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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卷

“王上,此行臣颇有感悟,泽风之盛况并不输于瑶光,民风质朴。且朝中官员与百姓上下一心,可称得上是国泰民安。 ”公孙钤缓缓说着,其实他很想说一句:泽风除了国主不怎么正常之外,其他的可以说得上是无懈可击了。

但是他知道,这种话是不能是说出口的……

慕容黎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着公孙钤略微疲惫的神色也是轻轻叹息:这一切,无非就是自己的默许,如今心中又无端产生丝丝埋怨,岂非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如此,又能算是什么?

“轩辕国主如此治理有方,本王当真是要好好借鉴一下的。”沉默片刻,慕容黎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借鉴?借鉴什么? 借鉴轩辕夕残暴血腥的脾性?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公孙钤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让慕容黎误解了。

“阿黎……”莫澜都忍不住呢喃出声,似乎是想要提醒慕容黎。

“这次便是辛苦公孙了,该如何行事,我自有定论。”他们疑惑了片刻,慕容黎便淡淡的回答了,因为是平静,就更加让人觉得怪怪的,却又找不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说完他便将剩下的汤药一饮而尽。

不过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成全他们的理由,现在又在纠结什么?解决了这些在他看来潜在的个人恩怨,暂且将心中的仇恨放下,也应当要顾全大局了。

所有的事,不能乱;一桩桩一件件,都要有条不紊的解决,终究是天道好轮回的。

“你们先回去吧。”慕容黎向腻歪的庚辰和莫澜说道,他们在这屋中,气氛总是有些诡异的……虽然这诡异的气氛是从他们拥抱在一起才产生的。

莫澜和庚辰闻言很有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而后脸颊之上出现了迷之色彩,也不再询问什么,行了一礼就快速的离开了房间,毕竟……他们的羞耻心可比某个惹怒了自己的王后的国主强多了。

“副相仲堃仪与公孙你是旧友,我让他出了王城去与你见面,他可有告知你:今后你在朝中的职务?”看着他们离开之后,慕容黎又问,眼眸之中已经是不可捉磨的深邃。

“并未告知,”公孙钤摇了摇头,随后轻笑一声,“不过我倒是能够猜出几分。”没有了方才进来之时慕容黎显露出来的类似于怨怒的威压,他倒是轻松了不少。

慕容黎的嘴角也是抹出一丝弧度,他并不奇怪公孙钤会猜到几分:“难得以公孙与仲堃仪的交情,他竟然没有告诉你。”他们见面了,不应当是互诉衷肠……不对,相互诉说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感受吗?

公孙钤突然迟疑了一会儿,随后又说:“我倒是对仲兄成为瑶光的副相更为感到震惊。”他又怎会不知慕容黎的想法?只是也不怪慕容黎会觉得奇怪,如果不是中途跑出一个墨清,他和仲堃仪大概也是那个样子。

不过回头仔细想了一下,公孙钤还挺感谢墨清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如果不是那样,当时在激动的情况下,因为叙旧而忽略陵光应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与得知仲堃仪被我所杀而言,公孙更加愿意听到哪个消息?”慕容黎不假思索的笑着说,却猛地让公孙钤背后一凉,“或者是,我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要好一些?”

“……”公孙钤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如何回答,不过神色有些稍稍的奇怪。

“你与他的命运不尽相同,无外乎因为我而改变,过往他的谋略针对我也是无可厚非,既然我能让你成为丞相,为何不能让他成为副相呢?”慕容黎静静地诉说着。

当初的确是公孙钤自愿归顺于慕容黎的,慕容黎也因为他的才能和心中的那一份愧疚给了他丞相之位。可是当他知道陵光没有死的时候,那一刻的确是有一种想要他贬逐的。毕竟时间可以淡化稍许的怨怒,那个时候公孙钤应当也依靠自己的能力名正言顺的坐上丞相之位了。

额……也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没那么埋怨了,又想让他成为丞相了,不过那样做有辱公孙钤的尊严罢了。

