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仙识洞微
话音未落，方继亭的目光无意间掠过秦楚楚身着仙纱下的曼妙曲线，刹那间一股热流涌上鼻尖，那女子的体态堪称天成之作，丰腴处恰到好处，比起传说中的仙子维纳斯犹有过之，只不过她多了两条盈盈生辉的手臂。
方继亭意识到这般凝视实属失礼，赶忙移开了视线，以免因心神动荡而泄露修行者的身份。秦楚楚察觉到他的异样，脸色骤变，想起两度与他共处的场景，不禁惊骇万分：倘若方继亭真的拥有透视之能，那么自己岂不是已被他一览无遗？
念及此处，秦楚楚下意识地紧紧捂住了胸口，慌张地询问：“你方才所言当真？”
“自然非真，世人怎会有透视万物的神通？”方继亭赶紧为自己辩解，解释道：“我只是观其举动举止间，偶然捕捉到了一丝妖纹痕迹。”
听闻此言，秦楚楚才稍微宽慰了一些，轻声回应：“原来如此，倒是我多虑了。”然而，方继亭内心深处仍禁不住偷窥那令人血脉偾张的美景，只觉心头悸动不已，忙将目光移开。
秦楚楚似有所察，不禁皱眉质问：“为何你不看我？难道你觉得我相貌不佳么？”
方继亭心中暗自苦笑，女子心思果真难测，看不得也看不得，心中无奈，两人随即一同来到停车场。秦楚楚登上飞梭离开，而方继亭则返回了他的居所——一间隐匿于俗世的修士客栈之中。
相较于世俗的客栈，修真界的洞天福地无疑更适合潜心修炼，最妙之处便是那份宁静，无需忧虑在修为精进时会被凡尘俗事打断。
次日清晨，他容光焕发地离开洞天福地，朝着母上大人所在的灵食摊疾驰而去。
欧阳岚的厨道造诣高深无比，遍尝世间诸多灵馐仙点，皆无法与母上大人亲自炼制的灵包相提并论。
方继亭并未进食，打算前往品尝母上大人的手艺，同时也想助其一臂之力。
欧阳岚所经营的灵食摊位于东城区的一处坊间村落，那里早已流传着即将迁徙的消息，然而始终未能实行。
三年前，欧阳岚因家中变故，被几位族叔驱逐出门，独自来到江南城，赁下一间仅十余平方的简陋屋舍，做起售卖灵食的营生，日夜辛劳，只为供兄妹二人进修仙之路。
妹妹欧阳婧年纪较方继亭小一载，在江北城的仙学院深造。
贫困之家长大的孩子更懂得担当，即便正值暑假，欧阳婧也仍在外边修行兼济，未曾归返家园。
回想起欧阳岚历年来的悉心照料，方继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尽管自己身为领养之子，但母亲始终待他如亲子，甚至比对其亲生女儿更加关爱有加。
坊间村落的环境恶劣至极，周遭的建筑残破不堪，一旁的污浊灵溪散发出阵阵腥臭，加之昨夜骤降的灵雨，使得路面变得更为泥泞难行。
方继亭踏足其间，眉头紧锁，欧阳岚选择居于此地的原因无他，唯有此处的地租低廉。
幸而他已步入富庶之境，亦拥有自家的灵膳楼，今后母亲与妹妹再也不必忍受这般困苦。
自江南仙院归来之后，欧阳岚感到先前困扰自身的头晕目眩症状竟奇迹般消失，全身上下充盈着充沛的灵力，做起事来精神饱满，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数十载。
是日清晨，她早早起身开始炼制灵包，因其烹调技艺超群，熟客众多，不多时便将十几屉灵包售出大半。
正当欧阳岚忙碌之际，四五个打扮花哨的坊间恶霸闯入视线。
“老板娘，今日生意兴隆啊！”
为首那人身着花色法衣，头顶留着象征邪魅的莫希干发型的小混混开口道。
见到这些不速之客，欧阳岚脸色微沉，旋即挤出笑容，赔笑道：“几位师兄，我这灵食摊看似门庭若市，实则盈利菲薄。不知各位可曾用过早膳？我这刚出炉的灵包尚温，诸位不妨品尝一二。”
莫希干头撇嘴冷笑：“少废话！你说本月的庇护灵石何时交付？”
“这个还请几位师兄宽限时日，近期的确收入不佳，我又刚自仙院回来……”
闻此言，莫希干头面色瞬间阴寒，狂妄地呵斥道：“宽限个屁！你是否就医与我何干？只要你还活着，庇护灵石分毫都不能少！”
欧阳岚脸上掠过一丝愤慨，却终究强压下来，从腰间悬挂的布囊中取出一张百枚灵石面额的大额令牌递上……
周围的黄毛修士一步跨前，手中灵光一闪，夺过了那一枚闪烁元气波动的百年灵石，嗤笑道：“这点破灵石连献祭给乞灵宗门的弟子都不够，本月你至少得贡献一千枚！”
欧阳岚满面凄楚地道：“我这卖灵脉包子每月才勉强赚得几百枚灵石，我自己还要修炼消耗，还要供给孩子们修行所需的物资，哪能拿出这么多灵石来啊。”
莫希干头冷哼一声，怒斥道：“你脑袋被妖兽啃了吧？不知轻重么？这笔灵石可是要交给咱们东城区的大佬麻九尊者的，你孩子的修行之事与麻九尊者颜面哪个更重要，分不清么？”
