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回魂夜

不知道南方民间有没有这种说法，但在北方的民间，有一种颇为恐怖的说法。

大体是指，某一人离世后，会在离世后的第七天夜里，魂魄回家一次，（也有些说是离世后第一天至第七天的夜里每夜都会回家）。

以此来表示对家人的告别，并表达自己对家人的难舍之情。

这个故事应该有十几年了吧，故事的主人公，是我村里的，现在大约近四十岁了，名字叫安，离世的，是他的父亲.......

其实，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他从很小的时候他自己就知道，自己不是那个父亲的亲生子。

我小时候也偶尔会听大人们说起，他是他父亲在某年外出打零工里，在外地抱回来的，据说是捡的。

当然，到底是不是捡的，咱也无法求证，也没那个必要去八婆地求证。

安的父亲一辈子没有娶媳，那个年代，家穷，糊口都成问题。

开始的时候他把老母亲留在家里，自己出门打零工，赚的钱也仅仅够自己的口粮。

直到他四十多岁的时候，在外地把安捡回家里，他才不再外出打零工。

一来年龄不饶人，二来，抱回来的孩子也让他当做了心头上的肉，总让他离不得。

安的父亲靠家门口的二分薄田，以及破院里的一小块菜地，来养活一家三口人。

后来老母亲离世，安也常常在乡邻的帮助下填饱肚子，直到安长大成人。

十几年前，安六十多岁的父亲意外死亡。

据说，安的父亲死的突然，上午的时候还在地里干活，壮实得很，看不出任何问题。

日头将落的时候在路边一边看别人下棋，一边和几个老头聊天，突然就躺倒断气了。

村里的人唏嘘不已，都说他的这个孩子刚刚长大，还没成家，他就这样走了，不知道他可对这个孩子放心得下？

安在村里叔伯大爷们的帮助下料理了父亲的后事，据说哭得死去活来，村里的大娘们陪着掉了不少的眼泪。

悲悲泣泣安葬了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回首看看破院残墙，自己又是孤苦一人....

离世后的第七天，安可能是因为料理父亲的后事，加上哀伤的心情，草草吃过饭，便很早地就躺下了。

对于七日还魂之说，他也是听说过的，但也正因为只是听说，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又或者，父亲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他也想再见他一面吧......

晚上睡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安，没来由地醒了。

据他后来说，醒过来时是一下子醒过来的，一点没有平时睡觉醒时的迷糊感觉，所有的意识相当清醒。

那时候，他隐隐就觉得，可能要有事情发生了......

过了一会，他说，大约也就是过了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听见院里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声音不大，但他仍是听到了。

接着，他就感觉到隐隐有阵风自木棂窗口吹过。

再接着，就听到原本父亲住的西面那间屋子，传来了脚步声，似乎还有找东西的声音，并时不时还会有一声咳嗽。

如果脚步声和翻东西的声音还会让安想到是家里招贼的话，那么，那个咳嗽声就让他彻底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那咳嗽声，明明就是父亲在世时，抽烟的时候常常会有的咳嗽声.......

脚步声在西屋持续了一段时间以后，安便听到脚步声穿过堂屋慢慢向自己的屋子走来....

其实，安的心里说不打鼓是假的，但他想想是养育自己多年的父亲，虽血缘上不是亲生，但一直视为已出，应该总归对自己没有恶意，又走得极其突然，或者有什么事想着要交待自己一下吧......

更奇怪的是，这时的安除了眼睛可以眨动以外，身体其它部分不能动弹。

听着离自己的屋子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安终于还是抵抗不住心中的恐惧，紧闭上了眼睛。

心里想着：爹啊，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听着，您可千万别吓我.......

脚步声停了，似乎就在安的屋门口，隐隐传来几声叹息，掺杂着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安听到抽泣声的时候也忍不住哭了，但仍是浑身不能动，又或者，即使能动，他也没有勇气起来并走出屋门吧.....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安发现，自己能动了，门外的也变得静悄悄地没有丝毫的动静了.....

第二天，由于夜里影响了睡眠，安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了，他打开自己的房门。

猛然发现，并不大的堂屋中间的地上，竟放着一个破的饼干纸箱。

而这个破纸箱，他认得，是在父亲房间里的。

父亲在世时，用来放衣服的，他明明记得，昨夜自己睡觉时，这个纸箱并不在这里....

安慢慢地打开了箱子，箱子里，上面是几件破得不知道补了多少补的衣服。

衣服的下面，是一个用一块化肥袋子的塑料纸包着的东西。

安一层层打开，里面，放着零零碎碎的钱。

最大的是五块的，最小的，有二角的，安数了数，一共是二百七十三块........

安，又哭了...........

最近呢有很多人在问我，怎么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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