“臣拜服。”公孙钤行了一礼,他对慕容黎的胸襟的确是佩服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时候任由自己为所欲为,但是能够做到任性之后又掌握了一切后果的,恐怕没有几个。或许慕容黎任性的时候他没有看到,但是此时此刻,他当真是佩服慕容黎的。

“你才回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慕容黎并没有怎么在意公孙钤的行礼,“有些事,我是觉得你从仲堃仪处了解更为妥当。”其实他也不想解释。

“还有一事。”公孙钤知道慕容黎是让他离开了,连忙又道,“此次与臣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人,臣觉得王上有必要一见。”

“嗯?”慕容黎疑惑了一声,公孙钤轻轻鞠躬便出门了,想是出去唤那人进来。

慕容黎也是了解公孙钤的脾性,他既然说有必要一见了,那定当是有些影响力的人。只是任由慕容黎怎么猜测,看到缓缓走进屋中的人也是疑惑了一会儿:

他……他?怎么是他?

绝艳的赤色缓缓映入眼帘,最初让人挥之不去的惊鸿。如同那魂牵梦萦的梦魇,一边是蚀骨的**,一边又是可望不可即的冷艳。墨清再次见到慕容黎,心中果真轻叹:或许,他知道为什么会放不下了。

除去最初见到之时,慕容黎被墨清独有的平淡翩然惊叹了一下,其余的就只剩下墨清那曾救了毓骁的医术,再然后对墨清的印象仅仅停留在“轩辕夕的皇贵妃”之上了。完全就没有想到还能再见面,而且还是在他的王宫之中。

“臣拜见慕容国主。”在慕容黎若有所思的目光之中,墨清行礼道。

慕容黎没有即刻理会,而是看向了墨清一旁神色不怎么自然的公孙钤身上:“公孙……”

“和公孙丞相并无关系,慕容国主不必去质问丞相大人了。”慕容黎还没有说完,墨清就已经解释,并且站直了身子。

“……”慕容黎不怎么在乎礼节,但是墨清这样的做法还是让他皱了眉头,而公孙钤也没有解释的模样,就这么尴尬的杵着。“墨殿下远道而来,倒是让本王惊讶。”

“贸然前来打扰,还望慕容国主莫要怪罪。”墨清轻轻一笑,似乎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既然如此,本王当是好好尽了这地主之谊,盛情款待墨殿下了。”慕容黎缓缓站了起来,静静地与墨清对视。

无形之中,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臣何德何能,能让慕容国主盛情以待?慕容国主言重了。”墨清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于慕容黎此刻的状态有些无可奈何:身为帝王,如此倒是无可厚非。“不过臣并非单单为了欣赏瑶光的风光而,还有其他事需要慕容国主相助,望慕容国主见谅。”

“墨殿下何以见得本王会答应呢?”慕容黎轻笑。

“当臣站在慕容国主面前的时候,慕容国主就已经选择了。”墨清微微收敛了笑容,却在这一瞬间让人感觉到了忧伤。

而慕容黎的面色却是肃穆了,沉默了片刻看着公孙钤道:“安排墨殿下住下,莫要怠慢了。”

公孙钤一愣,惊讶于慕容黎居然什么都没有询问,反应过来之后行礼:“是。”而后又对墨清行礼道:“殿下请。”

墨清看了慕容黎一眼,随后又是一笑,什么也没说就出了门……

而屋中只剩下慕容黎的时候,他脸上的最后一丝笑容都没有了。墨清此刻的出现无非是在告诉他:在整个局势之中,他已经漏掉了 一个人吗?而且,被人如此的拿捏的确是让人感觉相当的不舒服。

墨清说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确是,当墨清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确是没有选择了。因为那也就代表着轩辕夕不久也会来到瑶光。暂且不论墨清要请求他帮什么,就因为轩辕夕,他就没有了退路。

这个墨清,还当真是不简单的。

嘀嘀嗒嗒的清脆声音在空荡的房间之中回响,阴暗压抑的气息浓浓弥漫着,不免让人感觉有些窒息。类似于铁锈的腥味让人作呕,片刻都不想让人有所停留。

“飒飒……”微微的轻响打破了这片让人极度厌恶的空间的单调,微微沉重的呼吸伴着脚步声而来,很轻很轻,却带着厚重的怜惜疼爱。

“萧……萧然……”方夜看着蜷缩在牢房角落里的那个消瘦身影,想要立刻奔跑过去,却又担忧自己脚步太重惊扰萧然,让他即刻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不过是分开了两月而已,怎么会消瘦得如此厉害呢?

