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磨盘山之战(一)
“晋王,本宫有个想法。”松盘山大营中,朱慈煊想起记忆中磨盘山之战的一些细节,突然向李定国道。
“殿下但讲无妨!”正在看着作战舆图的李定国有些疑惑,但还是回头看着朱慈煊道。换以前他大概率是不会理会朱慈煊的意见的,但是这次朱慈煊的表现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也就准备听听这个太子殿下想要说什么。
“本宫认为,我们可以在三伏之后,在这里,再设四伏!”朱慈煊走到舆图前,用手指在松盘山前面的山谷里点了点。
“殿下仔细说说!”李定国来了兴趣,对朱慈煊道。
“清军一路大胜,现在必定骄狂无比,争攻心切,定会个个争先。我们后面的追兵,是由两个蒙古八旗和吴三桂部组成,为了争功,可能会有不和,会分开行进,而吴三桂老奸巨猾,会让蒙古八旗探路,所以,我们应当将蒙古八旗放入口袋中,由松盘山主力伏击,而前面的三伏则负责阻击吴三桂部增援和围歼蒙古八旗溃兵!”朱慈煊侃侃而谈,条理清晰。
“好!臣现在就下去安排!”李定国是个军事天才,被朱慈煊一点,立即在脑中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作战计划,立即丢下朱慈煊迫不及待地下去安排作战去了。
朱慈煊看着李定国的身影,苦笑着摇摇头,这个晋王虽然内政管得一塌糊涂,但是打仗确实是一把好手,以后就让他专门管军事就行,内政还是先自己来吧。
朱慈煊对以后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规划,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磨盘山之战,只要此战达到了朱慈煊的预期目的,那接下来朱慈煊有信心在两年内收复云南全境,甚至可以收复四川贵州和广西。
不由得朱慈煊不着急,他必须要在腾越建立抗清根据地,然后收拢在云南各处的明军,接着要想办法联系上郑成功和夔东十三家,才能把抗清势力捏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现在满清在长江以南统治还不稳固,各地大大小小的抗清势力还有很多,百姓因为清军屠城,对清军还怀有深深的恐惧和仇恨,起事宜早不宜迟。
“韩翎,带上护卫队,跟我走!”为确保万无一失,朱慈煊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喊来韩翎道。
韩翎有些愕然,但是没有废话,朱慈煊这次的所作所为,让他对朱慈煊很是信服,当下召集了所有的太子护卫总共30余人跟着朱慈煊纵马奔出了松盘山大营。
出了大营,朱慈煊一马当先,带着韩翎等人在密林中绕来绕去,不知道要去哪里。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当抵达一个山坳后,众人的耳中已经听到了怒江哗啦啦的水声。
“把马留在这里吧!”朱慈煊观察了一下四周,翻身下马,吩咐众人,然后把马拴在了一棵树上,其余人纷纷照做。
“韩翎,带大家收集松脂,越多越好!”朱慈煊从身旁的松树上抠下一大块松脂,对韩翎道。
云南松松脂丰富,很快,众人就都收集了一大堆,然后个个都看着朱慈煊,等待他下达下一道命令。
“背着松脂,跟着本宫,注意隐蔽!”朱慈煊估摸着松脂应该足够了,当即下达了命令。他并未派出斥候,以免打草惊蛇,现在的朱慈煊脑海中对磨盘山战场的形势就如同上帝视角一般,他有信心绕过所有的清军,顺利抵达清军对方粮草的地方。
借着树木和山形的遮掩,朱慈煊带着自己的护卫队悄然向清军的后方摸去。
怒江边,一块平地上,聚集着大量的骡马,地上堆满了粮草,但奇怪的是守卫士兵并不多,他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闲聊,一眼看去大概也就不足五十人。
“把总大人,我们这次就只能守着这些东西,不能到前方去挣军功了吗?”一个尖嘴猴腮的士兵装着单子问正坐在大石上百无聊赖的军官。
那军官斜瞟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办法,粮草总要有人守!”他心里也十分郁闷,朝廷重视军功,而且视这些大明余孽为眼中钉,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后快,如果能上前线,和那些如同丧家之犬的明军作战,那简直就是白捡的功劳。
他虽然作为把总,上面却没什么靠山,不然也不会被派来干看守辎重这种无足轻重的活了,这里是后方,明军听说都已经跑到缅甸去了,这也是为什么全军的粮草只派了他们这几十人来看守的原因,没人愿意干这个活,所以才落到了他头上,有关系的都被派往前线捞军功去了。
“孙老三,你带几个人去打几只山鸡来打打牙祭,这么多天一直行军,吃干粮吃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军官摸了摸下巴吩咐道。
这一切,都落入了抵达后埋伏在树林里的朱慈煊一行眼中。
“天助我也!”朱慈煊心中暗喜,他没想到清军居然骄狂到了如此程度,但想想也是,这些士兵可能都认为这次追击明军是最后捞取军功的机会了,那都一股脑往前面跑,把粮草辎重交给了这个倒霉蛋看管,可能也想着道路难行,等歼灭了明军返回再来处置这些粮草。
默默注视着孙老三带着十几个人走进了附近的山林,朱慈煊眸光闪动,对身旁的韩翎耳语了几句,韩翎有些犹豫,但还是留下两个人后便带着队伍也没入了山林。
“妈的,军功捞不到不说,还要被这个没本事的张把总当牛使唤!”孙老三骂骂咧咧地在山林间寻找着猎物,十多人进入山林后便分散开来,准备合围一个山头,高黎贡山的植被茂密,不分开合围的话,根本抓不住生活在这里的那些猎物。
林间十分安静,只有孙老三自己与植物摩擦发出来额声响和分散四处狩猎队员时不时发出的吆喝声。渐渐地,孙老三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队员的吆喝声渐渐没有了,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偌大的山林,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正当他准备果断返回营地时,一把寒气森森的战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吓得他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