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起吃饭
车京灿不由分说的拉住他反身回到之前的座位,白知延的力气敌不过他被他按到沙发上,车京灿怕他逃跑,直接坐在沙发外侧堵住出口。
白知延立马后退与他保持出一个安全距离,眼睛死死盯着他,“我记得上次你已经找我报过被咬的仇了,你现在又想干什么?”
明明在电话里还一口一个谢谢,现在见面了却用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对着他,车京灿气的牙根痒痒。
“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到这来是干什么的就可以。”
白知延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又犯什么病,但他还有要事要做,不能一直在这跟他纠缠。
“我跟人在这里有约了,他马上就要到了,请你让开。”
“哦?有约了啊?”车京灿笑了一下,唇边的痣也随之起伏,“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白知延本意是想告诉他自己等着的人马上就会到,让他赶紧离开别想找自己麻烦,可他的反应却很奇怪。
“什么?”白知延心中一惊拧起眉毛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跟人有约了要见面吗?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白知延暗叫不妙,他既然会这么问是不是代表他知道了自己与那个人其实并不认识,所以不担心对方会为自己撑腰。
车京灿看到他微变的表情十分满意,双手撑在沙发和长桌之间,将他牢牢围在夹角的空隙里,白知延退无可退想抬手推开他,只是刚一动手中的礼品袋就掉下来了。
车京灿被袋子吸引了注意,他快白知延一步拿起从袋子中掉出来的猫咪挂饰,他记得两个小时前的白知延手中没有拿任何东西,那这是……
“这个是要送给我的吗?”他用手指勾在链子上晃了晃,可爱的猫咪头也跟着一起摇摆,“就是有点幼稚,不过我勉强可以接受。”
白知延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他抻起胳膊伸手去夺,“什么送给你的,你是不是有病,少自作多情!”
车京灿一手拿着挂饰一手阻挡他的动作也没在意他用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来怼他,“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难道是要给跟你见面的人吗?”
“对!就是给他的,所以赶紧还给我。”
“你确定是给那个人的?”车京灿嬉笑着又问了一遍。
“我确定,这是我专门买来送给他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白知延话音刚落,车京灿手一翻动迅速把挂饰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掏出一个让白知延无比眼熟的东西提在他的面前。
是刺有他姓氏的手帕。
一瞬间白知延的大脑停止了转动,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了,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手中的手帕。
“这、这是我……”
“这是你要找的东西对吧,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今天与你见面的人就是我啊。”
车京灿得意洋洋的在他眼前挥了挥已经被他洗干净的手帕,上面刺着的“白”字也显得愈发明显。
白知延咽了下口水,他知道自己手帕最后不见的时候就在车京灿手上,只是他以为他肯定早就扔掉了,所以面对眼前的场景仍然处在震惊当中。
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抬手将自己的手帕抢过来,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有没有破损。
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车京灿犯起了嘀咕,“看吧看吧,多出一个洞我都跟你姓。”
被他说破了心思白知延有些不自在,他咳了几声干巴巴的回了句我没有。
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其实是白知延单方面觉得尴尬)他根本想不通车京灿留着自己手帕的用意,既然东西已经找回,那他也没有必要留在这与他纠缠,白知延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一秒变回了平时冷淡的脸。
“东西已经拿到了,我就先离开了,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可以安静讲话的关系。”
“你说什么?”车京灿见他翻脸不认人的模样怒气直升,“你就这么对你的恩人?”
听他这么说白知延秀气的眉毛再次拧起,“明明就是你那天拿了我的东西没还,怎么就变成是我的恩人了?”
“你还好意思说,又不是我不想给你,你那天不过是被咬了几口就哭着跑走了,搞得我好像把你怎么样了,那种情况下叫我怎么给你!”
“你、你!”
车京灿再次提起那天的事白知延脑中不断闪过回忆,那么羞耻的事被他这样在大庭广众下明目张胆口无遮拦的说出来了,白知延羞愤到说不出来。
“我,我怎么了啊?”
“我不想跟你争执这些没有用的东西,请你让开。”
车京灿一动不动,仍然堵住出口,“不是,我好歹从大老远给你送东西,你连句谢谢都不说吗?”
于是白知延像机器人一般开始道谢,“谢谢,非常感谢,好了吗?你满意了吗?”
车京灿咧嘴一笑,一只手杵在桌子上用手撑着脑袋,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直射进来打在他耀眼的红发上,配上他张扬的表情,晃得白知延眯起了眼。
“满意,非常满意,只不过……”他将话留了一半,引诱白知延问他。
“只不过什么?”
“那天明明说好的要请恩人吃饭的吧?”
“你怎么知……”白知延瞬间反应过来,“你跟负责人是一伙的?”
“一不一伙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答应过别人的事情不能轻易反悔。”
白知延无话可说,这一开始就是他们俩个设好的圈套只等自己钻,他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手帕,但为了找到母亲送的手帕,他不介意被人算计。
“好,餐厅我来选你不许挑,吃完我们就两不相欠,再也不要纠缠对方。”
听到白知延同意了车京灿心情大好,甚至都没在意他说的纠缠。
“我没意见。”他对着白知延挑了挑眉,“那我们现在就走?”
走出咖啡厅后,白知延拿着手机找到之前在网上找好的餐厅,按照导航开始带路。
车京灿高他一截,从他背后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嗤笑一声,“还说不想吃饭,这不一早就看好餐厅了。”
说完他还嫌不够似的,把白知延买的猫咪挂饰拿出来勾住链条在手指上转来转去,故意转给他看。
“唉,甚至还买了礼物。”
白知延的脸黑到可以制作墨水,对于他这种幼稚的小学生行为选择无视。
步行了大概十分钟,车京灿一路上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惹白知延不高兴试图让他与自己说话,但白知延彻底贯彻冷暴力的应对方式,让车京灿所有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
最后他们这一家装修的十分有格调的一家店前停下,门口有不少漂亮的男生女生在拍照,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白知延都没有来过这种网红店,真正到了店门口反倒有些犹豫,他之前听柳智敏说,这似乎是“潮人恐惧症”?
