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小家和大家

孔有德的事情告一段落，掌门之位再起纷争。先前有稳如泰山的老掌门，形同太子的睿智，众人眼馋也只能干瞪眼，现在一个归天一个待斩，此时不争更待何时？武当宿老们立即吵成一团，就算自己不当也要给徒弟争取。

慧目目示孔有德，二人一起步出紫霄宫。慧目道：“徒儿呀，你看见没有，这一屋子的人都在争权夺利，什么清静无为，都是狗屁。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孔有德道：“擒贼先擒王。”

慧目道：“别的呢？”

孔有德：“若要敌人混乱可以以利诱之。”

慧目发现几年不见自己同徒弟的思维处在不同的频道，怒道：“我是问这一件事件上同你自己的关系想法？”

孔有德道：“我没有想法，武当派内外弟子各路旁支数万人，当得掌门就要为他们考虑，烦也烦死了。我现在只想和我的丽丽平平安安过日子，不再理会江湖争斗民族纷争。我打算将辽东的兄弟们都接来，给他们在胡家商号里找份活计，省得在辽东战场上风餐露宿出生入死。”

慧目道：“这不是以前的你呀！哪里还有一点为国为民的英雄气概？”

孔有德道：“英雄气概就要申张正义为民除害，就会仇家遍地官府通辑；英雄气概就要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就会出生入死骨肉分离；英雄气概就要勇于承担身肩重任，就会疲于奔命四处求人。

做出成绩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腐败无耻的朝廷高官会对我忌恨交加，为抢占我的功绩全心全意除之而后快。

英雄气概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穿，不能当钱花。要想守住自己的成绩获取回报，必须要学会狡诈、狠毒、无耻。我没有狡诈狠毒的血统，我的英雄气概就只能不断付出不求回报，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去当英雄？

师父，经过这么多事我有所明悟，那就是乘风搏浪虽刺激，太太平平是王道。我要过普通人的太平生活有什么不对？”

慧目苦笑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古人诚不欺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容易就被那小狐狸精给驯服。”

孔有德笑笑，道：“您教导我说过，天理即人欲，人的欲望就是天理。追求幸福美满的家庭是人的欲望，它就是天理。我只是遵循天理。

国家给你一分权力，你就要承担一分义务，给你十分权力，你要承担十分义务。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不是王孙贵族，没有与生俱来的高官厚禄，这个国家没有给于我什么权力，我也不需要对这个国家承担特别的义务。何况这种特别的义务我已经承担过，没有任何回报，白白付出巨大牺牲。

以前大汉族主义塞满我的头脑，满腔热血，只要是为了民族，付出多大的牺牲都无所谓。现在我觉醒了，头脑不再简单，考虑更加周全。抛弃父母妻儿，无私无我无欲无求为国家民族的是傻瓜白痴。

幸亏我没有战死在辽东，不然我的父母老年丧子，您老年丧徒，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是何等的伤心难过。

孔家寨毁灭之后我才想起来我有父母，有家庭，现在有妻子，很快就会有孩子，他们就是我的一切，值得我一生保护的存在。

我不想再为这个腐败透顶的国家，堕落无能的朝廷去付出，就算昏庸的朱皇帝封我当大将军，给我一百万两银子，我也不会去为他打仗。”

慧目道：“有国才有家。”

孔有德道：“有家才保国。家被国所破，我为何还保国？就算去战斗我也要先灭明廷再保民族。”

慧目无言以对，小徒心中热血被这腐败无情的朝廷冻成寒冰，再也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自己生活的时代虽有黑暗，光明的力量依旧强大。夏言、徐价、高拱、张居正无不是治世能臣，在他们的努力下大明朝政清平国力蒸蒸日上，猛将如云精兵如雨。南清倭寇，东护朝鲜，北灭女真，西破蒙古，天下无敌唯我大明独尊。难道是时代不同，自己还生活在过去的记忆里。

“哈哈哈……。好一个爱家不爱国的小子。跟大哥我一样。”

“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美丽的女人窑子里到处都是，只要有钱什么样的玩不到。好男儿志在四方，囊括天下，你窝在家中成什么事呀！”

“小师弟，别听二师兄的，疼爱老婆有什么错？只要自己开心就行。咱们二师兄走火入魔，他把自己当成世间第一人，天天想着推翻朱明王朝创造新世界。”

刘高刑三人迎上来取笑道。

孔有德笑道：“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你们在等我们呀。”

