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香港凶宅故事(三)
在擦,我帮你一起擦吧。
谁知房东的反应非常出乎我意料。
她一改温文尔雅的常态,大吼一声:“Fuckoff!Youwannadie?”(滚!你想死吗?)
这一声怒喝吓得我浑身不禁一抖,随后房东完全失态,随手就开始砸东西!
我不躲不行,躲又躲不开。房东拿起锅呀,盆呀,电磁炉呀,疯狂的砸!
拿着拖把疯狂的砸着身后的玻璃,一遍砸一遍骂,什么臭男人,不干净,都去死,都摔下去。。
我从来没在香港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发现我根本控制不了事态,于是拨了999,直接转给西区警署。
警察来的时候,房东已经彻底失态,衣衫不整,披散着头发,恶毒的眼神。邻居们也都不断的敲门,进屋来调解。
终于警察来了,把我们都带走了。我说明了事情的原委,也有邻居们过来提供证词。我做完笔录,和警官谈过话,就趁机表示我不想继续租了。
警官说他们会和房东调解,结果房东听到后就大吼着不行!他要死在屋子里!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吓得警官也一抖。我随即告诉了警官我最近几个月来一直做的梦。
我要求警官护送我搬走,而且检查一下那个储物室。
处理案件的警官中,刚好有一位是住在相同的社区的,他就告诉我他的老公是自杀的,就是冲破靠近般咸道的那扇大窗子跳到街面上的。
我说那我肯定不住了,吓都吓死了;于是警官就护送着我和房东回家收拾东西,还特派了2位女警稳定房东的情绪。
进屋之后,我就要求警官一定要检查那间储物室,房东就冷笑着说有本事就打开。
几个警官也很为难,其中一个说他们没权利去打开检查。谁知这时候房东却得意的冷笑,怒视着我们,说你们想看吗不要后悔哦,于是就飞起一脚,踢开储物柜,里面的场景吓傻在场的所有人,里面不大,只有不到半米深,却钉着一个娃娃。
娃娃上面钉着一个男人的照片,那娃娃的手脚被绑着,身上被塞进一个破碎的玻璃杯里面,头中间被一个长长的钉子穿过。而居警署的警员讲,他的丈夫就是冲破玻璃,头先摔在地上,然后毙命的。
看见这个,我倒吸一口冷气。可是正在我们诧异,房东得意的冷笑的时候,里面又掉出来另一张照片,这张是房东的!
房东看后,瞬间发怒,指着我:是你吗?一定是你!你这个扑该!然后就要冲向我,幸好被女警拦截;随后她又指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怒喝是你们谁?
这时候她回身看到了她丈夫的灵台,大吼着:是你!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你个扑该!你和那女人无得好死!于是举起凳子就把灵台砸的粉碎。此时女警们已经呼叫增援。
两个男警官帮我收拾好行李,警车把我送到实验室,留下了我的电话和hKId;然后安慰我一番就走了。这一场噩梦!让我两个星期都心不在焉四魂落魄。
你说要是凶宅,我倒真的不怕;关键是一个活的凶宅呀里面住着一个女巫!死人是不那么恐怖的,关键是活着的人!还是个巫婆!
我很怕她嫉恨与我,对我下咒;我一周一连三次去看心理医生。同事们都安慰我。就连cEdARS都马上回复我邮件,甚至给我打电话给我解决住宿,一周之后就可以搬进Graduatehouse。
这几天就先在实验室对付着。晚上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在不停的思索。这房东对她丈夫是多大的仇恨呢?不管她丈夫是否真的在外有什么女人,也不管她丈夫是不是死于她的诅咒;就看这个房东自己,几乎是疯了。她受到的伤害比我更严重。
我就想我曾经被同一个女孩甩了三次,我心里都痛痛的久久不能痊愈;是这个伤害重呢,还是一个表面上爱你,甚至娶了你,但背地里却和别的女人鬼混对房东的伤害更重呢?
