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审讯
无需多费口舌，云鸠这次很是顺从的跟在队长身后。
队长带着云鸠从医疗室离开，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路过娱乐舱时，不少人好奇的打量着二人。
五感比常人敏锐的云鸠，听到有人对她脸上的疤痕窃窃私语，但她依旧神情自若的跟在队长身后，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出去。
此时精神力虽然恢复了一些，但云鸠并不打算用在听别人议论无关紧要的事上。
队长这次也并不去驱赶或制止那些人的议论，只带着云鸠一路走到办公舱。
队长抬起右手，让机器扫描手腕处的芯片。
「嘀！权限通过，舱门已开启。」
云鸠跟着队长走进这一截船舱内，将好奇了许久的事情问出口：“我从没‘见’过发声源，这些声音…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
精神力能探查的可不仅是浮于表面的东西，不过大部分物品她都没见过，所以只能认出少许见过的材质。
而这一整节船舱，却完全看不‘透’ ，估计是保密性很强的地方。
队长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向这名看似无害的少女，对方反应极快的站定在他身后。
就单论这位云小姐的机敏程度，他不相信她会不明白，此时自己找她所为何事。
队长一时间真的有些分不清，云鸠是装好奇，还是真的感到好奇。
他沉默几秒，并没有回答云鸠的问题，而是道：“云小姐只想问这个？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队长走向云鸠，在距离她只有不到一步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气势逼人。
云鸠这才收回好奇打量周围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向队长。
尽管她的身高都没到对方胸口处，但气势也丝毫不弱，很是无辜、理直气壮的反问：“我该说什么？”
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低下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云鸠：“那么，就请您看一段录像吧。”
说罢，他推开云鸠身侧的一扇门，示意对方往里走。
云鸠并不推辞，率先走了进去。
她快速环顾一眼四周，屋内设施简单，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会议室。
队长关上门，操控着光脑，其中一面墙上出现了投影，其显示的正是医疗室内的景象。
云鸠很自觉的找了个椅子坐下，乖乖看向投影处。
她这副从容的模样看得队长额角青筋直跳，但并没有说什么，在距离她两个椅子的位置上坐下。
……
队长准备的信息相当齐全。
包括在餐厅时她与两人的对话，以及谢知谕带着她一路走到医疗室时为了应付她所说的那些话。
看见自己的蠢样，云鸠脸上浮现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紧接着播放的，就是三号医疗室内发生的全过程。
只是等她进入医疗舱后，谢知谕替她检测身体数据的那一段被加了倍速。
云鸠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失去记忆后所发生的事情。
录像被队长暂停在谢知谕昏死后，云鸠坐起身时的场景。
队长意味深长的看着云鸠：“你这次有什么想说的吗？”
云鸠点头，在队长略微讶异的目光中，慢悠悠的说：“我认可你的话。”
队长感到有些莫名：“什么？”
云鸠朝他眨眨眼：“精神紊乱的人确实脑子不正常。”
队长：……就知道她不会轻易认罪。
尽管如此，队长还是被云鸠的话噎住了。
实在无法想象，在这种场合下，有了犯罪事实的始作俑者还不忘跟他‘开玩笑’。
“恕我提醒，小姐，你的行为属于犯罪。”他敲敲桌面。
对上队长略显讥讽的神情，云鸠诚恳道：“对不起，这是我异植干的没错，但我没有这段记忆，对它的恶行完全不知情。”
藤蔓听到这话，在云鸠精神海里委屈的‘纠结’成一团球状物。
但云鸠并没有理会藤蔓。
她现在就是熊孩子打人后需要出面赔礼道歉的家长，但凡态度强硬一点，就是妥妥的‘熊家长’。
听到云鸠道歉，队长冷笑：“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联邦军干嘛？”
