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统一登州武林

一切平稳之后孔有德终于腾出手来。他通过计算发现自己即使不再招兵买马依旧有赔没赚入不敷出。自己的目标是东虏八旗，秣马厉兵不能停，截流不可能，只能开源。

孔有德反复思量，决定将扩张的刀口指向三大帮派中名气最大实力最强地盘最肥的神龙帮。

神龙帮帮主洪安通号称登州第一高手，控制着登州码头，同各路海盗关系亲密。门下弟子200多人，加上手下混饭吃的抗包苦力，船上水手，各路混混，海盗，直接间接控制着三四千人。孔有德若想从海路攻击东虏他是绕不过去的坎。

孔有德避轻就重迎难而上的最大的原因是登州衙门不允许治下黑帮融为一体。铁岭帮只能将另外两大帮派吞下一个，再要扩张就会收到官府打击。孔有德畏惧官府，只能选择实力强劲的神龙帮。

洪安通对登州江湖态势翻云覆雨大为震惊，对瞬间完成蛇吞象的铁岭帮感到恐惧。他一面派人严密监视铁岭帮，一面命令手下收缩兵力回防关要码头做好战斗准备。他搜集情报后放下心来：“要不是三河帮傻啦吧唧送上门去自入陷阱，铁岭帮怎么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若论武艺高强铁岭帮的毛头小子岂能与我的人相提并论。江湖争斗搏杀于大街小巷，比的是谁人武功高。铁岭帮敢来我码头我就在这尺隙狭缝间教他们做人。”

孔有德本想带领武功最好的十几个兄弟一次突袭拿下神龙帮高层，然后大军压境逼降帮众。洪安通的全新布防没有给他机会，再者孔有德手下没有高手，强攻码头又面临种种问题。

面对刺猬似的神龙帮孔有德不知道如何下嘴，于是召开帮内会议共同商讨决策。

耿仲明道：“咱们战阵强大，正在练就的鸳鸯阵，五行阵，三才阵最适合在狭小区域争斗。当年戚继光爷爷就是用这招完灭肆虐东南沿海的倭寇。我就不信神龙帮那些家伙比成千上万倭寇还厉害。”

孔有德道：“不行，强攻码头伤亡必重，万一神龙帮发现自己守不住码头，本着我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四处放火就遭啦。”

尚可喜道：“大哥言之有理，我们要的是一个完整无缺的码头，残破的码头对我们毫无用处。”

孔有德道：“如果神龙帮真那么干咱们就完了。”

耿仲明道：“他还能烧死咱们？”

尚可喜道：“对登州而言码头何其重要！咱们抢地盘导致码头损毁，全城男女老幼都会受到影响。以此为生，以此谋利的穷富人家岂会善罢甘休？官府肯定会往死里通缉咱们。”

耿仲明道：“那就约神龙帮出来决战。”

孔有德道：“到开阔地决战神龙帮必败无疑，洪安通不会应战的。他肯定看出我们现在的编制消耗巨大难以持久，他只需要同我们对峙一个月二十天我们要么像普通帮派转化，要么崩盘。到时候它就不战而胜。”

耿仲明道：“他就不怕我们到时候孤注一掷强攻码头同他拼命？”

孔有德道：“不怕。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拼命，我们还有退路。变回普通帮派我们没有什么损失，大家依旧可以吃香喝辣作威作福，所以不会跟他同归于尽的。”

李应元道：“其实混江湖当大佬也不错。”

孔有德道：“混江湖有什么出息？在我心里江湖人物一向同败类挂钩。每天和同族打打杀杀，抢地盘，收保护费，开赌场妓院，欺凌百姓，做一辈子虐，只是为了吃和玩，这不是败类是什么？”

尚可喜，耿仲明都有大量祖产在关外被女真人抢走，很多亲人被女真人杀死，他们怎么会接受李应元这么没出息的建议。

在群声反对下这一页揭过去，继续讨论对付神龙帮事宜。

孔有德道：“洪安通自知堂堂正正决战没有胜算，就算打赢我等他也亏不起，但他看准我们投鼠忌器有所顾忌，所以才耗着我们。我们要激他出战，诱他决战，用他看到胜利希望的方式进行决战。”

尚可喜道:“引蛇出洞？”

孔有德道:“正是。洪安通武功高势力大，骄傲自负，作为老江湖他不会将我们这些小辈放在心上，认为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这就是骄兵必败攻其不备。”

神龙帮帮主洪安通得到消息，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人轮流带着人马在码头外巡街乱逛，显然在熟悉路径踩盘子。心道:“不知死活的小鬼，你们敢进码头我就敢灭你们。”

铁岭帮人众根本不进码头，只在外面溜达。三日后深夜洪安通埋在铁岭帮的细作，部署在铁岭总舵外的眼线前后送来消息:铁岭帮前去偷袭登州另一个大帮，三兄弟会总舵。

洪安通心道:“声东击西，这帮小子玩的挺溜。真的？假的？不管真假召集人手做准备。”

