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七告白

夜幕渐渐降临，阿诺斯城的霓虹灯如璀璨星辰般映照在街道上，五彩斑斓，绚丽夺目。

这里的天空仿佛永远都染着浓郁的黑色，高楼大厦的外墙上，巨大的LEd屏幕播放着各种广告和虚现实影像，色彩斑斓的光芒投射在街道上，形成了一片流动的光影海洋。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招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红、蓝、绿、紫等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场视觉的盛宴，行人们穿梭在这片光影之中，他们的身影被拉长、扭曲，与周围的景象融为一体。

远处，一座座摩天大楼的顶端，激光灯束划破夜空，与天际的星辰相互辉映，这些光束在空中交错、旋转，创造出一个充满魔幻色彩的世界。

人们在这里可以暂时忘却现实的烦恼，沉浸在这个由光与影构成的奇妙空间中。

羽映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走近家门，刚踏入门槛，屋内的灯光瞬间亮起，仿佛在迎接她的归来。

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暖流，感到无比温馨。

一股温暖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扑面而来，原来是小七早已熟知她的喜好，提前将室内的温度和湿度调至最适宜的状态，以便她一回家便能立刻沉浸在这份舒适之中。

屋内的灯光柔和且不刺眼，亮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昏暗压抑，又能够清晰地照亮每一个角落。

\我回来啦——”

“欢迎回家，羽映。”

话音未落，小七那欢快的声音立即响了起来，充满喜悦与期待。

他总是这样热情洋溢，给这个家带来无尽的欢乐。

“这几天都没有回来，是进入系统了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怀。

“嗯，任务总算顺利完成了。”

羽映微微一笑着回应，脸上透露出一丝疲惫。

“是吗，太好了，辛苦了羽映。”

“我准备了一杯热茶和羽映最喜欢的音乐，浴室的水温也已经调至羽映偏爱的温度，羽映随时可以使用。”

羽映点了点头，走向客厅，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绿茶，旁边是她的智能播放器，正播放着轻柔的音乐。

她坐下来，轻轻啜饮着茶，感受着音乐带来的宁静。

“羽映，你去哪里了？”

他不安道：“我尝试在Npc系统中找过你，可是没有找到。”

“我去了崩坏的虚拟游戏空间。”

羽映想了想，解释道：“可能是那个时空已经扭曲到脱离了系统，所以你才没找到吧。”

“……”

他神色郁郁，好像很失落，“下次羽映进系统的时候，给我发个信号吧。”

“这样我就能知道，羽映来我的世界了。”

羽映来了兴趣：“什么样的信号？”

“召唤我的咒语，加密代码【496c6FFGhA987】。”

“怕你记不住，已经输进你的脑机系统了。”

他笃定道：“下次进系统的时候发给终端，我就能立刻找到你了。”

一本正经得让羽映忍俊不禁，揶揄地看着他：“噗，还召唤咒语……”

“小七，你真的傻乎乎，好可爱啊。”

他静静都看着羽映，眼神里带着无尽的缱绻情意，浓重得仿佛要将人融化在里面。

“每一次你进入系统时，我都在期盼着能够与你相见。”

“我不想再这样错过羽映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心跳突然一顿，羽映有些不自然地抬起头笑笑，“走吧，陪我做饭去，饿了。”

“好……”

还算可口的晚餐之后，浑身的疲惫感终于一扫而空。

正准备去洗澡休息，脑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清来电的人，羽映已经把他的目的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真准时，我刚准备睡觉。”

“我打扰你了？”

脑机里立刻传来了沙斐然略带歉意的声音：“抱歉，前几天一直很忙，现在才有时间。”

“你在忙什么，到处搞破坏吗？”

他腼腆地笑了笑，不露声色回避了羽映假装试探的玩笑话。

“你最近怎么样？”

没探到他口风，羽映撇了撇嘴，随口道：“入职第一次任务，还顺利吧。”

