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做戏驱鬼
许昭、方静辰换了道袍，租赁了一辆马车，同田娘子到了碧峰村。
一路走来，遇到七八个婆子、媳妇聚在巷子阴凉处，绣花纳鞋底。
她们停下手中的动作，皆满眼好奇地打量许昭和方静辰。
一个年轻媳妇问道：“田娘子，你回来了，你婆婆昨天满村找你，你去哪儿了？这两人是你家亲戚吗？”
一个婆子问道：“这后生长得好生俊俏，有说亲吗？”
“这小姑娘也长得标致，跟小仙女一样。”
田娘子对众人道：“这两位是青云观的道长，我昨天便是去青云观请他们。”
一个婆子好奇问：“你请道士做甚？”
田娘子面露纠结之色，似是不知怎么回答。
众人更是好奇，围着田娘子问东问西。
田娘子咬了咬嘴唇，眼神闪躲，小声道：“我只跟你们几个说，你们可别说出去。”
“好，我们不说。”众人皆是应下来。
“我婆婆鬼上身了，我请两位道长来帮忙驱鬼。”
众人俱是惊讶的神色。
有个年轻媳妇把田娘子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这两个道士看起来年纪很小，靠谱吗？你莫不是被人骗了？”
有个婆子也偷偷跟旁边的婆子咬耳朵，“这两个年轻后生，长得俊俏，却做些骗人的勾当。”
“牛婆子凶悍起来，比鬼都厉害，鬼敢上她的身？”
“……”
许昭和方静辰任由众婆子打量和议论，旁若无人一般，安静地站在一旁。
田娘子和那个年轻媳妇说完话，走了回来。
田娘子抱歉地对许昭和方静辰道：“两位道长，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现在跟我回家去吧。”
有个婆子拉住田娘子，问，“你婆婆真的被鬼上身了？”
田娘子见众人不相信，急道：“我亲眼瞧见的，前天晚上，我看见刘寡妇穿着一身白衣趴在她身上，太吓人了，我又不敢和婆母说，怕她不信，只好自己偷偷去请青云观的道长来帮忙。”
提到刘寡妇，众人惊疑不定。
三年前，牛婆子在村里说看见刘寡妇偷汉子，在村口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村里议论纷纷，刘寡妇听到传言后，一时想不开，晚上偷偷用裤腰带悬梁上吊自杀了。
刘寡妇是个孝顺媳妇，她的公公婆婆见她自尽，皆是悲痛万分。
他们听闻是牛婆子传的谣言，气得喊了一帮亲友和牛婆子对质。
牛婆子肯定不认，嘴里还囔囔，“敢偷汉子还不让人说，刘寡妇偷偷上吊，就是有鬼。”
他们没有证据告官，只打了牛婆子一顿。
田娘子带着许昭、方静辰走出巷子。
有个婆子道：“要不我们跟过去看看？”
“对，我们一起去看看。”
村里出了这么个新鲜事，大家都很好奇。
七八个婆子媳妇簇拥着去魏家，沿路遇到的村民都好奇，问她们去干嘛。
“魏家闹鬼了。”
“真的，假的？”
“田娘子亲眼看见了刘寡妇的鬼魂，请了青云观道长来做法呢。”
“走，我也去看看。”
“我还没看过道士驱鬼呢。”
有一个和刘寡妇婆婆范氏要好的婆子，先去找了范氏，“范姐姐，走，和我去牛婆子家，田娘子说看见细妹趴在牛婆子身上，找了道士来做法呢。”
“大白天你说什么胡话呢？”
婆子拉住范氏:“你跟我到牛婆子家门口，看看就知道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只见牛婆子家小院已站了四五十个人。
许昭让田娘子在院子正中间摆了张小桌子，桌上正中央放着一个香炉。
众人见许昭点燃三炷香，举过头顶，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方静辰手持桃木剑围着许昭和桌子，跨一步跳两步，同时左右舞动桃木剑。
许昭将三炷香插进香炉，睁开了眼，道:“师兄，你看这烟直直往上走。”
方静辰停止绕圈，对着香炉颔首，“果然是有鬼，不过这鬼现在不在这里。”
这是许昭和方静辰想的一出戏。
鬼嘛，真的有。
但人嘛，更喜欢些表演性质的东西。
他们越看不明白，越相信是真的。
人群中有人问:“怎么不见牛婆子和魏阳？”
有个婆子道:“我早上看见他们赶着牛车出村了，估计刘寡妇一直跟着牛婆子呢。”
魏阳、牛婆子、田老汉和田大力到牛婆子家门口时，见院门开着，里面站满了人。
“你们在我家做什么？”
牛婆子快步走到门口。
众人听见牛婆子的声音，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路来，都好奇地往牛婆子背后看。
牛婆子被众人看得心里发毛，走进院中，看到许昭和方静辰，以及偷溜出去的田娘子。
她骂道：“田氏，你做什么怪，把青云观的小道姑弄家里来。”
一个婆子道:“牛婆子，你儿媳一片孝心，请了道长来帮你驱鬼了。”
牛婆子厉声道:“什么鬼？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我看是装神弄鬼。”
有些好奇的人，围着桌子看香炉里的线香。
有一老汉道，“这香的烟果然不散，直直的往上，刘寡妇真的来找牛婆子报仇了。”
牛婆子听到刘寡妇三个字，顿时暴跳如雷，“魏老三，你胡扯！”
田老汉和田大力进来，瞧见站在院中的田娘子，忙走到她跟前。
田老汉道:“月娘，你没事就好？”
许昭上午跟田娘子说了，她爹和她大哥也会过来。
她仍一副诧异地模样问：“爹，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牛婆子说你偷偷跑了，一晚上没回家，我们担心你，过来看看。”田老汉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田娘子见到爹和大哥，心中涌现无数酸楚。
她强忍住泪意，道：“我请了青云观的两位道长来捉鬼，我前日见我婆婆身上趴着一只白衣女鬼。”
牛婆子闻言，气道：“田氏，果然是你在作妖，看我不打死你。”
田娘子吓得瑟瑟发抖，躲在田老汉身后，“娘，我是为你好，担心你被刘寡妇害了去。”
许昭配合道:“我看到你背后正趴着一只白衣女鬼，她的舌头长长的，跟着你三年了。你儿媳怀疑你性情大变，是受鬼魂影响，请了我们来驱鬼。”
牛婆子听了许昭的话，只觉后背凉飕飕的。
“各位父老乡亲都知道，我刚嫁进来的时候，婆婆待我如亲生女儿，可是刘寡妇死后，她渐渐对我非打即骂。”
田娘子挽起衣袖，伸出两只胳膊给旁边的婆子媳妇看。
众人见田娘子手臂伤痕累累，倒吸一口凉气，这牛婆子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