试问那些有小三的人,最后有几个是把小三扶正呢,我觉得少之又少,都是一时寂寞出去玩而已,但是有多少人想过,这一时快乐的结果,却是毁了两个人的性命。
不管这么多了,于是一周之后,我就快快乐乐的搬进了Gh;那里是hKU最高的地方,可以纵观整个维港。能进去真的算是因祸得福了。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如果命中注定遇见,你躲是躲不过的;至少我没有躲过。
于是就有了Gh的下一段故事:从未出现也未曾谋面的医学系的室友,和他桌子上的陌生人的留言。
这第四个故事呢,是一个比较温馨的故事,也是一个令人心惊的故事。搬到Gh之后,就享受着单人间的生活。不同于US的apartment,Gh是两个单人间一个浴室。每个单人间有两扇门,一扇打开是走廊,另一扇打开是浴室。
浴室的另一端的那扇门,通向另外一个房间。Gh里面都是研究生,作息时间也都不一样,刚搬进去的时候,不仅看不到室友,也很少看到其它房间的人。
我早上离开的很早,晚上回的也晚,回来后就去洗澡,然后在里面把室友的门锁住,洗完后再打开。
我很少看见室友,他的洗浴用品也都摆放在那里,好像很久没有动过。
住了月余,一切也都安静,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破了我的生活规律,让我认识到自己还有一位室友。
电话的内容大概就是他从tutor那里得知我,而且很高兴做我的室友。他正在出差,可能要1-2个月,他的浴室的那扇门没锁,有时候他会寄一些快递回来,让我帮他留意照顾一下。
而且他房间有一盆花,如果方便,让我每周帮他浇一次水。
我就说好,然后聊了一会他就挂了。我才想起还没有问他的名字和专业。但是也无妨了。
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是一个周六的早上,进去后就看见桌子上面的那盆碧翠欲滴的兰草。
然后旁边有个字条,上面写着,“冰箱里有几瓶酸奶,如果你是早上来浇水,就请每次享用一瓶做早餐;如果晚上浇水呢,就做夜宵;如果是中午,就罚你把地板清理了,花是不可以中午浇水的。”
我心想着室友还满体贴的,就打开冰箱,一口气喝了两包。然后浇了水,扫了扫地面就出去了。
第二次进去的时候,我就顺便在他的房间里看了看,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各种医学书籍和笔记本。我随便拿出一本笔记本,上面用铅笔写着,departmentofmedicine,StevenLau。里面记录的笔记是Researchethics。
这个研院的通识课,我也要上的。我就翻了翻。然后没什么事情,我就出去了。
如此一连几个星期,我想着这个室友也该回来了,怎么着也要敲他一顿饭。但是室友却没有回来。
这段时间在Gh睡得非常的安稳,以前睡觉我总是辗转难眠,早上起来,被子也大多掉在地上。
这段时间睡得非常的舒服,而且仿佛夜里总有人给自己盖被子一样,有时候很身临其境的感觉,醒来时候被子总是盖在身上的。
在房间里写论文或者是查东西都超级的顺利,灵感也都源源的涌出。
在Gh生活就是好,不仅有无敌的海景,而且每周好像阿姨也会进房间来打扫东西,但是你要在门上留言才好。我就在室友的门上贴个帖子:”pleasemakeuptheroom“。于是我的任务就很少了,只是照顾室友的那盆花而已。
但是Gh也有调皮的同学,总是把我室友的帖子拿掉,而且房间似乎也没怎么打扫。
室友的酸奶喝光了,那盆兰草也生机勃勃的生长着。可是室友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直到有一天早晨,我被搬家的声音吵醒,以为是室友回来了,就出去看了看,就看见一个小伙子背着一个很大的箱子。还有几个他的同学也都抱着盒子箱子,在往我的隔壁搬。
我就去和他打招呼,你就是Steven吧,你去哪里出差这么久。
他惊诧的看着我,我不叫steven呀,我是新生,刚入学。
我也惊讶的看着他,那你是哪个专业呀?这个房间有人住了,主人出差还没有回来。
他看了看钥匙,不可能呀,这是间空房呀,我是化学系的year1phd。
我说怎么可能呀,是不是弄错了,房间里的东西还在呢,一堆的书,叠好的被子,怎么可能是空房?
他也愣了,觉得确实该跟楼管确认一下。
一会上来了几个Gh的员工,我也给tutor打了电话。tutor也来了,然后几个员工就跟新来的室友(这个化学系的才是室友)道歉,把里面的书籍,东西,往外面搬。
这下子我更诧异了,心里异常的忐忑,就问是怎么回事呀?
tutor跟我说里面的东西都是上一个学生的,他拍拍我说先帮忙,一会单独给你说。
我但是撞墙的心都有了,tutor这么跟我说,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那既然不是什么好事,里面的东西都是谁的呀,我还喝了好几包酸奶,不会是某一位过世的同学剩下的,都tm被我喝了。
我阴沉着脸,等着tutor。新室友也很好奇,搬完了也围过来。我说兰草先放在我这吧,其它的书你们可以先搬到别处去。tutor跟员工说书先放在一楼monroom吧,然后再处理。兰草就搬到了我的屋子。
tutor就跟我们简单的说了下,原来屋子里面住的是医学系的phd,得了胃癌,治疗过一段时间,然后就回家去了。这些东西也就留下了,当时是留给他的室友保管着,后来他的室友搬走了,工人也在忙于岗位交接,疏忽忘记了清理,就一直没有人注意。
我说那还回来吗?tutor说应该不回来了,他给他家打过电话,半年前其实就已经是晚期了,他都没跟家里说。
tutor就没再说别的,只是说做实验不要耽误了身体,就走了。
新室友也就搬进来了。我心里想,抽空肯定要去看看这个未曾谋面的室友。就和新室友聊了聊,室友说好呀,我说你怎么现在才入学,这不是入学的季节呀,之前住哪里,室友说他才来香港一个星期,现在每个月都可以入学了。
我想着他的字条,和酸奶,心里还蛮感动了;除了没注意酸奶是否过期之外,一切还算是温馨吧。至少没赶上诈尸什么的,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子吗?