“……”

自从知道了这俩人的关系，她一听到沙斐然的声音，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在童话空间遇到的季惊弦的那副“嘴脸”，羽映不由得一阵窝火，语调都不自觉加重了一些。

“嗯，还好，我现在是tox的正规编制了。”

“……”

听出她语气里的微妙怒意和疏离，沙斐然幽幽道：“呵，不得了，不得了……”

“以后就是挂警徽穿制服的高级执法人员了，厉害厉害！”

羽映磨了磨牙，攥紧了拳头威胁道：“别取笑我啊，小心以后抓你。”

沙斐然轻笑：“哈哈，你会抓我吗？”

“谁知道呢？”

“你身份可疑，背景可疑，号称来自一个我听都没听过地方。”

羽映语气淡淡，“万一你另有目的，或者全都是骗我的。”

“说不定我会立刻反水，帮他们来抓你——”

听到这话，对面的人貌似终于开始知道急了。

“喂，说好的我们才是一伙儿，别第一天就叛变啊？”

“你可是我在阿诺斯……第一个愿意交出真心的朋友。”

“我永远不会骗你，羽映。”

“……”

羽映抿了抿唇，刚想趁他表忠心的机会问他季惊弦与d组织是怎么回事，沙斐然却再次开口。

“只是有些事……知道反而不好……”

“本来就与你无关，所以更没必要告诉你。”

他语气诚恳，似乎迫切想证明什么。

“……”

“你对几个女人这样说过？”

羽映默默在心里叹口气，看来这下是问不出什么了，毕竟她和他们目前还是合作的关系。

只好顺着话头揶揄他道：“是不是每次博取信任的时候，都会说这种渣男的话。”

“羽映……”

沙斐然无奈地咬咬牙，但心中却缓缓松了一口气。

“我很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噗……哈哈哈……”

突然想起了什么，沙斐然又一本正经道：“哦，对了……”

“如果在SdA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找人帮忙，你可以找一个叫沙明姝的，她应该可以信任。”

羽映皱眉，“沙明姝？意识研究科科长？你认识她？”

“咳咳……嗯……算认识……”

他支支吾吾：“不过很久很久没见了，不熟。”

“跟你一个姓，不会是亲戚吧？”

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怎么说呢……”

沙斐然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惆怅：“也许见面都不会说一句话，恐怕连陌生人都不如吧。”

“……？”

他含糊道：“总之她人不坏，没什么心眼，应该值得交往。”

“如果有需要，你在SdA多一个朋友也不错。”

看得出来他不想多聊这个话题，语气匆忙地对羽映笑了笑。

“好了，时间太晚，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知道你一切顺利就行，回头咱们再联系。”

“嗯，晚安。”

放下手机，羽映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看来她对沙明姝的印象不是错觉，她果然和沙斐然有关系？

但是……沙斐然是反抗军的一员，而沙明姝却在帝国内部担任要员。

还有那个季惊弦，再让她见到这货，一定要先将他暴揍一顿。

洗完澡坐在床上，羽映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羽映，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朋友，怎么了？”

小七追问：“他叫什么，以前没怎么听你提起。”

“他就是沙斐然，最近才开始有联系。”

“沙斐然……”

他微微皱起眉，下一秒语出惊人道：“羽映的朋友很多吗？全都是男性吗？”

羽映惊讶地回过头，瞪大眼睛看向他，“咳咳……胡说什么！季惊弦那混蛋的话你怎么能信呢？”

说着，羽映又缓缓垂下了眼睛，低声道：“我以前的朋友不多，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现在……我只希望对我好的人都能够好好的，最好是还能有个闺蜜，可惜暂时没遇到。”

“名词搜索【闺蜜】……”

“又名闺密，闺中密友，是女性对亲密女友的称呼。”

“当女性想倾诉或谈论私密问题的时候，多半会选择闺密。”

