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让我们,融为一体
叶绯记得和燕拓说过什么话，可是她也不知道燕拓在指哪一句，或者在指哪一些。
她也确实没有想到，成为了超越SSS级别的燕拓，竟然抛弃了身体，用特殊的方法找到她，把她困在这个特殊的空间内，就是为了——
让她吃掉他？
真是有趣啊。
叶绯在进入里世界没有多久，自己还是个纯新人的时候，就能吞噬SS级别的灵魂。
而她现在的实际能力已经接近SSS级别，吞噬燕拓的灵魂按照正常来讲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这次吞噬却和以往都不一样。
没有记忆涌入叶绯的脑海。
不等叶绯再继续说思索。她脑海内突然传来了她熟悉的机械冷硬的声音。“玩家号！警告！入侵系统！警告！警告！”
“系统启动保护模式——！”
“警告！玩家号试图破坏系统，警告！警告！——”
接着声音变得尖锐。
“警告！警告！！”
“玩家号破坏进度47%！”
“请求主系统支援！”
“警告！警告！”
叶绯没有理会这个警告，她脑海里传来了燕拓的低笑声。
“警告什么？”
接着，系统好像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这个声音竟然是人的声音和系统一贯的机械声音相互交叉交叠，人类绝望的声音发出呼喊，不过呼喊两声，声音就会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又变成系统音。
“不！不行！我不想死！警告——警告！玩家号即将失去游戏资格——”
“警告——我真的不想死，我变成这样也不想死啊！——求求你——警告！警告！警——警——”
这个声音像是将死之人的挣扎。
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指引”着叶绯前进的系统在不断发出警告声之后，声音像是突然断带的唱片。
接着，叶绯的脑海内安静下来。
那机械和人类声音交杂的声音彻底消失。
好像，那个系统，已经在叶绯的脑海里消失。
叶绯的眸子眯起来。
她一直知道系统会偏心，而每个人的系统都是不同的，系统应该是里世界内最高意志给玩家发布任务的媒介，可是——
她也以为系统只是个程序。
就如同AI软件一样的程序。
现在听这个声音，叶绯已经知道，每个里世界玩家脑海里的系统，本质上是活人的意识！
是活人被操控和改变的意识。
这个里世界里，人的身体和灵魂是可以被分开的。
正常情况下，身体死亡，人就算是死了。
可是叶绯这种“灵媒”职业能够在人死后不久，将这个死人的灵魂召唤回来。
可是叶绯一直在意 一个问题——
每个里世界的任务世界都是一个封闭的笼子。
这里没有阴曹地府，没有所谓的“转生”，而里世界玩家的意志力都远超常人，正常情况下灵魂消散的速度不会太快。
按照这种情况，每个里世界里应该都有大量的亡魂才对。
可是叶绯经历的这些世界里，不说武侠世界、科技世界，就算在封闭的杀人别墅里，也只是有一些弱小的鬼魂在游荡。
玩家的灵魂们都去哪儿了？
很多人死后的灵魂，直接消失了。
去哪儿了？
肯定有一个灵魂们的最终去处。
叶绯获得的消息太少，很多事情也只能推测，而推测就不能只考虑一种结果，而是要多方位考虑。
叶绯在思考时，脑海内系统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
就像系统从未出现过。
没多久，燕拓低沉的笑声在叶绯的脑海内响起。
“原来，系统是这样一个东西。”
“系统是一种特殊的意识，潜入人的意识深处，和一个特殊的意识体相连接。只有成为彻头彻尾的意识体才能宰了这家伙啊。”
叶绯的指尖颤了颤。
系统死了。
燕拓，在她的意识深处活着？
她面前还是漆黑一片，她处于一个特殊的空间内。
而她吞噬了燕拓的灵魂，燕拓却没有成为她记忆的一部分，而是——
杀了系统？！
在她的意识空间内，杀了系统？！
或者说——
“小兔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想吃掉你，不过，最后被你吃掉了。这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融为一体。”
燕拓低低的笑声好像能够带起人灵魂的战栗，他的举动疯狂无比，却仿佛让人感觉到，他本来就是这样疯狂又强大的人。
他一直在笑。
笑的好像得偿所愿。
“你很难杀掉自己意识里的系统。它是一种寄生虫。”
“不过，我可以帮你杀了它。”
“换句话说，现在，我就是你的系统。”
“玩家号，让我们一起来开启新的任务！”
漆黑的空间慢慢消散。
周围的黑色仿佛刚刚打开开关的手机。
周围开始出现浅灰色和深红色交织在一起的色彩，色彩出现后。
浓重的血腥味才慢慢出现。
最后，叶绯听到了风的声音。
她的视觉、嗅觉和听觉在刚才的黑暗空间内也仿佛被隔绝，到了现在才慢慢恢复，这让叶绯怀疑她刚才其实就一直在这个灰色和红色交织的世界里。
她所感觉到的黑暗，是因为她的感官都被剥夺了。
能够剥夺她这么多感官的人，只能是燕拓。
叶绯从未想过，燕拓能够如此疯狂，抛弃了身体，就为了被她吸收，然后，杀了她原本的系统，让他自己变成她的系统？
噬魂能力绝对不是叶绯所独有的。
可是内心的强大程度，叶绯在里世界里也绝对能够排得上前几名。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她低头看着自己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脚上甚至没有鞋子，脚踩在粗糙的血红色的石头地上。
往前看，是一片空旷的石子地。
所有石子都是血红色的。
石子有大有小，最大的如同一座小山，最小的仿若沙子，这些奇形怪状的石子构成了这个地方，而天空，是一片铅灰色。
这个地方隐约能够听到鸟类在天空中尖锐的鸣叫。
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影。
系统被燕拓干掉了，而身为系统的燕拓没有给叶绯任何提示，叶绯站在原地没有动，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的容貌如同一只迷途的羔羊。
叶绯将碎发撩到耳后，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壳，似乎对于燕拓变成系统这件事很好奇。
她在心底问燕拓。
“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燕拓低笑。
“你在想，怎么让我抢到了先机。这么有趣的事情，你也想试试。”
叶绯也笑了，她的嘴角勾起。
“原来是猜的啊。”
“我在想，这地，有点烫脚。”
燕拓沉默了一瞬。
这个想法，是他没想到的。
燕拓无奈回答。
“我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系统也不能监听你的心声。但是我可以感知到你的心跳、你血管的收缩扩张、你眼睛眨动的频率。”
“然后，去猜你在想什么，或者，你要干什么。”
叶绯知道燕拓说的是真的。
她抬起头看向铅灰色的天空。
灰色的天空像是有人在天空的画布上用铅笔厚厚地涂了一层，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却也不是黑暗的，景物只有两种颜色——
鲜艳的血红色。
如同血色褪去一般的灰色。
燕拓见叶绯没有动，她的心跳平稳，明显还在继续思考。
燕拓已经成为了另一种形态的系统，他一边在想办法联系系统口中的“主系统”，一边对叶绯说。
“你和我说过的话，你还是没有想起来？”
“你应该不会忘的，你的话，让我做了这个选择。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