黄毛修士提起脚尖，一道灵气波动荡开，瞬间踢翻了旁侧的灵蕴蒸笼，那些蕴含充沛天地灵气的灵脉包子滚落一地。
“若交不出守护灵脉的供奉灵石，你还想在这里卖什么灵脉包子？今后就只能靠着吸纳些稀薄的天地元气度日吧。”
目睹此景，周围售卖各种修炼资源的摊贩无不愤慨，然而他们都知道这些修士皆是东城区大势力麻九尊者麾下的弟子，自家实力微弱，哪里敢得罪得起，只得心中暗怒，口难开。
此时，一旁售卖辟谷丹和灵果的张老哥开口劝解道：“欧阳大姐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娃修行不易，诸位能否宽限几日？”
“宽限个屁，她抚养的孩子又不是我生的，与我何干？”莫希干头嚣张地咆哮，“再敢多嘴掺和此事，就把你的辟谷丹摊也给砸了。”
张老哥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虽然怜悯欧阳岚的处境，但他确实没有胆量触碰麻九尊者的威严。
莫希干头示意黄毛修士：“过去搜她的储物袋，瞧瞧里面是否还有多余的灵石。”
黄毛修士应声而去，走向欧阳岚，打算直接取走挂在她腰间的储物袋。
欧阳岚面色骤变，因为她深知里面装着的是方继亭赠予的两千枚珍贵灵石，她赶忙伸出双臂紧紧护住那个储物袋。
“你们做什么，这袋子里的东西不能动……”
莫希干头狞笑一声：“果真藏着灵石，给我抢过来。”
黄毛修士毫不犹豫地朝储物袋伸出手去，而欧阳岚尽管竭力守护，却仍难以抵挡一个修为高深男性的力量。
经过一番争执，黄毛修士终究是死死抓住了储物袋，并猛地一扯，储物袋瞬间破裂开来，里面两叠百枚灵石以及少许零碎灵石散落一地。
“果真藏有灵石，还敢在我面前哭穷！”黄毛修士咒骂着，正欲抓起那些灵石，忽然间，一只足踏清风的大脚凭空显现，牢牢地踩住了他的手腕。
“啊——”
黄毛修士痛彻心扉地惨叫起来，那只手腕仿佛要被巨力踩碎一般。来者正是方继亭，在他匆匆赶到此处时，恰巧见到这群匪徒欺凌自己的母亲，怒火中烧之下，自然不会再有任何忍让。
莫希干头见状大惊失色，他这些手下在城中犹如无人之境般肆意妄为，从未有人敢正面与他们对抗。
此刻，竟有这么一个年轻人敢于对他们动手，难道他不怕引来麻九尊者的震怒？
莫希干头迅速向身旁两名手下挥手下令：“给老子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尝尝厉害！”
两名手下眼中闪过凶光，各自从腰带中拔出一把锐利的飞剑，疾步朝着方继亭冲杀而来……
周围的人纷纷替方继亭心头悬起一块灵石，这几位青年修士下手狠毒，并非寻常玩笑之事。
两位修炼邪道的小厮来到了方继亭面前，毫不犹豫地挥动着手中的法剑刺去。
然而瞬间，他们感到手臂一阵剧痛，不可思议的是，自家的法剑竟穿透了小臂，深深刺入其中。
“啊——！”
两名修士捂着伤臂，发出犹如妖兽受创般的惨嚎。
方继亭凌空一腿，将染着黄发的小厮踢得倒飞而出，随后朝着那顶着莫希干发型的修士走去。
目睹方继亭轻松地收拾掉三位同伙，莫希干头脸色骤变，步步后退，惊恐地道：“你……你……你想怎样？我可告诉你，我是隶属于麻九尊者的门徒……”
未等其话音落地，方继亭举手就是一记耳光，清脆的声响在四周回荡，莫希干头原地旋转几圈，口中喷出一口混合着碎牙的血水。
“你胆敢动手打我，不知道老子乃是麻九尊者座下的弟子吗？！”
“啪！啪！啪！”
紧接着，方继亭连续数个耳光扇过去，莫希干头的脸顿时肿胀如猪头，意识到今日碰到了硬茬，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此时，欧阳岚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连忙上前抓住方继亭劝阻道：“儿啊，别再打了，这些人我们可惹不起啊。”
看到欧阳岚对自己有所忌惮，莫希干头仿佛重新找回了一些胆气，含糊不清地威胁道：“告诉你们，一旦触怒了麻九尊者，在这片地域你们休想立足……”
“给我闭嘴！”
方继亭飞起一脚，将其踢倒在地，然后转身对其母欧阳岚说道：“娘亲，此事交由孩儿来处理，您不用担心。”
欧阳岚略微迟疑后回应道：“好吧儿啊，那你务必小心，千万不能把事情闹大。”
