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剑之神体
听到这句话，希斯缇娜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只有那么短短一瞬，就又恢复如初。
既然已经被希恩给看穿，那也没什么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她在短暂犹豫后，终于睁开了她那一直闭上的双眼，露出一双天空般湛蓝的眸子。
但这双曾经在希恩记忆中干净明亮的眸子，此刻却没有任何光采，宛如一潭死水，不起半点涟漪。
“希恩老师，如你所见，我的眼睛在小时候受过伤，从而导致双目失明。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讲过，除了老师他们都知道以外，您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
在得知希斯缇娜看不见以后，希恩将眉头微微蹙起，问道：“可是你既然看不见的话，那你刚才在和我比试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确定我的位置的？”
对于希恩的疑问，希斯缇娜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好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告诉他：
“在我失明以后，我就发现即便是在一片黑暗当中，我也仍然能够看到些许奇怪的‘线条’。刚开始这些线条还很模糊，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晰，后来我才发现这些‘线条’其实投映的是外界物体和环境的轮廓，就包括现在在我的眼中，希恩老师你也有着一个大概的轮廓存在。所以在和你比试的时候，我都是朝着你的轮廓所在的地方挥剑。”
“双目失明却能透过黑暗看见物体的轮廓……”希恩低声呢喃着，仿佛在努力理解这个不可思议的现象为什么会发生在希斯缇娜的身上。
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前世他刚遇见希斯缇娜的时候，她的眼睛当时并没有失明。
而且自己也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关于她的眼睛曾经看不见的事情……看来她当时对自己隐瞒了不少事。
不过希恩可以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想提及的过去。
既然自己现在了解到了这件事，就一定会想办法去帮她解决。
“那这对你现在的日常生活会有影响吗？”
“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一点，但现在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方便认人，因为每个人的轮廓在我看来都差不多，所以我通常都是靠声音来辨认对方。”
听到这话，希恩出于好奇伸出三根手指放到希斯缇娜的面前：“那你说说看，这是多少？”
希斯缇娜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三。”
见她答对，希恩又伸出另外一只手，伸出四根手指：“现在是多少？”
“七。”
她的两次回答全都正确，希恩的心里其实已经有底了。
“虽然刚才我还不太确定，但现在我大致上确定了，你看见的应该是‘气’流动的轨迹。”
“气流动的轨迹？那是什么东西？”希斯缇娜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又听到了一个从未听过的词语。
希恩随后开始对她耐心讲解：“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魔力以外，还有一种叫做‘气力’的力量，这种力量主要来自于强大的肉体和特殊的呼吸方式，它和魔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一般来说普通人想要学会并掌握气力十分困难，而且需要很高的天赋，有的就算苦练个十几年都不一定能学会，但也有极少数人与生俱来就能掌握这种力量。”
讲到这，希斯缇娜的确是会使用一种与魔力截然不同的力量。但她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股力量到底叫什么，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希恩所提到的‘气力’。
“希恩老师，你说的气力指的是这个吗？”
希斯缇娜主动伸出自己的手，将一道乳白色光芒汇聚在掌心展现给希恩看。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虽然和我见过的气力有些差别，但毫无疑问你手上的这股力量就是气力，你是什么时候学会掌握这种力量的？”
“我也记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掌握了这种力量，不过每到阴天，村子里的爷爷奶奶他们腰疼的时候，只要把这股力量汇聚在手掌心然后帮他们揉一揉，他们的腰很快就会不疼了。”
“气力居然还有治愈的效果吗？”
然而希斯缇娜却摇了摇头，因为她认为希恩说的不太对。
“与其说是治愈，我觉得更像是让受伤的地方加速恢复使其自愈。”
听完希斯缇娜的话，希恩低头沉吟片刻，终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气力是源自于生命的力量，所以有着让躯体损伤的部位恢复速度加快的功效…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你的眼睛没有恢复视力的原因了，毕竟已经损坏的器官无法再被修复。可是你在失明的状态下能够看见‘气’的运行轨迹，这种事情根本就是闻所未闻，我现在能联想到的也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
而被勾起好奇心的希斯缇娜，急切地希望希恩继续说下去。
“什么可能性？”
希恩若有所思地思考片刻后，目光转向她并开口询问道：“为了验证一下我内心的猜想，我需要向你提出几个问题，请你务必如实回答。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是否能够使用魔力呢？”
面对希恩的提问，希斯缇娜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况，坦率地回应道：“很遗憾，我不能。”
“那你的剑术学了多久？”
“大约一个月左右。”
“才一个月就能达到这种水平，你果然不一般！”
