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怎么可能没死
南沐安被这一巴掌打得嘴角鲜血直流,陈氏尖叫一声扑到南沐安身上,用颤抖的手捧着南沐安流血的脸心疼不已。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南沐安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问道:“南流景还活着?这不可能!”
“不可能?南流景如今就在他自己的院子里,你不如亲自去看看?”南潍盛的额头青筋直跳。
“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南沐安一张脸都变得扭曲:“为什么?为什么?南流景为什么每次都能死里逃生?!”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这个废物,给我滚出去!”南潍盛只觉得没等他把南流景害死,自己就先要被气死了。
南沐安捂着脸冲了出去,陈氏跟在后面急声喊了两声:“沐安,沐安!”
南沐安连头也没回,陈氏只好对着旁边站着的两个侍女怒声喝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将大夫请来去给公子看伤!”
侍女忙应了一声,一路跑着去请大夫了。
“你还管他干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办不好,一事无成的东西!”南潍盛一脸怒意地拍了拍桌子。
陈氏走过去一边给他抚着后背顺气,一边柔声劝道:“老爷不要生气,虽然这次失手了,但是以后有的是机会。想要一个无依无靠的半大小子消失,有的是办法。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咱们沐安是才高八斗的大才子,他写的文章那可是连穆先生都交口称赞的,穆先生可是学识渊博的儒林大家,连他都这么看好咱们沐安,可见咱们沐安是有真才实学的。
可不是南流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可以比的,每次说到南流景,穆先生的脸色可是难看的很呢。咱们沐安可是比他出色千倍万倍!
日后科举定能高中,到那时才是光宗耀祖,让别人也看看忠勇侯府最出息的子弟,可不是那草包世子,而是咱们二房的嫡子。”
陈氏毕竟和南潍盛做夫妻这么多年,对他的心结那是一清二楚。他身为庶子,身份地位,文韬武略样样不如南公瑾。这么些年,他在南公瑾这位当世英雄的光环下,活的谨小慎微。
可是如果有一天他南潍盛的儿子才学出众,功成名就,封阁拜相,而他南公瑾的儿子却庸庸碌碌,不学无术,是个只知道招猫逗狗的草包蠢货,被世人耻笑,这才叫他真正的扬眉吐气!
果然南潍盛听了,脸上怒气渐消:“让他在院子里好好读书,穆先生这两日也该回来了,他若是不好好上进,我定饶不了他。还有,南星晚那里安排的怎么样了?”
陈夫人忙笑道:“老爷放心,人我都挑好了,晚膳之后,我就将人送到揽星居去。这些丫鬟婆子都是我从外头买来的,身契都握在我的手里,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不敢不听。”
南潍盛微微颔首:“你做事向来稳妥细致,我一向是放心的。”
陈氏听了这话心中如吃了蜜一般甜,她笑着道:“今日老爷在正房用膳如何,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几道您最爱吃的菜。”
陈氏虽然貌美,可是毕竟年岁渐长,那眼角的细纹是无论多么名贵的脂粉都遮不住的,南潍盛瞧见便觉得心中膈应。
他站起身来道:“我书房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在此处用膳了,你今日也操劳了一日,早些歇着吧。”说罢,便抬脚走了出去。
陈氏的脸色白了白,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南芊芊看着南潍盛的背影,不满地对陈氏道:“母亲!您怎么也不挽留父亲,就这么放任他走了,父亲肯定又去蒋姨娘那里去了!这个妖精,整日里妖妖娆娆,惯会勾引男人,父亲都多长时间没有留宿正房了……”
“住嘴!瞧你说的话,哪里是一个侯府贵女该说的话。”见女儿神色忿忿的模样,陈氏放软了语气道:“一个妾室而已,再受宠也不过是一个玩意。
你以后也是要嫁到高门大族当主母的人,切记,不要自降身价去和一个玩意争宠。男人的宠爱固然重要,可是男人的情爱今日能给你,明日便能给别人,是最虚无的东西。”
南芊芊不服气道:“难道就看着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吗?照您这么说,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陈氏无奈地伸出手在南芊芊额上点了一下:“最重要的当然是子嗣!”
见南芊芊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陈氏一阵无语,枉自己一世聪明,怎么生出个这么蠢笨的女儿。
桂嬷嬷见状忙上前给陈氏倒了一盏茶劝道:“咱们小姐年岁还小,哪里懂这些,夫人慢慢教就是了。”
她又笑着对南芊芊道:“咱们后院里那蒋姨娘那般受宠,却连一儿半女都没有生下来,小姐猜这是为何?”
南芊芊每日里关心的都是胭脂水粉,衣裙首饰,哪里会分出一分心神来关心一个姨娘为什么不能生孩子的问题。
她思索片刻,双眸突然一亮:“是母亲暗中做了手脚?”
桂嬷嬷笑着点点头赞道:“小姐聪慧,只要妾室不能生下子嗣,凭她多受宠,也始终是无根浮萍罢了。等她色衰爱弛的那一日,还不是任夫人收拾。
而咱们夫人生了公子和小姐您,无论多少妾室都不可能越过夫人去。日后公子再金榜题名,前途无量,夫人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谁能撼动半分。”
南芊芊恍然大悟,她又有些费解:“父亲既然如此宠爱那蒋姨娘,难道不想要她为自己诞下子嗣,母亲私下动的这些手脚,父亲难道一点不知?他难道不会动怒吗?”
“嫡子嫡女,你父亲都已经有了,蒋姨娘的孩子他也不是非要不可。可是我为他出谋划策,争权夺利,只要我不过分,他才不会为了一个妾室和我起了龃龉。”陈氏语重心长道:“哪怕这个妾,是他的爱妾。在男人心中,利益,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