直到进门落座后他都显得有些局促,点餐时也是胡乱的点了一个套餐,他只希望这顿饭能快点结束。
车京灿也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原本被无视的坏心情此时也达到了巅峰。
“我说你——”他拿起叉子指着坐在对面的白知延,“都已经到这里了,就算是有什么不满你最好也给我忍住了。”
白知延厌恶的撇过头,“没人教过你用餐具指人很不礼貌吗?”
“难道在别人跟你说话时一直保持沉默就很有礼貌吗?”
白知延无语,他不想在礼不礼貌这种无聊的话题上跟他争论不休。
“那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这与你无关。”
车京灿算是发现了,只要他与白知延一说话他的坏脾气很快就会上来。
“喂,死鱼脸,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虽然车京灿已经从负责人那里知道了他的名字,但他还是想让他亲口告诉自己。
“你既然都跟教堂的负责人串通好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白知延毫不留情的戳破他。
“我就是不知道啊,还是说你喜欢我叫你死鱼脸?”他直接耍起了无赖。
“随你怎么叫。”
白知延对车京灿叫自己的名字这件事已经有了阴影,上辈子他第一次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被打个半死,他宁愿被他叫这种外号。
车京灿的计谋没有成功,心中又添了一把火,他不死心的再次开口,“那你就不想问问我叫什么吗?”
“不想。”
其实是因为白知延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他了。
听着他无所谓的回答车京灿简直要气死,他不管不顾的对着白知延开始介绍自己。
“你听好了,我叫车京灿,身高185,我今年已经成年了,我在银星学院上学,我家里有——”
“打住吧车京灿先生。”
白知延忍无可忍,因为他的自我介绍引来了不少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他实在觉得丢人,短短的一中午,因为车京灿他已经丢过两次脸了,罪魁祸首反而一脸得意。
因为罪魁祸首这是第一次被他叫名字,心中像是被猫抓了一下痒痒的,他们明明见过这么多次面,直到今天才算是真正的互相认识。
“怎么了,要对我的介绍发表什么看法吗?”车京灿一脸臭屁的看着白知延。
“我今年19岁,请你以后跟我说话讲敬语。”
白知延说完后眼瞅着对面愣住了,然后满脸不可置信的张着嘴。
“什么!”他猛的拍桌,“你今年19岁?”
服务员这时刚好过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间犹豫着要不要上餐,白知延歉意的对服务员笑笑,瞪了一眼对面的车京灿后帮着服务员一起摆菜。
而车京灿显然是没能从对面的弱鸡比自己大一岁的震撼中走出,嘴巴张了又合半天没吐出一个字。
白知延倒是无所谓他的反应,本来他也就是想让他安静而已,因为他知道以车京灿的性子一定不会对自己讲敬语,但他知道了自己比他大,一直说平语肯定也会觉得别扭,这样他肯定就会选择少说话甚至不说话,白知延乐得讨一个清闲。
他拿起刀叉开始品尝这家店的主推菜品,只是每道菜他都觉得很一般,并没有像网上博主们夸的那么好吃,餐盘中各种花哨的点缀在白知延看来还没有桌子上花瓶里的白玫瑰有看点,华而不实的东西,他很讨厌,于是他合理怀疑这家店故意找网红们拍照打卡提升热度。
对面的车京灿被惊到后确实变得安静了,他老老实实吃了几口菜,几乎都没怎么嚼就咽下去了,他还沉浸在白知延比自己大的震撼中久久不能自拔。
“说、说真的,你没骗我?”
车京灿从头到尾的打量了白知延一番,就他这张脸走出去说是初中生都不违和,怎么可能会比自己大。
“我没必要在年纪上乱讲话。”
于是得到回应的车京灿彻底蔫了。
这顿饭比白知延想象中的安静不少,应该说是多亏了年龄差,难得看到他憋屈的样子,白知延心情稍微回转。
餐厅外车水马龙,行人行色匆匆或是悠闲漫步,偶尔有一两个人推开门进来到前台点餐,敬业的网红博主们也在努力凹造型拍照打卡,时不时还能听到有美食博主夸张的赞美食物的声音。
整个餐厅里,只有他们这里最安静,静到面对面坐下的两个人更像是陌生人拼桌吃饭的程度。
白知延早早放下了餐具,正在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玻璃花瓶里的白玫瑰,车京灿还不想这么快结束这顿饭,他几乎龟速般进食,盘中的牛排恨不能被他切成肉沫。
吃着吃着就被白知延的动作吸引,他看着他纤长白皙的手,五指弯曲轻轻拨弄白玫瑰的花瓣,张开再放开,玫瑰花也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颤。他的指甲圆润饱满,唯一的缺点就是指尖和指腹依稀可见的茧子。
车京灿皱起眉,他不明白一个学生的手上怎么会有家里佣人手上才会出现的东西。
这双漂亮又不完美的手会有不同的一面吗?茧子又是怎么形成的呢?是像园丁修剪花枝那样磨出来的?还是像厨师手握刀具时磨出来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学过乐器的朋友们,他们的手上也有一层薄茧,只是跟他的似乎又不一样,或许他也是学习乐器的人。
在车京灿自己都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他居然对着一双手幻想了那么多,直到对方见他停止用餐,只是呆愣愣的看着装饰花时,白知延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