希恩的夸赞让希斯缇娜的凝脂般的脸儿再次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拿起剑的时候，就感觉它仿佛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怎么用剑的方式全都在我的脑海中一清二楚，这种事情会不会很奇怪？”
“不，这并不奇怪！你听没听说过…神体？”
“神体……”希斯缇娜喃喃念道，她对这两个字没有任何印象，“那是什么东西？”
希恩在脑海中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把在书上看到的内容说给她听：“当今的这个世界，诸神早已陨落，但祂们的传承仍未中断…每隔数百年，都会诞生一个继承了神之力量的存在，而我们通常把这类人称之为‘神体’。”
“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希斯缇娜不太明白希恩说的话。
“当然有关系！我在古代的图书上曾看到过有关各类神体的记载，而通过你身上的种种表现，我觉得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剑之神体’。”
此话一出，希斯缇娜微微一愕，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以为是希恩在跟她开玩笑：“剑之神体，我？肯定是弄错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体质？”
希斯缇娜否认自己拥有‘剑之神体’，但希恩却不这么认为。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他是从未来重生回来的。
他当初在被洛希雅囚禁的时候，曾听她亲口提到过——
“那家伙之所以这么难对付的原因，是因为她拥有传说中的剑之神体。”
不过这件事，自己当初在军队里的时候也一直都不知情，要不是洛希雅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他，他恐怕直到最后都还被蒙在鼓里。
希恩平静地注视着希斯缇娜，语气十分笃定地道：“我觉得我没弄错，因为图书上还记载着拥有剑之神体的人，其特征为无法使用魔力，但却能自在使用气力，而且对于剑道还有着堪称绝顶的悟性，不需要任何人传授，只要拿起剑便能熟练的使用剑。同时拥有神体持有者还能拥有着一眼就洞穿事物弱点的能力，这一点和你能看见气的流动轨迹似乎有些接近，我猜你最后能提前预判到我的行动应该就跟这有关吧？”
希斯缇娜这次没有再吭声，只是默默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看来我的猜测十有八九没错，而上一个拥有剑之神体的人，是在三百年前，统治东方国家九霄的幻剑帝绯雪。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总之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拥有神体的人，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你现在知道在你的身上拥有多么令人羡慕的力量了吗？”
……
听完希恩说的这些，希斯缇娜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她并没有对自己拥有剑之神体的事情而感到多么高兴，相反当她得知在自己的身上原来隐藏着一股这么庞大的力量后，她在想自己真的能好好掌握这份力量未来不会犯一点错吗？
而且村子里收养她的爷爷曾经说过：‘一个人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上天赐予她这样的能力，是为了让她以后去承担起怎样的责任呢？
一想到这些，希斯缇娜不禁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些许迷茫。
不过很快，她的耳边再次传来了希恩的声音：“希斯缇娜，你还记得自己来到这所学院的目的是什么吗？”
少女听完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她内心深处，那个最单纯的愿望：“我…我想变强！因为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身边的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她的这个回答，让希恩回想起过去的自己。
同样也是一味的想要变强，比谁都渴望得到强大的力量。
然而得到力量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
尽管希斯缇娜的这个愿望很单纯，甚至听起来还有点幼稚。
可希恩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始终保持一颗纯净的心，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不错的回答！既然这样，那我有个提议你想听听吗？”
“什么提议？”
“来当我的学生怎么样？由我来一对一专门指导你，我可以保证让你的实力在短期内有飞跃性的突破！同时我还会教导你怎么正确运用你身上的这份力量，如何？”
其实这才是希恩的真正目的，他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收学生来的。
毫无疑问，希斯缇娜就是这所学院里最有价值的‘宝藏’！
“可是，平时上课该怎么办？”希斯缇娜皱起眉头，满心忧虑地问道。
“那当然是不用去了，你只需要来上我的课就行，我可以帮你拿到毕业的资格。”希恩信誓旦旦地承诺道。
听到这里，希斯缇娜心中仍然有些忐忑不安，她迟疑地开口：“这样真的可以吗？毕竟……这种事情好像不太符合规定吧。”
“相信我，完全没问题，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在这所学院里的地位还是挺高的，除了院长以外，还没有人可以约束我。况且允许我私底下教学生的就是院长本人，而我现在就选中了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我的建议，来当我的第一个学生？”
希恩目光殷切地注视着希斯缇娜，等待着她的回答。
“……”
希斯缇娜此刻表现的非常纠结，她当然想接受希恩向她递来的这根橄榄枝，但是自己又觉得这样做对其他学生很不公平。
这让她一时间难以下决断。
“希恩老师，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让我考虑一下？”
最终希斯缇娜给出的回答并没有像希恩想的那样当场直接答应，而是说需要一点时间来做考虑。
对此，希恩并不感到意外，相反这同样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然可以，那明天上午，还是在我们比试过的老地方见面，我期待你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