牢房的角落处,萧然靠着那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墙壁,低垂着头似乎是睡着了。衣裳已经是破旧不堪,撕破的地方应当是被利器所致;手上沾染着的鲜血已经干涸了,方夜心中安慰自己那并不是萧然的血,只是这安慰是如此的没有说服力;散乱的头发遮挡了萧然的面容,而方夜却看到了额头那不怎么明显的伤痕。

“嗯……”似乎是感知到有人来了,萧然潜意识的轻哼了一声,声音之中的痛苦更是让方夜呼吸一窒,而后萧然缓缓抬起了头,眼眸之中来不及收回的警惕让方夜不再犹豫,只是一瞬间就扑到了萧然的身边,“你??”而突然被拥入怀中的萧然还来不及反应,一脸懵蒙的。

“不要怪我,我……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方夜紧紧地抱着萧然,其力道几乎让萧然喘不过气。

仲堃仪接手了萧然与泽风的事,不久就有了答案。他也是马不停蹄的赶到瑶光边陲关押萧然的地方,就是担心萧然会出事,没想到还是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

“但是,你没有不来,不是吗?”许久之后萧然拍了拍方夜的后背,希望他能冷静一些。他这般情况已经是很悲惨了,没有被安慰反倒要来安慰别人,岂不是更加的悲惨了?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方夜松开萧然一吼,抓起萧然的双手,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铐痕迹刺痛了他的眼。

萧然顿时皱眉,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手腕的疼痛还是因为方夜的话,没什么神采的眼眸看着方夜:“泽风的国主是什么脾性你又不是没有听说,你应当庆幸此刻过来你还能看到我。”

“说什么风凉话?”方夜闻言又激动了,本应该是如同往常一般伸手和萧然打闹的,不曾想又将萧然紧紧地拥入了怀中,又让萧然一个猝不及防。“你要是不在了,谁给我增添乐子?”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欠揍?

“你要是不在了,谁和我一起护卫王上?你要是不在了,谁和王上一起明目张胆的嘲笑我脑子不好使?你要是不在了,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你要是不在了,我娶谁?”只是却没有想到,方夜继而又倾诉着。

这次萧然听着的确是舒服了,同时又呆住了……方夜说了什么?

“你……”萧然费力的推开方夜,不可置信的瞪着方夜。

“不久我就打算成亲了,你不在,你让我娶谁?”方夜也瞪着萧然,“或者说,你希望看到我娶了他人?”这样的情况,若是萧然说了方夜不想得到的答案,恐怕就要再来一遍酷刑,或者当场就地正法。

“你敢!”萧然即刻出言怼了他,并且拽住了方夜的手臂,“这辈子你要是娶了别人,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势必诅咒你新婚之夜不能人道,断子绝孙!”

“……”方夜嘴角一抽:这诅咒是不是太狠了点?

“真傻。”只是萧然说完之后,又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这一天,我等了太久。”

“是我的错。”闻言方夜心中就剩下了愧疚和疼惜,不过他刚刚反应过来:方才他表明心迹的时候没说是慕容黎赐婚的,就不会让萧然想多的……谁说他的脑子不好使了?关键时候不是挺聪明的吗?

“当然是你的错。”萧然撑着墙壁缓缓站起来,方夜见状连忙扶着他。“如果不是你智商总是不对劲,我又何苦熬到现在?如今,却又要给我突然的幸福,让我猝不及防。”

“不管怎样,先出去吧。”方夜更加担心的是萧然的身体状况,毕竟说话都是气若游丝的,“日后你如何兴师问罪都可以。”

“……”萧然不再说话,微微低下了头,嘴角抹出一丝笑容:方夜,你知不知道,兴师问罪这个词是不能乱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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