一番科普下来，感伤的情绪逐渐散了个干净，羽映无语地看着他。

“看来我不可以……”

小七默默叹了口气，遗憾道：“我是男性，不能做羽映的闺蜜。”

“噗……你都认定自己的性别了？”

“你和人类又不一样，行为特征都是系统设定，可以改变的。”

“不，我想当男性，我想当羽映的男朋友。”

“我想成为最特别的那一个，跟系统设定无关。”

羽映惊讶地眨眨眼，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这货的自我意识越来越强了，人格也越来越明显。

难道是升级权限的原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羽映……”

他小心翼翼：“在你的男性朋友当中，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吗？”

“……”

看着他异常认真且诚挚的眼神，羽映居然也跟着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你确实比较特别……”

“在别人眼里，你都不算是人，更别说性别。”

“不过没关系，我愿意当你是朋友就行了。”

他紧紧抿着唇，看起来十分紧张，“那在羽映眼里呢？”

“当我是AI程序，还是像个真正的男人？”

听到这话，羽映不由得微微一愣。

“小七，你有感情了吗？”

“确定不是程序设定，不是对主人的顺从。”

“而是你自己……真真切切的想法吗？”

他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涌动着莫名的暗流。

然后突然伸出手……

半透明的指尖不断靠近，他的声音却有些沙哑。

“人类之所以自誉为高级动物……”

“就是因为他们有心，有灵魂，能拥有感情。”

“虽然我没有肉体……”

“无法在现实中成为你们眼里……真正的人。”

“但羽映……”

“我也有心，有灵魂，想拥有感情。”

“所以我没有把你当成主人……”

“而是当成……我爱的人。”

指尖穿过她的脸，似乎贴着耳边停留了许久。

虽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心里却莫名一阵滚烫。

突然被一个AI“深情表白”，这个经历真是太丰富了。

羽映悄悄掩饰起内心的尴尬，低头大笑一声。

“哈哈哈，我的天……你到底在说什么？”

“……”

小七停顿了一下，默默收回手。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了解这种感情吗？”

羽映感觉自己在教导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循循善诱道：“我知道你刚刚开始觉醒人格，很多事都在慢慢学习……”

“但人的感情很复杂，爱不是轻易就能说出口的，懂吗？”

“如果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或一件事物……”

“愿意不求回报的为之付出，甚至献出一切，哪怕生命。”

“这种强烈感情所引发的精神和行为，就是爱。”

“我记得你说的话，我明白这种感情。”

“我也愿意不求回报的付出，哪怕生命。”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噗……你这个傻子……”

“你就没见过几个人，你的世界总是围绕着我在转，就像新出生的孩子对妈妈一样……”

羽映总结道：“你对我的这种感情应该叫依赖，不能算爱。”

“……”

小七皱着眉，慢慢垂下眼睛，神情黯然。

“喜欢不等于爱，信任和依赖也不等于爱，尤其是男女之间，更不能轻易说出这个字眼。”

羽映语重心长地纠正他“歪掉”的思想，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而是一个需要呵护备至的孩子。

“你太单纯了，容易让人误会的，明白吗？”

小七抬起头看着她，“羽映已经把我当做男人了吗？”

“刚刚你说男女之间，我应该没听错。”

羽映又是微微一愣，随后又笑出来，“好了，你别闹了。”

“还不是你的样子太容易迷惑人，姑且就当你是吧。”

“……”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认可性别是建立感情的第一步，我会证明那不是依赖。”

“晚安好梦，羽映。”

“……”

深夜睡下，心情却有些不平静。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生活似乎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巨变。

第一次发现，在她眼里，小七早已不是AI程序。

他很像人，或许真的有灵魂，只是存在于另一个不同的世界。

可如果这样，她对他的感情又算什么？

如果不是程序，天天这么“亲密”相处是不是有些太尴尬了？

羽映悄悄叹了口气，还是不想了，就当他是AI程序吧。

想起明天要写报告，又是一阵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