云鸠：……
好熟悉的言论，她无言以对。
似乎是看出云鸠想要说话，队长抬手制止，又道：“还没完呢，云小姐，接着往下看吧。”
云鸠心下微叹，果然逃不掉啊。
……
随着录像继续播放，画面最终被队长定格在云鸠的手掐上谢知谕脖子那一幕。
队长再度敲了敲桌面，看向云鸠，学着她的语气，慢悠悠道：“您就没什么想解释的？”
云鸠半真半假的道出自己这么做的缘由：“我刚醒来就只看见他晕倒在凳子上，起初只是感觉奇怪，发现他脖子上的痕迹很眼熟，所以想检查一下。”
队长笑了：“是吗？”
他语带嘲弄：“云小姐果真与众不同，检查痕迹不是用看的，而是直接掐人脖子。”
不等云鸠说话，录像继续播放起来，正是周医生进门后云鸠收回手的那一段。
队长又问：“如果你只是想检查，那你为什么一听到周医生的声音就收回手？”
云鸠耸肩：“这不是怕她像你一样怀疑我吗？”
队长冷笑：“看来云小姐擅长死不悔改。”
云鸠摇摇头：“不。”
她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但不妨碍她为自己的行为给出合理的解释：“我醒来后精神力枯竭情况比之前更严重，所以怀疑你们对我动了手脚。
而且你们这个飞船上应该有屏蔽精神力一类的东西存在吧？
我从进入飞船后，就无法使用精神力了，我又怎么知道异植会自己出现呢？
一觉睡醒脸上还有伤，身边就一个人，当然会成为我的首要怀疑对象。
就像你们，不也是第一时间怀疑到我身上吗。”
想杀谢知谕，她认。
但她从来不无缘无故对他人起杀心。
……
云鸠想，那位周医生特意把她带离原本的医疗室，估计就是为了防止她再次对谢知谕下手吧？
队长轻嗤：“如果周医生没来替班，你是不是就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掐死他？”
面对队长的谴责，云鸠说出的话相当不留情面：“难道我们很熟吗？凭什么不？
而且，如果不是他给我喝了那个什么能量药剂，我也不会进入到什么精神紊乱的状态，更不会误伤他。”
听到‘能量药剂’这四个字，队长眸光微闪，但还是替谢知谕辩驳了一句：“他明明只是为了帮你，也是你自己决定要喝的。”
云鸠点点头，并不反驳，而是露出一副惋惜的模样：“我知道啊，所以这一切都是意外，不是吗？谁知道会变成好心办坏事，引发那么多问题？”
队长替谢知谕感到不值，紧逼追问：“那么，你已经承认自己想要杀害谢知谕的事实，对吗？”
云鸠很是严谨的纠正他：“如果你说是我醒来后的行为，我承认我对他抱有恶意。
但你如果是指在那之前，异植做的那些事，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如愿得到答案的队长点点头：“好，你今天所说的话已被录像，回到帝星后我会全权移交法务部，受害者拥有起诉您的权利。
容我提醒，尽管异植伤人非你本意，但也已经有了犯罪事实。
精神体死亡不是小事，你需要支付受害者所有治疗费用，如果对方坚持不和解，那你就会面临坐牢的下场。”
牢狱之灾？倒也可以接受。
毕竟她如今身无分文，没准星际世界的牢里会管饭呢？
云鸠颇为乐观的想。
……
本以为事情到这就算结束了，云鸠又看见队长在将录像往后调，随后精准的点击暂停。
随后，他看向云鸠，似笑非笑道：“假设我认可您说的话，谢监导的事是意外。
那么……云小姐要如何解释你‘偷偷’藏起药剂饮用这件事呢？”
投影上，画面正停在云鸠偷偷饮用药剂的那一幕。
这角度……根本不是云鸠用精神力探查时所看见的、那几个摄像头中的任何一个。
云鸠：……
星际的科技水平真发达，居然是360度无死角监控。
啧，丢人。
她轻咳一声：“只是有点渴了，您能理解吧？”
队长笑容讥讽：“理解，不过我认为飞船上还不至于吝啬给客人提供饮用水。
需要客人‘偷偷’饮用药剂解渴，这真是我的失职。
或许，昨日的饮料您还喜欢吗？云小姐？我让机器人再给您做一杯？”
两次说到‘偷偷’二字时，队长咬字都极重，阴阳怪气极了。
云鸠内心难得的窘迫却因他这话一扫而空，顺坡下驴的点点头：“挺好喝的，麻烦了。”
队长沉默几息后，微叹：“我是真要高看您了，云小姐。”
他朝云鸠竖起大拇指：“您的脸皮堪比「基虫」的外壳，无人能及。”
云鸠：……
——本章完——
【补个关于本文是否‘憋屈’和‘女强’在文中的定义。以及可能对「写实向文」理解不清晰的宝，请务必看一眼本章作话的图文说明。
担心自己对憋屈这种情绪‘阈值低’的，可以看完本章作话后→去43章看一眼作话，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往下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