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鬼老公( 14)
“若非你蓄意接近,常二公子为何满身阴气,昏迷不醒?”
乌佑简直要被对方的话气笑了,显然听出了对方话中的含义。
愤怒滋生了勇气,乌佑气鼓鼓的站出来,生气的看着灵虚,“你这道士胡言乱语些什么?就算你是鬼我也不会是,更别说常二公子本就是油尽灯枯之相,我就是阴鬼也不会找这样的人来害他。”
少女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愤怒的火焰,杏核一样的眼睛此刻更是圆溜溜的,像极了炸毛的小兽。
藏在常家大少爷身后的,竟是这样这鲜活漂亮的美人。
只是看着对方几乎要满溢而出的阴气,灵虚的眉骨微微压低,本就锋锐的长相更加可怕。
刚刚鼓起勇气的乌佑又嗖的一声缩了回去。
“说不定你们就是想隐瞒二少爷才是鬼的事实。”
说着说着,乌佑突然意识到这个可怕的道士是大少爷找来的,轻扯着对方衣角的手突兀放开,甚至有些慌乱的后撤几步。
在场的两个男人下意识脚步上前,乌佑却更加害怕的向后退去。
听说大户人家总是喜欢杀人灭口,她现在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说不得已经活不过今天了。
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其他,乌佑转身就跑。
只是惊慌腿软之下甚至没能跑出前厅就被那高高的门槛绊倒,差点摔落在地。
还是离她最近的常春风反应可以两人整个揽住,避免了一场惨剧发生。
在场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二少爷才是鬼?”
事情已经如此,乌佑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大少爷,你就放过我吧,我保证出去不会乱说的,我本来也打算干完这一票就远走他乡的,以后绝不会出现在贵人面前,绝不会对常家有任何影响的。”
听到两人之前对话的乌佑自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才是决定她命运的人,毕竟整个常府中最厉害的常老夫人都拗不过对方。
看着少女眼底的惊惧与害怕之情,男人薄唇紧抿。
害怕、恐惧、哀求的眼神他见过太多,但是从没有一双眼睛让他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来。
还不等他回答,灵虚已经上前一步,冷白修长的手指搭上乌佑颈侧。
男人的手有些过分的灼热,激得少女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
虽脉象有些虚,但确确实实是跳动着的,属于人类的脉搏。
男人将手拿下,再看少女,依旧是一副阴气森森的鬼怪模样,甚至因为对方过分昳丽的容貌更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怎么会有活人生得这般美貌?
就在灵虚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常春山院内爆发出冲天怨气。
顾不得许多,灵虚飞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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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时光是常春山自有记忆以来最为开心。
甚至可以说是第一次品尝到了欢悦的情绪,从他有记忆以来,母亲就不断的为他灌输诗文,给他定下科考进身的目标。
常春山不喜欢也不讨厌,既然是母亲要求的,这么多年也就按部就班的顺着母亲的意一步一步走下来。
按着母亲对于读书的理解一点点显露自己的才学,即使许多的书籍文章他已经倒背如流,但是依旧在母亲的要求下一遍遍去“复习”。
一切都很平静,甚至知道自己患了药石无医的病时,他的心里也是平静的,没有绝望,也没有解脱。
只有平静与接受。
生死之交的界线似乎也并没有那么明确,但谁能想到在自己生命即将结束时,竟然遇到了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
他不舍得去死了。
他想要活下去。
老天似乎也听到了自己的请求,他的身体竟然一日日的好起来,甚至能够和自己心爱的小妻子描眉画眼,看着她清丽出尘的眉眼在自己收下越发生活美丽起来。
第一次觉得自己画技不错是个优点。
母亲冷落自己也是好的,只要有夫人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他什么都可以做。
什么都能做。
可是,是谁抢走了他可爱的夫人?
灵虚赶到时,看到对方就是双目猩红的男人凶狠的撕扯着院落中几乎数不尽的红色绸布。
这些绸布的颜色每被男人撕动一下,颜色就会暗淡一分。
此刻的常春山哪里还有白天看到对方虚弱模样,分明是神也难挡的恶鬼模样。
怎会如此?
灵虚到底是成名已久的道士,他最饱受好评的就是物理超度。
即使常春山表现出远超新生鬼怪的力量,但依旧被男人死死压制着。
只是那双总是泛着柔情的桃花眸,已是一片凶狠的恨不能生撕了对方的模样。
眸光混沌,显然是无法沟通的模样。
灵虚试了许多办法,对方都是听不懂的样子,本想干脆物理超度,可是男人这个样子,竟然还算得上是人的范畴。
他的灵魂还稳固在肉身上。
实在没法子,灵虚只好让常春风将乌佑带过来,毕竟这家伙嘴里一直呢喃着夫人二字。
仿佛除了这两个字,世界上再没有在乎的东西了。
乌佑很快就来了,看着熟悉的院子却有些踌躇不敢进去。
常春风也不催促,“若是害怕就回去,这是我们应该解决的事。”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转头离去,但她毕竟没有见过常春山成鬼的样子,他在乌佑心中还是那个笑容温和,眼泛春水的柔和模样,实在难以想象对方变成恶鬼的模样。
而且,自己的家当还在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拿出来。
常家这么有钱,应该不会贪图自己那点银钱吧。
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红色喜庆的绸布也隐身在黑暗中,随风给闯入其间的人一些猝不及防的惊吓。
常春风手中的火把偶尔会蹭过绸布,但却没有丝毫点燃的迹象。
灵虚实在是烦透了,这家伙不知道吃了灵丹妙药,即使被他的灵气死死压制着,身躯却还不老实的挣动着。
最重要的是不嫌烦不嫌累的一直念叨着“夫人”。
就在他的耐心即将告罄时,传来两道鲜明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