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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西红柿

白知延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待遇,就算是回到白家佣人们也不会这样,他实在是别扭。

“你有病吧!”

他抬脚蹬了车京灿肩膀一下,这一脚不痛不痒的,反而让车京灿觉得麻酥酥的。

白知延迅速躺进被窝把大半脸都蒙上,只留给车京灿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你好好睡,我就在这。”

虽然这个小混混还在这里,但白知延实在顶不住身体的疲惫,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车京灿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小心翼翼的将盖住他脸的被子一点点扯下,让他那张小巧白净的脸露出来。

“也就这个时候你还算听话顺眼。”

他用手指点了点白知延的脸,见他没有反应又忍不住戳了几下。

“怎么这么软。”

车京灿觉得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随便乱动了,搞得他心猿意马的。

直到最一节课的铃声响起,睡饱了的白知延睁开了眼睛,他稍微一动发现车京灿不知什么时候趴在床沿上睡着了,他的手还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

于是为了报复他吓唬自己的仇,白知延抽出手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车京灿后脑勺上,“啪”的一声直接把车京灿从梦中拍醒。

“妈的哪个狗崽子偷袭我?”

他两眼一睁意识都没恢复就骂骂咧咧的扬起拳头。

“噗——”

白知延见他犯傻的样子觉得过于好笑,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车京灿看着眼前正在笑的少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掐了掐自己的脸之后又去摸白知延的脸,手刚一放上去就被白知延打掉。

“靠,老子一觉醒来怎么就上天堂了。”

“你说什么鬼话?”白知延看他胡说八道的模样在想他是不是睡傻了。

“如果不是在天堂,我怎么一睁眼就看见了天使。”

这是白知延第一次对他笑,他心情大好,嬉笑着又要去抓白知延的手,这只手与他俩初次吃饭时想的一样,软软的小小的。

白知延听他说完后收起了笑脸,知道他是故意在逗他,但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以前只要一看见车京灿这张脸就会吓得发抖,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他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怕他,甚至跟他斗嘴打闹,就连刚才打他那巴掌都没想过后果。

如果上一世没有那条手链的介入,他们两个顶多就是在班级里互不干涉的状态,绝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可以随意说话。

可车京灿原本的性格就是以暴制人,被霸凌的就算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他想自己在上一世欺凌自己的人面前是不是太放松了?这样是对的吗?

车京灿趴在床边歪头看他,见白知延愣愣的盯着他的脸看猛然凑近。

“怎么?看我的脸看入迷了?那老子离近点让你看个清楚。”

白知延被他吓了一激灵下意识后退,结果脑袋一下子磕在后墙上。

“呃……”

见皱眉他捂着头车京灿知道自己又玩过了,“笨死了,干嘛总这么怕我。”

然后连忙伸手去揉他脑袋,“我给你揉揉。”

他发现自从上一次给他揉肚子之后,他做这种事就变得得心应手了起来。

“这么胆小还敢一直盯着我看。”

“我看你丑。”白知延冷冷回答他。

“什么?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说我长得丑!”

车京灿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妈妈是出类拔萃的大美女,他跟他妈妈长得很像,见过他的人就没有敢说他长得丑。

“你是不是故意气我呢?”车京灿咬着牙问他。

白知延确实是故意的,车京灿的脸不像是白济泰那样棱角分明如刀刻斧凿般凌厉具有侵略性,也不像徐时元面容阴郁低沉浑身散发着难以接近的气质。

他的脸庞线条分明,上挑的眼睛放松时会露出少年独具的痞气,只有在生气时才会变得尖锐锋利,他的鼻梁高挺笔直,唇角微微上扬时唇边的小痣也随之起伏,身上总会带着属于少年意气风发的自信。

这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白知延心想。

“你再仔细看看。”

说着车京灿把脸靠的更近,两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吐息,四目相对时也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反倒是车京灿的呼吸乱了。

白知延头刚被磕过也不敢再乱动,只好伸手去推他。

“你的头发颜色太丑了。”

车京灿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你说我的发色丑?”

“像一颗西红柿。”

“你才像西红柿!”车京灿瞪着眼坐回去,抓起自己的头发看了看忍不住又问。

“这个颜色真的很丑吗?”这可是今年一个知名爱豆带火的流行色。

“很丑,而且还刺眼。”

白知延这是真话,他每次看到车京灿的头发都觉得眼睛有被闪到,真不懂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么艳的颜色。

车京灿沉默了一下,最后心里暗自决定今晚就把头发染回来。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还不服输,“你这家伙一点审美都没有,这叫时尚。”

白知延轻蔑的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喂,死鱼脸,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车京灿红着耳朵挠了挠头,“我不知道高恩硕在欺负你,对于这件事我想跟你……”

道歉这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车大少爷的字典里就没有道歉,可他又不想白知延一直对他冷着一张脸。

最后他憋了一口气低着头小声开口。

“道歉……对不起……”

这几个字他说的十分艰难,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但是白知延没有回应,他忍不住抬头去看他的反应,可白知延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依旧淡淡的,似乎对他刚才说的话并不感兴趣,没有惊喜也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

这与车京灿的想象大相径庭,他以为对方听到了自己的道歉肯定会有情绪变化,无论是惊喜还是愤怒他都打算一并承受了,可眼前人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死鱼脸你……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哦 ,好,我知道了。”

不对,这不对,这不是车京灿预料到的情况。

白知延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是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嗤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睛开口,“车京灿,你不会以为我听到了你的道歉后就会对你感激涕零的说没关系吧?”

