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时候见过月亮掉下来了

1990年大概七八月间吧，我随父亲回到位于贵州都匀早顶乡的老家。

父亲19岁就离开老家谋生，我11岁了第一次回到这个偏僻到甚至没有电灯的故乡。

乡下的生活是极其无聊的，刚去的几天堂兄们还带我四处玩耍，随着农忙，堂兄们每天七八点就就忙着上山或者下田干活了。

而我也渐渐熟悉周围环境，拿着弹弓、鱼竿或者打鸟或者钓鱼倒也不亦乐乎。

这天下午我在小姑家的水田里摸脊壳鱼，几个钟头下来，战果颇丰，少说也小有20来条了。

天色渐晚，四周凉风习习，一个小屁孩玩得忘了回家的时间。直到远远传来小姑的呼唤：幺幺，回家七饭啦..

我才抬起身，恋恋不舍的提着鱼篓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四周光线好像呼吸一样一明一暗，背后一阵低低的唏律..唏律.的声音，我一回头——月亮掉到水田里？

离我距离10来米的水田里，离水稻不到一米高的空间上陡然出现一个浑圆的大光球，直径大概1米左右，通体光华随着唏律的声音或明或暗，好像有生命一样看着我！

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小姑再次传来：幺幺，回家七饭啦..

我一激灵转身，一路狂奔！平日走路要10分钟的小路，估计5分钟就到家了！当我扑在小姑怀里回头望的时候，远处天边的月亮已经渐渐的升起了。

这件事伴随我的整个少年，尽管没人相信、屑之以鼻，但我总是固执的认为我肯定是不一般的人以后一定是做大事的！！

事实证明，这只是一个平凡小孩童年时一次说不清的奇遇而已。而他，如今只不过是个每天躲在老板眼皮下上网的中年男人而已。

本人所述都是普通人现实生活的一些经历，不求传奇怪异，只求可行真实。

有一个很老的鬼故事是这么说的，众旅者郊游夜不得归，于一墓地前围而生火，偶遇两夫妻携熟毛豆一篮，众邀共闲聊之。

有好酒者献酒，夫妻亦献豆佐之。

酒过三巡，一男子视夫妻二人异之，二人食豆而不剥，自口中入由喉结出，大惊，众人做兽散！！

这个普通的吃毛豆的鬼故事相信很多都听过，下面说的这件事就与吃毛豆有关。

大狗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现在深圳宝安机场调度地干活，为人重义好酒，颇有侠名。

这事，与他有关。

做为普通的矿区中学，那罗中学唯一的惊喜在于学校操场边上的包谷（玉米）地，每年夏天总是丰收。

而随种的毛豆也一同成为我们这些13、4岁疲孩子打劫的目标，当然被农民伯伯放狗、扔石块吓得猖狂逃窜也习以为常，这顽虐的青春啊！

大狗父亲是学校看门人，一家五口都住在一楼门卫室旁边。

大狗家，无疑成为我们战利品集中营或者逃窜避风港。

这天，我和大狗以及二狗（弟弟）把偷来的一捆毛豆连枝带叶交给他家小妹，让小妹简单处理煮来吃。

我和二狗到水池边上的泥地皮上开始打弹珠（玻璃球），大狗则拿着一本连封皮都没有的《残肢令》坐到门卫室边看书边边等毛豆煮熟。

这本是个平凡的下午，周日的学校里空空荡荡，只有我和二狗趴在地上激斗正酣。

突然，门卫室传来“砰....”的一声大响，继而是玻璃滑落跌碎的声音，大狗冲出门卫室，大叫了一声：二狗！！

事后从大狗激动的口述中，我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我和二狗在外面打弹珠玩得正热闹的时候，大狗翘腿坐在门卫室里也正看得精彩。

差不多一刻钟左右，小妹把连枝一起煮好的毛豆用盆抬了进来，信手拿了一把后他要小妹叫二狗和我过来吃毛豆。

不多会儿，二狗低着头一个人进来了，坐在边上就开始吃，大狗正奇怪为什么没叫我进来吃，指了一下盛毛豆的盆，要二狗再拿一把递给他。

正当大狗伸手去接递过来的毛豆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侧脸看了一下二狗递毛豆的手，发现从手指到胳膊，二狗的手上竟然长满的一层绿油油的毛，就好像，就好像那些毛豆茎秆上的绒毛一般！！

