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救人性命,决授医术
为了庆祝今日求签喜事，回家路上途经集镇时，金淑芬兴冲冲带着周清月买了一条鱼、一斤虾以及几封糕点。
及至赶到村口，已然正午，两人也都已是气喘吁吁的模样，此时村口处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毛孩子四处张望。
毛孩子终于看见自己要等的人了，“三婶，清月姐姐，你们家门口刚刚死了个人儿……村长爷爷让俺等在这里告诉你们咧！”
闻言，清月和金淑芬四眼相顾，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愕和害怕。
“谢谢石头帮忙知会，这是三婶买的糖，拿去吃！”金淑芬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几颗方糖，毛孩子石头得了后高兴地跑去玩了。
清月感觉自己右眼直跳，微微仰头看着她，“金姨，不会是……”
少女眼眶微红，嘴唇翕张。
“怎会，观真大师的签最准了……”她良言安慰，但手却不自觉颤抖，她也害怕，毕竟求神拜佛只能图个心安，哪里会有个定准呢。
两人艰难迈着步伐往家的方向去，只见家门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村民。
这时人群里一句话响起，“三嫂子回来了，大家让让路吧！”
众人回头一看，可不就是何三嫂嘛，于是纷纷让了路。
清月紧紧捉住金淑芬的小臂，只见家门口坐着一个身着褐色衣裙，头发零乱的人瘫在了门口上。
“三弟妹，这老妪可是你家亲戚？她可直接昏倒在你家门口，是村长将她挪到你家大门靠着的。”
“老妪？”金淑芬转身一问，不是少女吗？
清月也暗惊，稍稍放下心来。
两人上前一看，撩开头发，果真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妪，探了鼻息，气如游丝，但至少还活着。
金淑芬见状暗怪这些人只看热闹不救人，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之前村里有人路上捡了个人回去，竟半夜被那人扫劫一空。
她站起身，语气舒缓，“人暂时没事，各位先回去吧！”
村民见没什么八卦好看的，便也散开了。
“清月，这老妇人命悬一线，你去请村尾的何郎中来看看……”
“好，金姨我帮你将人扶进去再去请何爷爷！”
待将人安置在唯一的客房里，清月转身便去请何郎中，金淑芬将鱼和糕点放下，打了个水给老人清洗。
老人面容慈祥，雅然端方，若将身上的衣衫换下，倒像是个清流读书人家的老夫人。
未几，院里声音响起，“何爷爷快请进！”清月搀着何郎中的手就往屋里送。
“清月丫头勿急勿急，老夫这副骨头可经不起摔……”这丫头风风火火闯进他家院子，见着他话没说完，便又风风火火拉着他来这里。
“何伯，快来帮忙看一看！”金淑芬让出位置，露出身后脸色苍白憔悴的老妇人来。
何郎中一侧坐下，伸手往老人脉上一搭，抚须沉吟一会儿，又换另一手搭脉。
顷刻后道，“这位老夫人她是饥饿所致的昏厥，一碗糖水便能醒来，但身子却是亏空得严重，要补一补才行！”
“只是如此？”金淑芬疑问。
何郎中对她的质问有些生气。“不然呢？老夫医术虽不说高明，但昏厥老夫还是会看的！哼，老夫先回去了，记得给她喂一碗糖水！”
说完何郎中气愤地拎着药箱便走了，那速度可比来的时候快多了。
金淑芬：“……”
果然脾气古怪，诊费都忘了！算了晚点让清月送过去吧。
周清月：“……”
为何方才何爷爷腿脚没有这般麻利？
金淑芬不作多想，开口嘱咐清月，“清月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冲一碗糖水！”
清月站在旁边，乖巧点头，“好……”
一碗糖水喂下，老人还不见醒来迹象，金淑芬有些担忧了，这人与她素不相识，若非倒在她家门口，要她非救不可。
唉……希望她尽早醒来，可若是……还有给她料理后事，该说倒霉还是吃亏呢。
不一会儿，老人慢慢睁开眼睛，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围着她看，她侧身向后一躲。
“你们是谁？这是何处？”声音嘶哑。
“醒了！醒了便好，清月你看着她，我去做饭！”金淑芬舒了口气，都过午时了，得赶紧做些吃的，还有两张嘴等着呢！
于是她爽利转身出了房间，余留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
老人无力躺在床上，转动眼珠打量这里，入眼便是陌生的环境，没有典雅清幽，只有茅草瓦头，还有那破旧的木梁。
见状，周清月解释道，“这里是聚丰镇小丰村，你上午昏倒在我家门口。”
老人神思恍惚，思考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她们救了自己。
如此想着，老人撑起身子便要下床拜谢，被清月阻止了，“老人家身体不适，需多静养，不宜多动。”
老人感觉喉咙很痛，撕扯着喉咙又说了一句话，“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老妇义不容辞。”
周清月两人救她也并非有所图，老人昏倒在自己门口，不救也说不过去，希望她身体好后尽快离去吧。
“老人家恰巧昏倒在我家门口，此等状况我想不会有人见死不救的，老人家暂时安心休养吧。”
话落，周清月心中腹诽，虽然确实有人见死不救。
老人思忖一下，点点头，小心翼翼厚着脸皮问，“老妇无家可归，可否留住府上一段时间，我这身体恐怕……”
清月轻笑不语，这事情还需和金姨相商，安抚了两句便转身到厨房帮忙了。
“金姨，那老人家想要暂留在咱们家……”清月看着火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
“这……先看看吧，之前村里出过那件事，我也不敢留她住下来，若非看她年纪大，行动不便，我也不敢如此。”
“好，听金姨的……”
“嗯！好香，金姨做了虾粥？”靠近那锅嗅了嗅。
“是，给老人家吃些清淡的。”
饭后，老人在金淑芬的询问下说起自己的来历，原来她名唤诸葛济，今年五十六岁，是中州晋北府人氏，家中世代为医。
因而她也习得一身好医术，拿了官府的医师证，经营着一家药铺，但后来却被夫家霸占去了，她无奈惊险出逃，才遭致如此模样。
金淑芬十分同情她的遭遇，一时对她生了怜悯，便也说了一些关于村子的情况。
这样谈论了一刻钟，金淑芬见她满脸疲态，便没继续往下说，而是让她休息静养。
诸葛济在何家住了几日，受到清月二人的细心照顾，身体很快恢复起来。
虽如此，但她每每想到晚年竟落得如此惨境便算了，可是自己一身医术无人传承，实在叹息。
这天，她看着性子温和善良的清月顿时起了收徒之心，这让金淑芬讶异得瞠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