他的声音清冷,车京灿之前觉得光听他说话都可以去暑,可现在他只觉得冰冷刺骨。

“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这句话他再耳熟不过了,他们第三次在教堂遇到时他第一次对白知延说这句话,后来虽然他也对自己说过,可是心脏的刺痛感远没有这次来的猛烈。

他心里发酸可是又强硬的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错,明明犯错的人是高恩硕,又不是他指使他去欺负白知延的,他现在都道歉了还想让他怎么样!

“你会受伤也不是因为我,为什么非要这么跟我说话!”

白知延直直的看着他久久没有回应,最后突然轻笑出声。

“你、你笑什么?”

车京灿看着他的样子刚攒起来的底气立马消散。

白知延没有回答他仍然在笑。

看啊,车京灿还是车京灿,他一点都没有变,就算是他会道歉又怎样?他会道歉也不是因为知道是自己犯了错,在他的意识里他是不会犯错的,他永远都不会错。

“我笑还好你没有变。”

不然他真害怕自己会忘记曾经的痛苦。“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没有变?”

车京灿虽然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的本能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已经难以挽回了。

“没什么,我很感谢你还是这个性子。”白知延对他露出了一个真诚无比的笑容。

可车京灿看到他的笑脸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只觉得心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消失。

白知延这一阵总会把现在的他和上一世的他弄混,有时与他对视时会有止不住的恐惧感,可转头一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又会觉得他们不是同一个人,这种错综复杂的混乱感让他难以忍受。

所以他在试图从他身上找上一世的影子,他相信,只要一旦找到他曾经见过的痕迹,这种不该存在的错乱感就会很快消失无影踪。

而就在刚才,他亲自验证了,人的劣根性是不会变的,他就算是掩藏忍耐的再好,也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死鱼脸你说清楚,你到底——”

“叮铃铃铃铃——”

车京灿的话被白知延的手机铃声打断,白知延没再理会他那句没有问完的话,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嗯,好,我现在就出去。”

白知延一边应着电话一边掀被下床。

“你要去哪?我话还没说完。”车京灿拦住走向门口的白知延。

“我家司机在门口等我,我要回去了。”

“不行,你还没跟我说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能走!”车京灿张开双臂阻止他前进。

白知延抬眼冷漠的看着他,几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再与他对视时眼中尽是不耐烦。

车京灿被他眼中的厌烦刺到,可仍然堵在门口一动不动。

“别让我更厌恶你。”

他说的甚至都不是讨厌。

车京灿咬着下唇内壁的软肉,与他僵持了一瞬,最终还是让开了。

白知延离开后他久久不能动,他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他的态度会突然转变,怎么给他道歉还道出错来了?

“西八,东西忘了送给他了!”

他选了一下午的东西现在正静静的躺在他手上,他忍不住叹息,刚惹了白知延不高兴,也不知道这个最后能不能送出去。

周司机在校门口等着他,白知延一想到要回白家就开始烦躁,还因为白天白济泰对他做的事实在让他恶心,但一般工作日的时候他都不会在家,不然回去再看到他那张脸恐怕又要做噩梦了。

“知延少爷,那个……”

周司机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怎么了周司机?”

“就是……”他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白知延犹豫说道,“我听韩婶说,今天济泰少爷会在家。”

周司机知道白知延一直与白济泰不对付,不想看到他回家后受欺负。

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我今天晚饭在外面吃,您把我放到补习班就回去吧,晚上我自己回去。”

“这怎么能行呢,我怎么能让您自己回去。”

白知延摆摆手不在意的说:“没关系,我走夜路已经走了10年了,不用担心我。”

周司机还想争取,但白知延已经闭上眼睛假寐了,他没办法只能按照他说的来。

到达补习班后白知延与周司机告别,他看了一眼手表,还不到6点,如果不想回去时见到白济泰,至少在11点之前都不能走,他得确保白济泰休息了才行。

刚好距离学期中考试也快到了,这些天他总被各种突发事件干扰,导致他好些天都没能好好听课学习,今天时间长他可以抓紧恶补一下。

于是他这一学就学到了晚上十一点半,他与补习班老师告别后选了一条最近的路回白家,从这里到白家至少要走十五分钟,白济泰第二天还要上班,估计这个时间早就睡了。

白知延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脚步也逐渐轻快起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个白天刚打完人浑身散发暴戾之气的男人此时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待着他。

大厅没有开灯,屋里的黑暗如同浓厚的墨汁,似乎吞噬了一切光明,唯有白济泰身边开了一盏白炽灯,给这个昏暗的大厅内增添了一丝神秘和不安的气息。

白知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白济泰还穿着白日里那套衣服,隐约还能看到衣角处已经干涸了的暗红色的血液,他手里拿着酒杯,修长的食指还在慢慢搅动里面球形的冰块。

“舍得回来了?”

他的声音因为饮酒带有一丝醉意,看向白知延的眼神也不似白天时那样轻浮。

“我去学习了。”

今天白济泰帮了他但也对他动了手,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那时被扼住的窒息感依旧清晰。

白知延脸色变得很差,他说完后也不打算听白济泰怎么回答,紧抓住书包带抬脚就要上楼回房间。

“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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