方继亭点头应允，转头看向地上散落的灵食包子，对四位面带畏惧的小混混问道：“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感受到他周身弥漫的死亡气息，莫希干头等人无不骇然失色，早已不见了之前的嚣张跋扈，纷纷缄口不言。
“既然不愿开口是吧，那就让你们尝尝断腿之苦！”
方继亭言语间逼近四名修士，一股冷冽的杀意令他们在场之人无不胆寒。
“前辈饶命啊，我说……”此刻的小混混们已完全被方继亭的威势震慑，三人一同指向小黄毛，“是他，是他踢的。”
“我……我……我……”
小黄毛内心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如今只能自食其果。
方继亭几步走近小黄毛，眼神冷冽地问道：“用哪条腿踢的？”
感受到方继亭身上凶煞的气息，小黄毛几乎要被吓得昏厥过去，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腿，“右……右……右腿……”
话语尚未说完，便听得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断裂声，方继亭一脚下去，生生将小黄毛的右腿蹬成两截。
小黄毛抱住断肢，凄厉地哀嚎不止……
周围的修士皆瞠目结舌，有的认得方继亭，有的并不相识，然而他们都未曾料到他会出手如此决绝。
方继亭本性温和，寻常时日并不会轻易动怒，但他敬爱的母亲，那位以坚韧毅力独自抚养他成人之人，是他心中的禁脔，不容任何宵小之辈胆敢轻侮。
何况这些平日里在这片区域横行霸道，欺善怕恶，强行征收保护费，霸占男女之事的邪道修士，今日所受惩处，乃是因果循环应有的报应。
莫希干头首次领略到方继亭的狠厉，对于他们这类行走于生死边缘的人来说，颜面远不及保命要紧。他立刻赔笑道：“前辈，是我们犯错在先，是我等四人有眼无珠，恳请您宽宏大量，放过我们一次。”
“放过你们也并非不可。” 方继亭伸出手指向地面散落的灵食包子道，“但这包子，你们必须全部吃掉。”
“这……”
莫希干头不由得犹豫，这些包子已然沾满尘土，有的甚至滚入了附近的污水沟中，这般污秽之物如何能入口？
“既然刚才你们肆意糟践灵谷之时毫无顾忌，现在又怎可挑三拣四？”
方继亭的目光如同寒冰般刺骨，冷漠地瞥了那四人一眼，“你们有两个选择：要么吃掉包子，要么我便废去你们修为，你们自行抉择。”
“我吃，前辈千万手下留情，我吃……”
莫希干头深知这位青年修士的话语绝非戏言，忙不迭捡起一个包子硬生生吞入口中。
其余几位邪道修士见状，也哪里还敢怠慢，纷纷俯身拾起地上的包子，狼吞虎咽起来。
“这几个贼胚子，果然是罪有应得啊……”
“以往我们可是没少受他们的欺凌，今儿个这位年轻修士也算是替我们出了口恶气……”
“这群畜生常常用武力砸毁别人经营的灵植摊位，今日总算尝到了报应的滋味……”
目睹四个邪道修士这般境遇，围观众修士并无半分怜悯之情，反而从心底感到一种痛快淋漓。
欧阳岚炼制的灵食包子个大馅足，货真价实。当这几位邪道修士每人勉强吞下四五个之后，便再也难以下咽。
看着地上尚余的二十余枚包子，莫希干头面露愁容，小心翼翼地道：“前辈，我们实在无法再吃下去了，请问能否带回门派慢慢食用呢？”
方继亭回道：“不行！若留下一枚，我便要废掉你们一条腿！”
“啊……”
四位邪道修士面如死灰，却又连一声屁都不敢放，只能勉力咬牙继续吞食眼前那些污秽不堪的包子。
十几分钟后，他们个个肚腹高胀，地上所有的包子竟也被吃得点滴不剩。
此番经历过后，恐怕他们今后提及包子二字都会心生畏惧，更别提再吃包子了。
“前辈，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莫希干头声音细若蚊蝇，生怕一张嘴便会将胃里的包子吐了出来。
他在心里暗自发誓，此生再也不碰包子。
方继亭接着道：“想走？先把包子的钱付清再说，哪有白吃人家包子的道理。”
莫希干头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百年寿元晶石，恭敬地递上：“前辈，这是包子的费用，您不必找零。”
方继亭冷哼一声：“远远不够，这一百枚寿元晶石仅够购买一只包子。”
四位邪道修士无不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心中皆知今日这笔账他们是讨不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