·李。完全打不过，再加上现在被到处通缉，现在去公司就是送死。
倪子鸿甚至想过，如果有一个靠牺牲他来让他队友离开的方法，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就有这样一个办法。”
冯·托洛夫斯基一眼就看了出来倪子鸿在想什么，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
倪子鸿的语调一下都拔高了几分——
“你说什么？！”
“行动还没有完全失败，我们起码还有公司里那张战术核弹的底牌。北极星可以短暂引起混乱...但是这颗当量太小了，达不到当年的效果。”
“所以引开惊劫·李的任务，需要有人去执行，其他人可以趁乱离开。”
冯·托洛夫斯基说这话的时候完全面无表情，语气轻松的就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根本不像是在安排人去执行一个完完全全的、真正意义上的送命的任务。
“那...我可以去！但是我去了只能被秒杀吧...”
倪子鸿没犹豫，但是很快他想到了自己和她的差距。
“所以要有人和你去...这样才能拖出来足够的时间。”
冯先生的表情依然淡然，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仿佛生死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一样。
“啊？我...”
这位从不犹豫的队长第一次纠结了，他很贪心，他想要一个能让其他队友都活着的“双全法”。
“很难决定让哪个朋友去送命，是不是？”
倪子鸿一切小心思在冯·托洛夫斯基面前都无处遁形。
“好消息是，你有个朋友已经是死人了。”
十分难得的，倪子鸿竟然在冯·托洛夫斯基的话里听到了一丝感情的波动...那感觉，像是悲哀，又像是自豪，令人难以捉摸。
“而且还很乐意跟你一起来趟疯狂的自杀行动。”
“什么意思？”
“我没和你说过吗？真正的我早就死了，这只是一副为复仇而活着的躯壳，封存着我的意识...行尸走肉罢了。”
倪子鸿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那天的酒吧里。
他说的“惊劫·李杀死了过去的我”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你，我和格鲁曼大厦...听着就好像什么歌词一样。但是相信我——咱俩一起把它烧成灰。”
“那这个计划，你具体是怎么设计的？”
倪子鸿感觉有戏，嘴角不自觉的都上扬了几分。
“计划？杜姆要是在的话，兴许会搞那东西吧。”
“我这副躯壳的最终目的就是复仇，没有任何多余的细胞去思考计划，每一个构成这副躯体的粒子就是为了完成复仇而存在。”
“我一定会抄起最趁手的家伙，从大厦的前门冲出进去，一路杀到最上层去。”
冯·托洛夫斯基突然激动了，或许是因为想起了昔日战死的好友，又或许是因为提起了“复仇”。
“话说，我一直有个问题...你怎么会被惊劫·李杀死？你们之间什么恩怨？”
“呵呵呵...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也很短。”
“杜姆应该给你看过那卷录像了吧？”
倪子鸿立刻会意——那卷打开这个故事的录像。
“看过了，怎么了？”
“那卷录像被录制下来的时候，我的名字叫做亚历山大·桑吉克。”
“什么？！”
“你是那名研究员？！”
倪子鸿清楚的记得那个叫做亚历山大的研究员，他就是当初自爆的那位，他高喊出那句“以我残躯化烈火”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时我们已经掌握了转生的技术，就是可以让意识在制造出来的特定躯体里任意穿梭。不过很可惜，事发的时候我们只做出来了这一具，也只有我能和这只躯体适配。”
“马上又要在这里燃起一把大火了。”
“我仍然能想起来当年的那把烈火。”
“我是两界之火的余烬...就让它在这里熄灭吧。”
冯·托洛夫斯基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严肃，眼神中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说的好啊。如果我要去死，那我希望最好一边攻击一边挖坑下葬，而且不拉任何人垫背。”
这两个人已经开始讨论上生死了，他们去意已决，死意亦已决。
“哼，你终于领悟了成为传奇的诀窍...拿上家伙，跟你的同伴们最后告个别吧，我们走。”
这一幕是何其的似曾相识，当年冯·托洛夫斯基也是这样对罗伯特说的，历史在这一刻重演了。
不过，结局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