之前我又去医学系询问过,也见过steven的同学,他们说steven已经离开了,他父母是在福建一个乡村,他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他们都很伤心,告诉我不用去了。
我就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们说也就几个月。我就跟新室友说了,说我们不用去了,新室友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浸会大学毕业,很迷信,就很害怕。
我说没事的,又没死在你的房间里你怕个屁呀,然后我就又嘴贱,跟他讲了我之前的经历,他说我们抽空去拜黄大仙吧。我说你自己去吧,有效果再告诉我。
一天夜里,我10点多才回来,就洗了澡,刚好室友也要洗,就让我先洗了。我到床上就睡,睡得很香,大半夜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我起来开门,室友拿着扫帚,他仔细的看着我,吓了我一跳,我说你大半夜目弟咩呀,有病呀?
他说我刚刚听见有人洗澡然后进了你的房间,但是我看你11点的时候洗过了,就确认下你真的洗了吗?
我说哥哥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是我们的浴室吗你是不是听错了。
他说没有错,而且天天晚上2点左右,我一直以为是你,直到今天彻底的怀疑。
我当时就嘴贱,说即使是前任室友,也该去你的房间呀,他就彻底不淡定了,说我们别关门了。
我说干嘛,他说关门怪可怕的。
我说好吧。就接着回去睡了。
第二天晚上,室友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早点回,我说怎么了?他说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去找你。
我心里想他又发什么神经了,就说那你来帮我做实验吧。
他说好,我陪你一起回家。
我心想这小子又犯病了。他就来了,给我说了几句,这回我不淡定了。他说,Steven其实是住在我的房间里,我去问过tutor,并和管理员确认过了。
其实最早Steven是住在我的房间里,他的室友是学物理的。Steven后来跟管理员说自己生病了,想回家里休息,东西就先放在他室友那里,就退了房。
Steven的友呢,刚好是finalyearphd,毕业了以后,不知道Steven是否还会回来取东西,再加上他是提前搬离Gh,房租还差一段时间到期,就办了checkout然后说房间里的东西再留一段时间等着Steven回来拿。
员工呢,又赶上换人,交接时候也就没怎么留意,这样东西才遗忘在那个房间里面。但是,Steven原本是住在我的房间里呀!
于是那最贱的小子说,每天深夜洗澡后,进了我的房间,也就再合理不过了。
室友说他晚上不回去了,我说那我也不回去了。
于是就搭车去了兰桂坊。
我就跟他聊起了他没搬进来之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是那么的温馨,素未谋面,就请我喝酸奶(也不知过期没有),而且晚上又有很真实的被盖被子的感觉。
Steven的作息时间应该是非常规律的,那么每天夜里2点洗澡也很正常不过,他那么忙还能在房间里面栽培花草,可见是一个很有情调的人。
同在医学院,我深知道实验的劳累,我连袜子都不愿意洗,别说养花了。
但是那个字条,究竟是Steven的室友写的,还是他自己写的,我却不得而知;
是他室友的恶作剧,还是他真的十分惦记着他栽培的兰草呢。
室友说:你肯定有印象条子上面的字迹,和他的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我说滚,我才不去。
其实我心里一直知道,条子上的笔记,和Steven的笔记本上面的字迹,非常相近。我说这些也是为了寻求新室友的安慰,结果那兔崽子听了后,就死活不肯再住了。
我也还在犹豫,因为马上就readmission了,我又没为宿舍做过什么贡献,估计多半会被踢走。那就借此机会走了吧。
我是和新室友一起走的,走的时候,我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把那盆生机勃勃的兰草栽培在Graduatehouse前面的花坛里面,背靠着龙虎山和太平山顶,前面俯视着整个hKU的校园,甚至维港。
这样子,Steven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兰草了。也许,他们二人早就生长在一起了。
不久后,我就搬进了龙华。是龙华的第一批入住的学生,还经历了着名的宿舍甲醛超标事件。我的房间是面向窗子的,而窗子外面就是一片坟场,是河东夫人家的坟场。
晚上寂静异常,偶尔寒鸦作作,月色凄冷。有时候深夜,外面的一群看墓地的小狗会发疯一样的叫。
一年后,一个lab的同学也来了龙华,住在1416号房间。
我就经常去找他。他跟我说1414号房间的门上面总是换对联。起初也没在意,后来发现确实是隔一段时间就换,后来同学跟我说,1414根本就没住人,楼管说是一个风水师说的,里面的门也从来不开。那么里面到底是给谁预留的呢?
所有的故事自此完结。香港是个很好的地方,钟灵毓秀,人杰地灵。
仅此这些逝去的故事,送给每一个对香港憧憬的朋友们,也纪念我那永远的医学系的室友(Steven化名)。那盆兰草,及其繁茂,婉兮清扬,漙兮零露,水木湛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