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考生
秋意渐浓，寒风料峭。
枝头的绿叶似乎也禁不住今年的冬日，早早枯黄了颜色，被风一吹，落了一地。
京城街道上，百姓也穿上略薄的褙子。
许是日子将近，不少文人考生来到这偌大的京城。
位于茶楼之中，高谈论阔，结交好友。
“这茶清新淡雅，喝起来竟然别有一番滋味。张兄，你怎么不喝？”
“之前便已经尝过，李兄你刚来这京城，还没好好体会过京城的繁华，不仅茶好，还能结交不少知心好友，这日子，可比往日舒心不少。”
“不是说这京城一步一个五品官，一不小心便会得罪人，这般胆战心惊，怎么可能舒心？张兄你莫要说笑了。”
张兄哈哈大笑：“李兄，你可知道，这京城之事，可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的。”
“就说这太子殿下，你可知他做了什么？”
李兄慌忙左右查看，生怕有第三个人听见他们谈论当朝太子。
这可是妄议之罪！
“虽说太子殿下英武不凡，但论了解女人，怕是连我们都比不上。”
李兄不解，等他继续说下去。
“两月前，太子从沧州班师回朝，却在江城多待了一月，有人猜测太子怕是遇到歹人，下落不明，就在众人心焦之际，却传来消息，殿下不日入京，且，带回了一个女人。”
“又是让人住进太子府，又是带人去给荣国公夫人贺寿，你说，这女人该有多貌美，竟然让堂堂太子都迷了心智？”
这话实属是大逆不道。
李兄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张兄，这话可不能说！”
张兄笑了笑，却听旁边坐了许久之人上前搭话。
“这位兄台，你口中这些可是真的？”
张兄上下打量宋律一眼：“当然是真的，不过你是……？”
宋律行了个君子礼，“在下宋律，是今年的考生。”
“宋律？可是江城乡试排行第六的亚魁？”
宋律惊讶：“兄台认得我？”
张兄站起身：“别兄台兄台称呼，我名张孝。”
“张兄。”
“在下李沐。”
“李兄。”
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一时间竟然相谈甚欢。
除了这处，其余地方也三三两两聚集着进京赶考的考生。
此时正值深秋，距离明年春天的会试还有几月时间，为了不错过会试，考生们会提前来到京城。
在见识到京城繁华的同时，还为以后的官途积攒人脉。
宋律便是这番想法。
江城距离京城不远，只隔着一州，他却早早来了。
为了住的舒服，他没有去专门为考生提供的客栈。
而是住进了京城最大的客栈。
这里住着的都是家世不俗的人，若是结交，尽管无法入京为官，也对以后有所帮助。
宋律回到房间，打开包裹，里面静静放着三十多两银子。
来的路上他花了不少，吃的，住的，都不差，这才没有模样憔悴，面庞瘦削。
夜晚的京城同样繁华，烛火将黑夜驱散。
次日一早，宋律一出门，便遇到了张孝。
“宋兄？你竟然也住在这云来客栈？”
宋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张兄，好巧。”
张孝邀请他一起用食，点了六个白面馒头，两碗肉酱菜，还有两碗猪骨汤：“你刚来这京城，可要好好尝尝京城的美食。”
宋律没有拒绝，“那午膳便由我请了，张兄可不要拒绝。”
“那就多谢宋兄了。”
两人吃完早饭，约好再去那茶楼瞧瞧，刚来到茶楼门口，便遇到了李沐。
互相寒暄几句，一起进了茶楼。
包厢内还在高谈阔论，或是最近的朝政之事，或是乡试时的考卷题目，甚至还有人再次提到了当今的几位王爷。
张孝带着人推门而入，打断了他们。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张兄，多日不见，不知去哪儿快活去了？”
张孝假装没看懂他笑容里的深意：“自然是和王兄一样，广结好友了。”
“那下次，带我一起去见识见识？”
张孝笑容不变：“王兄比我还早到这京城几日，哪里有你不认识的？若是有下次，我便提前知会王兄一声了？”
“好说好说。”
“快坐的，站着坐什么，就是不知道这两位是？”
张孝道，“这位是宋律宋兄，还有李沐李兄。”
互相认识一番，又是一顿寒暄。
宋律坐下，没有掺和进他们的话题。
而是出神的望着窗外，目光落在那拥挤的人群里，来往的华贵马车上。
金珠碰撞，泠泠作响。
只见马车停在了一家商铺面前，一只白皙细嫩的手轻轻撩起车帷。
粉衣婢女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抬起手臂。
头戴金珠玉坠、头顶花鸟玉钗，一身锦罗华服的小姐出来，手轻轻搭在婢女手上，进了商铺。
宋律还要去看，却见不到半分身影。
王兄瞧见，笑道：“宋兄还未见过这京城的小姐吧？”
宋律不好意思低头。
王兄隐晦一笑：“这养在后院的闺阁小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有讲究的，她们吃着山珍海味，穿着丝绸华服，一般人可娶不起。”
“不过若是能够引得小姐芳心暗许，那又是另一段佳话了。”
“小姐、又怎会看上我们这般……”
王兄倒了一杯茶给他，“这就不好说，宋兄这般霁月之姿，待会试之后，若是高中，多少人等着把女儿嫁给你啊？”
宋律谦虚道：“王兄谬赞。”
楼下，那小姐似乎是没有买到喜欢的首饰，很快便出来了。
“你瞧的这位，一看就身份不俗，且在家中备受宠爱，不然一辆马车，竟然这般华贵。”
啧啧两声，王兄坐回位子上。
只留宋律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宋兄，宋兄！”
有人唤他。
宋律回神，起身之际，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
“喂！你看什么呢，竟然这般入神？”
张孝过来拉他，也瞧见楼下的人：“太子竟然出府了？”
“太子？”宋律惊诧。
“是啊，王兄是京城人，见过太子，为了不让我们得罪人，便将这京城中的达官显贵的画像拿来给我们认了认。”张孝道，“就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受宠。”
“那女人是？”
张孝：“她就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宋律不可置信道：“救命恩人？！”
张孝“啧啧”两声，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般貌美，太子好福气啊，多的是女人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