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彼岸可归
陆爱国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用较为柔和的目光打量着林听。
“你们周一上班,这两天让阿述带你去c市有趣的地方去转转,别拘在这里。”
这是对她严重不满意,下逐客令的意思?林听心里一咯噔。
“如果以后阿述忙的话,你也可以一个人来,我可以让阿妹多给你放几天假。”
陆爱国接下来的话又让林听一愣,这是欢迎她来?
阿妹是,是大奶奶!
爷爷的意思是让陆校长多多照拂,给她放假让她来陪他?
那么爷爷对自己是满意的,喜欢她的?
“好,我有空一定来陪您”,林听应答得响亮,开始愉快地啃面包了。
林听略微低着头,没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看着她这样神采飞扬的样子,陆以述突然难受得窒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决定有了摇摆的心思。
她怎么能因为他哭,她怎么能因为他担心,她就应该一直这样笑,喊得大声,笑得明媚。
但是...那些孩子老人,真的还能等得起吗?
“陆以述!我们去大海!”林听一脸期待地看着陆以述,眨巴眨巴眼。
陆以述看了她一眼,笑着点点头,她想要做的哪能有不应的。
林听得到陆以述的首肯,兴奋地快一蹦三尺高,急急忙忙去楼上房间,把大箱子拉出来。
“人是欢脱了一点,不过心眼实诚可爱,跟你奶奶挺像的,既然成家了,婚姻得你自己经营,我们陆家的孩子,感情都得有始有终。”
趁着林听回房换衣服,陆爱国继续敲打着陆以述。
他攥紧了手上的报纸,整颗心莫名浮了起来。
他能确定的是,到死他都会始终不渝地爱着林听。
只是他现在所在乎的林听的感受与不安,不知该如何做到两全。
“阿述!”
站在玄关处换鞋的陆以述听到熟悉的声音,马上转身。
被跑上来的林听撞了个满怀,赶忙用手拉住,然后她拉起裙角,兴奋地转了个圈。
她语速极快地问:“好不好看,这条裙子可是妈妈陪我去买的,她说以她作家的眼光,绝对错不了!”
林听得意地拉拉裙边,波西米亚的一款长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提腰的设计格外别致。
最重要的是背后的镂空设计,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确实很适合林听,也很好看。
陆以述竟难得地一时间移不开目光,再多看她几眼,如果真的那么多月不见的话,他真的也不知道会想她到怎么样的地步。
“够好看了,走了”,陆以述回过神,伸手轻轻啪一下子打下她的大大的太阳帽前沿。
一下子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濯濯的目光能让他不自觉地深陷其中,是那么地熠熠生辉。
“陆以述!”
林听不满地把自己的太阳帽扶正,某人已经走出了大门,她赶紧提着裙子追上去。
每次都这样欺负她!
没遇上陆以述前,她的愿望是踏遍祖国的万里河山,吃遍各种零食。
但遇到陆以述后,她的愿望就变成了和他一起踏遍祖国的万里河山,然后终有一天把陆以述踩在脚下,让他也有来求她的可能。
“等等,小听阿述”,孙姨急急忙忙地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方盒子。
“这是阿述你要的老磨盘,差点就忘了”,孙姨先把老磨盘递给陆以述。
“老先生很喜欢小听,还让我把这个给你,车上再打开看”,孙姨又往林听手里塞了一个红布包的物件。
林听赶紧双手接过,回了车上,先好奇地问了陆以述一句:“你要老磨盘干什么?”
他低头看了林听手上的东西一眼,觉得这红布怎的莫名熟悉。
“蒋怀川娶余呦呦的筹码之一,催我给他尽快处理好。”
林听明白了,轻轻地哦了一声。
然后打开手里那块泛旧的红布,待看清里面的东西,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好漂亮的镯子,温润剔透的水玉,触感都很好,最惊奇的是,镯子中间有一些红色的血丝,还神奇地组成了花的形状。
果然是,陆以述挑眉。
“阿述,你看你看,好神奇,你说这像什么花?”
林听挥挥手里的镯子,视线都无法从这镯子上离开,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
“彼岸花”,他用的是肯定句,语气十分笃定。
“这是我奶奶留下的,它有名字,‘彼岸可归’,2005年国际估价900万人民币,当年我妈上门都没给,没想到给了你,林老师,看来你真的挺讨喜的。”
陆以述的语气稀松平常,但是这话可不平常。
等到林听把他话里的信息提取出来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吓得急忙把镯子收进红布里,哪里还敢乱晃悠,现在不会已经值上千万了吧,那要是坏了把她卖了都赔不起啊。
“这种东西还是你收着吧,我马虎起来连我自己都得丢,这要是丢了我罪过可大。”
林听哪里还敢拿着这东西,她一天找自己的手机都能找上好几回。
“爷爷给你的,你自己收着,这样嫁给我一次你也不亏”,陆以述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然后顺手把镯子接过,握住老婆的一只手,帮她戴了进去。
“你先帮女儿收着,到时候给她做嫁妆。”
“陆以述!你是不是就想要个前世的小情人!”
林听气鼓鼓地抱胸,一想到陆以述和女儿亲亲抱抱举高高,她突然觉得二人世界挺好的。
“我们陆家全是男人,你要是生一个男孩子,陆双双女士会哭给你看的”,陆以述抿唇,似乎是很正经地说的。
林听一想,要是真要个儿子,亲爱的婆婆说不定真会哭。
看着她苦思冥想,似乎在认真思考的样子,陆以述的笑意不自觉放得更大,怎么会这么可爱。
大城市里的节奏总是无法制止地匆匆,没有多少行人有时间把手上的咖啡,换成浓稠香甜的的豆浆,等着细细地碾磨出来,再煮得滚烫,送入喉里。
没有多少行人,能停下步履匆匆的步伐,坐在早餐店里,安安静静地进食,行人是如此,大公司里的白领更不必说了,从进入公司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刻。
余鹿鸣揉揉自己的眉心,一脸的疲惫,又是一整晚的工作。
仿佛只有一直这样用工作麻痹自己,他才不会感受到一丝丝的空虚和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