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狗徒孙
许昭猫在北辰郡王府墙角下，等方静辰过来接应她。
她本想传讯方静辰，传他今晚过来威远侯府门外议事。
转念一想，她虽是做师父的，但毕竟是她有求于徒弟。传他过来，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她最终决定亲自来北辰郡王府找方静辰谈育婴堂的事。
玄一观见此处幽暗僻静，飘了出来，非常热心地照亮了许昭的脑门。
许昭无语道：“小观，这里这么暗，就你一处光源，会引来巡逻的侍卫。”
北辰郡王府离皇城很近，夜间时不时有巡逻的侍卫，许昭特意挑得这处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
玄一观收回了自己身上的光源，问道：“昭昭，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要偷偷见自己的徒弟？”
“因为京城势力错综复杂，我和方静辰一在明处，一在暗处，方便行事。再则，贞庆帝猜疑心重，若是他查到我和方静辰一起搞事情，他会认为威远侯府与北辰郡王密谋作乱。”
“唉，人心真复杂！搞不懂你们。”玄一观叹气道。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方静辰跳上了府邸的围墙，小声喊道：“师父，你在哪儿？”
许昭应道：“我在这儿。”
她跳上了围墙，问方静辰：“这是你自己府上，你怎么不走门，要翻墙？”
方静辰嬉皮笑脸道：“翻墙快。”
“沈姐姐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方静辰疑惑道：“沈妙云过来了吗？我是跟着你的纸鹤指引过来的。”
“她说要跟着纸鹤去找你，你府上不会设置了捉鬼的阵法吧？”许昭问道。
纸鹤引路，只会在空中走直线，不会根据地面地形引路，故许昭没有进府。
“这座府邸没有设置阵法，我以前很少在这府中住，她可能是看府中风景看得入神，忘记跟着纸鹤，迷路了。”
许昭放下心来，沈妙云好奇心重，说不定正在逛园子，待回去时再召回她吧。
北辰郡王府有两个威远侯府大，但整个府上加上方静辰这个郡王总共只有十一人。
王府后院十分静谧，有不少游魂在府中飘荡。
“汪汪汪……”
许昭听到一阵狗吠声，问方静辰：“你府上养狗了吗？”
“养了一只，名字叫黑无常。王府太大了，晚上太安静，有只狗热闹。王府上很多游魂，黑无常一入夜基本没消停过。好在仆从们都睡在前院，听不到犬吠声，否则会被吵死。”
方静辰将许昭引进了他的院子，奉上了一杯白水，道：“师父，大晚上的，就不要喝茶了，容易睡不着。”
许昭参观了一遍方静辰的院落，所有房间都空洞洞的，没有摆件。
方静辰把这座北辰郡王府当客局的地方，没有想过要布置。
以前，他大多时候都住在白云观内，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在府邸住半个月。
也是为了方便参加宗室祭祀和宫宴。
许昭对方静辰长话短说，讲了一遍她是如何发现梅淑珍的育婴堂有古怪。
最后，许昭道出来意:“我想让你去找韩知府，告发梅淑珍的育婴堂虐杀孩童。”
“师父，高向升一家的案子还没审完，我突然又捅出一个右丞相的案子，只怕圣上会疑心我干涉朝政，故意砍掉他的左膀右臂。”
许昭想了想:“是我考虑不周，那还是我自己去报官吧。”
许昭考虑到自己手中没有证据，不好报官，所以才想着让方静辰去跟韩知府说。
“师父，还是我去吧。这个案子涉及右丞相夫人，届时所有相关人等肯定会被绣衣卫查个底朝天呈报给圣上，你无法向圣上合理解释为什么知道这所育婴堂有问题，他极有可能把你当妖孽处置。”方静辰阻止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
“凡事需要讲究师出有名，比如上次我调查高骏荣，就是打着他当街调戏我师父的名号，圣上才不会同我计较此事。”
“师出有名吗？”许昭沉思起来，缓缓道，“其实我们只是缺一个正大光明进入育婴堂的借口，只要能进去，一眼便能看出里面的孩童受了虐待。”
“汪汪汪……”黑无常的吠声传来。
许昭对方静辰道:“我有办法了，你把黑无常放出去，它要是闯入了梅淑珍的育婴堂，你就可以借机进去找狗。因为找狗，你才发现堂里的异常，不就可以应付贞庆帝了吗？”
“这是个不错的办法，黑无常通人性，十分机灵。”方静辰笑道，“师父，你要不要去看一看他。”
北辰郡王府，后院一假山处。
“汪汪汪……”
“你快走开，赶紧走开。”
许昭、方静辰师徒俩看着眼前的一幕，两人都瞪大了双眼。
一大白狗一女鬼站着不动，面对面对质。
这女鬼正是沈妙云。
“沈妙云，你居然怕狗？你一个鬼怪被狗吓得走不动道，哈哈哈哈……”方静辰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沈妙云听到方静辰的笑声后，转头瞪了一眼他:“怕狗怎么了？赶紧把你家狗喊走。”
沈妙云从小就怕狗，一和狗对视上，不论大狗小狗，立马会吓得站在原地。
沈老太夫人发现她这一毛病后，将府上的狗送了人，沈府阖府上下再也没养过狗。
她对狗的恐惧深深地刻进了灵魂，即使变成了鬼怪，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黑无常，过来。”方静辰喊道。
“汪汪汪……有女鬼。”黑无常跑过来对方静辰疯狂地摇尾巴。
“我知道那里有只女鬼，那是我的朋友，她怕你，以后别跑她跟前了。”
黑无常回头看了一眼。
沈妙云已经跑没影了。
方静辰对黑无常道:“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
黑无常一听，看向许昭，接着前腿双膝跪地，对许昭磕了三个头。
“汪汪汪……拜见师祖！”
许昭目瞪口呆看向方静辰，“这狗是你徒弟？”
“对啊，师父。”方静辰咧嘴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不好意思，我忘了跟你说了。”
方静辰耍无赖道:“师父，你可不能因为他是狗就不认他这个徒孙，我还没拜你为师，就收他为徒了。”
许昭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我现在和你断绝师徒关系，你被我逐出师门了。”
有只狗徒孙！她脸往哪搁啊？
太不像话了！
还有自己这个徒弟脑子有病，好好的一只大白狗，取名黑无常。
“嗷嗷嗷……”黑无常委屈地围着许昭撒娇卖萌。
“撒娇也没用。”
“嘤嘤嘤……”黑无常原地打了几个滚。
“行吧，我认你了，狗徒孙就狗徒孙吧。”许昭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