洪安通埋在三兄弟会的奸细很快赶来报信:三兄弟会早有准备，铁岭帮偷袭不成改强攻，双方正在激战。

洪安通大喜，心道:“这些辽东仔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洪爷我不好对付，只能去捏软柿子，没有想到软柿子并不软。我这就出发，等铁岭帮打残三兄弟会我就背刺孔有德，将两者尽数歼灭。官府不高兴？可我已经统一登州武林，面对既成事实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三兄弟会是同门师兄弟三人联手创办的江湖帮派，以开妓院，赌场，放贷为生，还兼职走点私盐。神龙帮同他们有些合作关系。三位长老一对一远不是洪安通对手，三人布师门战阵出战洪安通就得退避三舍。

洪安通面对手下誓师动员道:“铁岭帮不仁，擅起刀兵，先灭三河帮，再攻三兄弟会，如果不加以阻止马上就轮到我们神龙帮。唇亡齿寒，救三兄弟会就是救我们自己，出发。”

洪安通带着百余精锐行到半路，远望三兄弟会总舵到处起火，复行里许隐约听到叫骂声，喊杀声，兵器互斫的铿锵声。

洪安通下令道:“加快速度，三兄弟会撑不了太久。”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响起:“洪帮主无需为我们兄弟担忧，你先忧心自己吧。”

洪安通暨神龙帮众人大吃一惊，但见大街两侧房顶墙后突然冒出无数敌人捻弓搭箭对着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响，前后街道左右小巷出现大批敌人，手持刀盾排着整齐的队伍如墙而进。一股肃杀之气令这些江湖人物暗自胆寒。

三兄弟会三位长老站在包围圈外看热闹，心道:“铁岭帮的小帮主好厉害，洪安通真被他骗出来。”

洪安通暗道不妙，自己这是终日打雁被雁啄瞎眼。道:“孔帮主，好心术，好手段，洪某人认栽。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孔帮主让在下死个明白。”

孔有德道:“我同三兄弟会的朋友们达成协议，只要他们帮我演戏诱你前来，我铁岭帮现有的地盘都让给他们。”

洪安通道:“好大的魄力，他们怎么可能相信你？”

孔有德道:“我以诚待人，以真心换真心，他们当然相信我。”

三兄弟会的三位长老心道:“半夜三更潜到我的床头，点住我的穴道，强灌我毒药，逼我做事，这可真他妈的是毫不遮掩以诚相待。”

三兄弟武功较洪安通逊色许多，内功不足五感迟钝，沉睡中被孔有德一一制服。洪安通不仅比三人机警，居所处十几个高手日夜巡逻，根本不给孔有德斩首机会。

洪安通出道数十年，看尽江湖的尔虞我诈，哪会相信真心换真心。孔有德不说他也能猜到原因。道:“如果我今天没有出来呢？”

孔有德道:“统一登州的诱惑你无法抗拒，一定会中计。”

洪安通道:“没有想到你年级轻轻就这么奸诈。”

孔有德道:“这不是奸诈，这是谋略。我和你不同，你一直都是江湖人物，我自幼被当做军人培养。军人的智慧，武功必须对江湖帮派形成碾压，不然怎么维护天下太平！”

洪安通自习武之日起就没有把军队放在眼里，成家立业后更不把军队放在心上。听闻孔有德所言立时醒悟自己无法无天却一直畏惧着官府，官府的支柱是军队，自己骨子里畏惧军队。孔有德的铁岭帮是一只雏形的军队，所以自己忌惮他们。

孔有德道:“洪帮主，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死，另一个是臣服，自己挑一个吧。

我开诚布公的告诉你，我对你的武林地位江湖地盘不感兴趣。我的目的是出海打满清，以无上的功勋迫使朝廷征辟我等，给我等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同那个未来相比江湖大哥就是个笑话。”

洪安通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满清是送死。”

孔有德道:“赶紧做决定，不要给我拖延时间。”

洪安通道:“你打赢我我就投降加入你们。”

孔有德道:“一对一？将在谋不在勇，单挑是大忌。今天我就犯一次大忌给你。比拳脚还是兵器？”

洪安通道:“你这么客气，我不沾你便宜。拳怕少壮，咱们就比拳脚。”

洪安通比孔有德年长二三十岁，比拳脚显然吃亏。

孔有德道:“那就如你所愿。前辈先请。”

洪安通抬起双臂，指并腕折形如蛇吻，臂膀轻挥灵动沉稳兼而有之。

孔有德心道:“蛇拳，老小子一上手就是绝学。如果我不能速战速决怎么有威望统帅登州武林？诸葛亮七擒孟获，我就三招败蛇拳。”

孔有德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双脚前后成丁，却是少林寺一招有名的起手势——礼敬如来。他暗运内息，全身骨节发出轻微哔啵脆响。

洪安通大吃一惊，心道:“这……这……这是少林寺的金刚伏魔功。这个小子怎么可能练成？从娘胎练起他才多大？我怎么可能打赢这种神功？”他转念想到:“我打输为臣。打赢又怎样？只能孤身遁走。我这把年纪不可能在他乡东山再起，只能投入他派当客卿，依旧是与人为臣，而且毫无话语权。在这里我带着整个神龙帮入伙铁岭，当个二当家三当家绝对没有问题。既然如此我就将一身所学尽数施展争取新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