高迎祥反驳刑红娘道：“我愿意你管得着吗？小师弟，我们来向你告别的。大师兄急着回家抱老婆。令狐龙一死白莲教权力出现真空，我和三师妹赶回去抢地盘，然后招兵买马准备起义，为天下百姓推翻腐败透顶的朱明王朝。要不要跟哥一起干？”

刘九思取笑刑红娘道：“三师妹，你不一样走火入魔？ 张献忠那小子说什么你就干什么！跟奴才一样。”

刑红娘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唱妇随有什么错？难不成你希望你老婆跟你拧着来，你说东她朝西，你说南她向北，你就开心了?是不是二师兄？”

高迎详道：“我没有老婆只有女人。她们敢不听话我拧下她们的脑袋来。”

刑红娘对着苍天长叹一声，感慨道：“没有女人爱的男人真悲哀，心理都变态了。”

刘九思附和道：“有情相守才是家。二师弟，强权暴力是换不来真情的。”

孔有德随声道：“有道理，有道理，可惜很多人不明白。”

“你是在说我吗？”一个阴森森，软绵绵，娇滴滴，甜腻腻的声音道。

孔有德意正严词斩钉截铁道：“绝对不是。我的丽丽花容月貌，文武双全，温柔圣洁，知情达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武可定国，文可兴邦，对我体贴入微，照顾的无微不至，举案齐眉，鸾凤和鸣，上得庭堂，下得厨房，是天下女人学习的榜样。”

胡丽丽从树后走出来，狠狠瞪了孔有德一眼，道：“乱拍马屁，穆桂英也没有这么厉害？”

刑红娘上前道：“丽丽，看来我还得教教你如何做个好妻子。”

胡丽丽慌忙道：“不用，不用，我晓得。”

孔有德道：“三师姐，为了感谢你对丽丽的教导，明天我把全身的混元真气全部送给你。”

胡丽丽腹诽不已：“按你的意思我不是一个好妻子，希望老师大力教导我。”老师刑红娘在此，她不敢对丈夫过于放肆，想起当年老师训练自己的狠辣不由一阵心悸。

刑红娘道：“这可不行。那些内功是大家的，你把内功输给我你自己就会元气大伤。”

孔有德笑道：“我会分十次输给你，不会伤到我的身体。这些内功不是我自己修炼出来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据为己有，本来打算留给我的丽丽老婆，现在看来你更需要它。大师兄、二师兄是领导者，只有你是真正的武士。这些内功虽然对你人生总功有些妨碍，但前三十年使你受益无穷。绝世的剑术一百多年内功，白莲教无人是你对手。由你这个女剑神支持二师兄收编势力更加顺倡。过些日子我再把多余的武当真气驱逐出我的身体从头练起，不是我的我用着不习惯。”

慧目道：“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舍。好孩子你能领悟这些当真难能。三丫头，你的武道境界已达绝顶，内功只在一流之境，你就安心收着，能极大补足你的短板。正如有德所言，前三十年对你有巨大好处，三十年后……。你起兵造反，不成功就成仁，谁知道你还有没有三十年寿命？”

刑红娘身为江湖儿女早已习惯刀头舔血的生活，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道：“师父，你说过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当今朝廷宦官当政腐败透顶，对外无能对内无情，横征暴敛贪墨成风，置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是天下第一大害。为天下百姓除害，纵然身死亦无所怨。我想知道为什么前三十年有益之后就会有妨碍？”

慧目心道：“我都教出些什么徒弟？没有一个忠君爱国，不是想着回家抱老婆，就是想着起兵造反。”道：“老五，你来说。”

孔有德道：“天下门派各有练气之法，练出的真气各有不同，有阳有阴，有刚有柔，许多真气天生敌对互相克制。

即使修炼同一种心法的同门兄弟练功的过程不可避免带入自己的性格属性思绪方式，练出的真气也有所不同。

用《吸星大法》吸取众多门派高手内功储入体内，如同使用暴力逼迫几十个语言不通，风俗不同，装备不同，战法各异，甚至彼此有仇的民族混成一支军队，统一指挥协同作战。千头万绪何其艰难！若非令狐龙依靠《易筋经》神功对其调和同化，根本不需要别人动手真气冲突就令其崩溃。

以掠夺的方式获取真气带来两个问题：

一是真气不纯，远不如自己修行所得凝炼绵密。

令狐龙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是吸取更多的真气，以数量压质量。只要拥有对方十倍的功力，无论如何消耗他都是赢家，甚至十数招内击毙对手免于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