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命运的子弹

黑猫让又兵卫把俘虏们的武器全部收缴了，尤其是火枪，一定要严查。

又兵卫本来觉得没什么必要，奈何黑猫在此事上显得异常执着，便只好依他所言。

谨慎一些也并非坏事。

回城的路上，黑猫直接跳上了又兵卫的马，跟新之助挤在了一块儿。

“原来小黑也想骑马吼。”

“怎么？你不去陪那个小美人，跑来这里跟我们挤在一起。莫非是因为要跟我分别了舍不得吗？”

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又兵卫这种平日不苟言笑的木头疙瘩，在大胜后也有闲心跟黑猫开起了玩笑。

“是啊喵，我生怕你被哪来的流弹给崩了，或者从马上摔下去脑袋着地嗝屁了……”

“喂喂！什么从马上摔下去，我蓝天武士英明一世，就算死也不应该是这么丢脸的死法啊！”

“我我！”小新咧着嘴露出标准的侧脸笑，然后扒下裤子撅起屁股摇了摇，“人家比较喜欢露着屁屁的死法哦。”

又兵卫笑着拍了下他的屁股，“好了，你这笨蛋…快穿上吧！”

又兵卫握着战马的缰绳，驱使着它缓缓前进，后面跟着的是野原家的车。

“这次多亏了你们俩，我才能打败大藏井那家伙。”他说道，“我想主公他会奖赏你们的，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真的？”小新想了想说，“对了，我想要大叔那把小刀！”

“什么？这可有点困扰啊…这把刀是父亲大人留下的遗物。没什么好的，主公会给你更好的东西。”

黑猫没撘话，两人这种接近于临终场面的对话引起了它的警觉。

它立刻警戒起四周，并开启加速，配合它现在的动态视力，即使有子弹飞过也肯定能反应过来。

“你～看～那～不～是～阿～廉～吗？”

小新的话在它耳中也像卡了帧似的。

它抬头望去，城门上，廉姬向着他们这边挥着手。这让它更加觉得马上就会有事情发生了。

又兵卫这个征战多年的大将军，像个纯情的少年一样红着脸低下了头。

黑猫死死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然而…下一瞬间，在它4倍数放慢的视角里，枪声拖着长长的尾音响起了。

一般来说，子弹先至，而听到枪声的时候，通常已经被击中了。

黑猫惊愕地转头望向又兵卫，只见他的胸口被开了一个洞，整个人缓缓倒了下去。

黑猫停止了加速。

它已经让又兵卫他们收缴了敌军的武器，还特意在近距离守着他，又兵卫却还是在它眼皮子底下被子弹贯穿胸膛。

这颗子弹仿佛是命运的幽灵，命中注定要带走这个戎马一生的男人。

黑猫望向站在后面的幼雪，它之前也让幼雪在稍远处看着点，却见对方也摇了摇头。

小新从马上滑下去，黑猫也紧随其后。

又兵卫躺在地上，侧着脸看向他们俩。

“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来到我身边了。初次见面的时候，本来应该被射死了的，没想到被救了…”

“让我能守护国家和我所爱的人，你们就是为了多给我这些时间完成这个使命才来的。”

“那应该是新之助的使命。”

黑猫否定道。

“我、本来打算改变这个命中注定的结局来着……”

“难怪啊…”他有气无力地说，“你要收缴他们的火枪，原来你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可惜，我好像失败了喵。”

“但还是谢谢你。”他眼中带着真挚的感激。

“你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一定…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的。”

黑猫看见小新的瞳孔闪着泪光，鼻腔里挤出哭音。

“傻孩子，别哭啊…你们能回去了。”

又兵卫缓缓地从腰间拿起小刀，交给了新之助。随即，他的瞳孔失去了光彩，再也说不出话来。

黑猫掌心拂过又兵卫的眼帘，帮他合上双眼。

小新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是谁啊！是谁干的！”

“混账东西！”

“给我出来啊！”

尽管亲兵们愤恨不已，但因为在黑猫的示意下提前收缴了敌军的武器，他们一时也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对象。

只能在路边的茅草中搜寻不可能找到的杀手。

*

入夜，天空也披上一层漆黑的外衣，来为春日城逝去的英魂哀悼。

取得大胜后的春日城没有半分喜悦，所有人都笼罩在哀伤之中，因为他们永远的守护者不幸离开了人世。

最受打击的是公主廉姬，她在城门上亲眼目睹了心上人的死亡，便一下倒地不起，直到被送回屋里，现在仍然在卧床中。

其次是新之助，这个无论何时都能傻乐呵的孩子从又兵卫死去，到现在一言不发。

至于黑猫……

黑猫在晚上偷偷摸进了廉姬的房间。

“难道是想趁别人失去挚爱趁虚而入吗？真是太差劲了…人家对你幻灭了哦。”

黑猫不用扭头也知道是谁。

“孩子，这并不好笑。”

幼雪从窗外跟着飘进来。

“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怎么难过…”她仔细凝视黑猫的眼睛，“果然，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们。”

她怀疑从很早之前黑猫就开始计划了。

“马上你就知道了。”黑猫笃定地说。

黑猫缓缓靠近躺在榻榻米上的廉姬，它能看见紧盖着的被子轻微起伏着，细微的抽泣声自里面传来。

“喵～”

“走开…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她哽咽着说，然后补充道，“猫也一样！”

“哦，任何人？”黑猫问，“如果是又兵卫呢？”

被子被猛然掀开，廉姬用哭红的双眼瞪着黑猫：“不要拿死去的人开玩笑。”

黑猫淡蓝色的眸子平静如水：“我不开玩笑。”

廉姬和幼雪都错愕了。

“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黑猫问。

“猫…会说话的猫？你是妖怪？！”

她也听说过黑猫在春日城留下的种种“民间传说”，什么徒手接飞石、力气大如牛……但一直以为是以讹传讹的流言。

“很好…你可以这么想。”黑猫说，“那么，既然都有妖怪存在，为什么不能有鬼魂呢？”

廉姬听了这句话，原本沉寂着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难道说…”幼雪恍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廉姬一把将黑猫来，移到自己面前，紧紧盯着那双澄澈的蓝色眼睛，“你能让我见到他的魂灵吗？”

“不过，你得先做一点事。”

“我什么都愿意！”她急切地喊道，“请问我需要做什么？”

她已经做好了付出任何代价的觉悟，她的骨肉、鲜血、寿元…甚至是这条命。

“你先去吃个饭，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