大狗猛的坐起：你是哪个！！？？

接着背后关好的窗“砰”的一下，再回看时，除了一地的豆壳，二狗在他面前无影无踪！

他猛的推开门大喊：二狗！！？

却发现，二狗和我站在对面，一脸茫然！！

这个事情，是我在大学里泡妹妹的经典桥段之一，每次说到“二狗”给大狗递毛豆时，我总是猛的一下把手伸到她们面前，随之伴随着她们“啊.....”的惨叫。

嗨，那个叫贾慧的丰满妹子，不知你还记得哥哥给你讲的鬼故事？？？

高中的时候，就读的矿务局一中号称全省第三，但是因为一贯顽劣，97年高考时才考了335分，在老爸的棍棒和期盼中踏上了复读的道路。

当时我们补习班9班有100来号人，不大的教室每天挤得满满的，在杨校长唾沫横飞的讲课声中，我们最后一排的老油条恹恹欲睡。

其中，从六枝矿中转过来的施少笔挺着腰，全神贯注的模样实在是让我们鄙视。

直到多年以后他二次补习才成为我的师弟时，我们才知道，他对老师天生有种恐惧感，一上课，就觉得老师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他。

别看他貌似聚精会神，但实际上双眼500度的近视，加上不带眼镜老师黑板上写的什么他压根不知道，总之在短短一年的补习生涯，他给我的印象瘦弱、白皙而且神叨叨的，每每走路、去什么地方总是用一种异常专注、不可名状的眼神仔细观察审视才决定移动步伐。

两三年后，每当想起他，除了忽然发现他长得狂像走红了的周杰伦之外，就是高考完聚餐那一晚带给我的震撼。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坐后排的兄弟，包括神叨叨的施少八个人在学校外面的“巴士烙锅”吃烙锅洋芋（这是贵州六盘水地区的一种饮食方式，类似于后几年流行的韩国铁板烧）。

穷学生没什么钱喝啤酒，哥几个上了三瓶“沱牌”，施少不喝酒，静静的喝着一瓶可乐偶尔帮我们倒酒，看着我们一边畅饮离愁，一边胡七扯八。

一顿酒下来快一点了，我自小肠胃不好，感觉肚子里化学反应激烈必须要上厕所了，于是拿起包纸巾歪歪倒倒起身出去上厕所，施少担心我出意外也起来扶着我往下面的公厕走去。

走了几分钟，在厕所门口问施少拿了火机就准备往里面走了，刚转身要进去，施少忽然一把拉住我，用他那种很奇怪的眼神对着厕所门口看了十几秒，从我手上抢过那包纸巾往厕所门口一扔，拉着我转身就跑，我被他诡异的行为也震住了，不由得跟着他往回跑。

回到烙锅店看着他浑身大汗我满腹的“诗意”被吓得无影无踪，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满脸憋得苍白，只顾摇头，啥也不说。

这之后，顾着前程的我们分手没说再见，在日复一日焦虑和奢望中我迎来了一张本省财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在不断的走亲戚骗学费的日子里，少有同学们的消息。

只是在入学时，同届的同学来串门时偶尔提及了各个兄弟们的浮浮沉沉，其中包括当时我们年级高考第五名3班的王伟，考上人大但是因重病未能成行的消息，一时都不觉唏嘘。

我没想到再见施少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以后的系迎新会上，又复读了一年的施少放弃了对省外名校的追逐，以一个中庸的成绩成为了我的师弟，除了终于带上了眼镜、喝酒时举杯的手不住小颤外，施少好像精神面貌都好了很多。

我始终没有释怀一年前的那个夜晚，急不可待拉着施少在校门口的川菜馆一面灌酒一面提起那晚的仓促而逃。

施少闷闷的喝了两杯啤酒之后问我：你知道王伟的事不？

我说知道啊他不是考上人大但生大病没去成吗？

颤抖着点了一只烟，施少用很艰难的声音说：那天，王伟他们也在隔壁吃烙锅，大概我们跑回店里的时候，王伟业也去上厕所，那天他们喝得不少，等意识到王伟出去已经一个多钟头了，他们那帮才慌了神赶紧出去找，找到那个公厕，看到王伟脱光了衣服裤子低头跪在男厕门口，下面拉得一塌糊涂，一动不动，怎么喊都喊不醒，大家七手八脚把他送回家，一个多星期后就听说王到现在还没醒！医院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躺了快一个月人倒是醒了，但是身体已经虚弱得不行，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搞不清楚....

我没想过王伟的事情还有这一出！我有点犹豫：那，你那天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施少咬了咬牙，狠狠吸了一口烟：你正要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浑身发白的小孩裤子褪到膝盖上，站在你面前伸着手问你要手纸！！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惊，那以后我下意识的与施少保持距离，只是上月同大狗的qq中，才知道施少现在在珠海的一家国企里干会计，这曰他妈的生活

啊，当年的兄弟，多多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