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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痛苦

刚回班车京灿就被眼前的一幕刺到。

金南贤听了徐时元的话连忙赶回班级,看到白知延果然趴在桌子上没有动静,他试着摇晃了他几下也没有反应。

“知延,知延你醒醒,你怎么了知延?”

他叫不起白知延,班级里还没有其他人在,他担心他是生了什么重病,只好抬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打算抱他去医务室。

车京灿回来时刚好看到他们两人贴的极近,白知延闭着眼睛毫无防备,他身前那人甚至还去搂他的腰,两人的脸也即将要相碰。

“你他妈在干什么!”

金南贤被他的怒吼吓得一哆嗦,刚抱起来的白知延也差点被他摔在地上,他没好气的回头看是谁这么没有礼貌。

“谁啊!”

刚打完人的车京灿浑身充斥着暴戾之气,脸上和衣服上还沾着血迹,他大步向前从他手里抢回白知延,抬腿一脚把金南贤踹出老远。

“额嗯——”

车京灿慢慢把白知延放回座位,看着他昏睡的脸他怒火中烧,这个人居然敢趁白知延睡觉的时候对他下手,是当他死了吗?

“你他妈居然敢碰他!”

金南贤完全没明白当前情况,他知道车京灿和白知延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可是他现在为什么突然打自己,他只是好心送白知延去看病啊。

“不是,我只是想——”

“少他妈废话!”

车京灿弯腰提起金南贤的衣领,他双眼充血满含杀意,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身上散发的戾气闻者胆寒。

“你冷静点,我只是想带——”

“给我忍住了!”

他第一拳下去的时候金南贤两眼一黑,第二拳打在他鼻子上的时候血流如注,第三拳第四拳……

金南贤的意识渐渐消散,最后昏迷之前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金南贤!”

徐时元见差不多到时间了连忙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跑进班级去阻拦车京灿。

“车京灿你快放手!你再这么打他会没命的!”

车京灿听到他的声音,一把甩开已经昏过去的金南贤,冷笑着逼近徐时元。

“徐时元,你他妈来的正好,老子早就想打你了,今天我就送你跟那个狗崽子上路!”

他挥拳打在徐时元脸上,徐时元借着他的力故意歪倒在白知延身边,把他桌子上的牛奶瓶打碎。

玻璃碎裂的时候在班级里发出巨响,但白知延只是动了动没有醒过来,眼见车京灿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跌坐在地上抓起一块碎片借椅子的遮挡狠狠刺在白知延的脚腕。

有血流出,白知延这才吃痛醒来。

“唔——”

他感觉到脚踝的刺痛本想低头查看,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脸被打肿的徐时元,他就倒在自己脚下。

“时元,你这是什么情况?”

白知延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知延,车京灿他疯了!他要杀了我!”

“什么?”

“你他妈给我闭嘴!”

车京灿抬脚踹在徐时元胸口,这一下力气很足,徐时元闷哼一声痛的皱起脸面目全非。

白知延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他看着挨打的徐时元一瞬间与上一世的自己重合了,当初他也是这样挨打的。

“住、住手……”

他按住越来越痛的头,徐时元的脸也在他眼中变得模糊,最后竟然变成了他的脸。

“车京灿我真的没有偷你的手链!不是我!不是我偷的!”

“真的不是我不要打我!救命啊——”

“啊啊啊啊啊——”

白知延用力摇晃自己的脑袋试图保持清醒,“我没有不是我,这不是过去,不是过去……”

“这个贱货一直像只臭苍蝇围着你转,我今天就把他打死,让他永远都不能接近你。”

车京灿的声音响起,他此时就像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他死死掐住徐时元的脖子,是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你给我住手!”

白知延强撑起身体扑向车京灿,踉跄着把两人分开。

徐时元被掐的面如火烧,脸都涨的紫青,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知延你看那里!”他大叫着伸手指向金南贤的位置,“车京灿快把金南贤打死了!”

白知延忍着头疼看过去,只见金南贤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飞奔过去扶起奄奄一息的金南贤,“金南贤!金南贤你怎么了!”

他的脸上都是血被打的血肉模糊,任凭白知延怎么呼叫他都没有反应。

脑海里突然闪过自己曾经躺在医院病床上等死的画面,他当时是那么悲伤恐惧还有无望,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濒死前的痛苦。

白知延头痛欲裂,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救护车,得叫救护车。”

白知延手忙脚乱的去掏手机,只是眼中一片血色与泪花,他看不清手机上的文字,眼泪打湿屏幕后他就用衣服擦干净然后继续拨打。

“你他妈在干什么?”

车京灿见他护着刚才对他图谋不轨的人,还因为他受伤流泪,心中怒意更盛,一把拍开他的手机,掐住他的下巴。

他从没见白知延真正哭过,他平时淡漠的双眼此时噙满泪水,眼泪正顺着他苍白的脸流到自己的手上,那一滴眼泪如同岩浆般烫手,他突然不敢与他对视。

“他刚才想碰你,是我及时赶到阻止了他,你居然还要护着他?”

白知延一愣,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也真的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声哀恸又悲切,“哈哈哈太可笑了车京灿,你说他要碰我?你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

“我他妈就是在保护你!”

车京灿怒吼出声,他根本不明白自己替他教训人有什么错,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失望心寒的眼神看着自己。

白知延的心也在滴血,他前几日还在为自己帮助了遭受欺凌的金南贤而高兴,今天却看到他因为自己而被打得半死,他以为自己收获了一个新的朋友,事实上他只会将人推入深渊。

他在想白济泰的话也许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扫把星,只要有人靠近他就会变得不幸。

“都是我的错。”白知延轻声低喃。

“什么你的错,错的明明就是他!”

白知延觉得自己好累,他看着车京灿暴怒的面庞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发泄一句。

“时元,麻烦你叫救护车了。”

“咳咳咳,我、我已经叫过了。”

徐时元早在车京灿进班级时就已经叫了救护车,他就知道车京灿一定会动手。

“我现在在跟你说话你居然还敢叫别人?”

车京灿强硬的扳过白知延的脸,但白知延已经没再流泪了,他的眼神又恢复了车京灿最讨厌的模样,没有起伏波澜像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我累了车京灿。”

“什么?”

他的语气真的透露出丝丝疲惫,他抹了一把脸上未干的泪痕,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车京灿我求你,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一直被你死死纠缠?”

“白知延你什么意思!”

车京灿看着他面如死灰的样子心如刀割,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根利刺扎在他的心口。

“你害我害的还不够惨吗?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为什么!”

“你闭嘴!”

白知延声嘶力竭的喊着,他的面色太过悲痛,车京灿不敢看他,只能死死抱住他尝试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我不许你这么说。”

他总觉得从今天之后,他失去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这没由来的恐慌让他感到害怕。

白知延在他的怀中安静了一刻,在车京灿以为他已经冷静下来时,他突然听到了白知延在他耳边的低语。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活着……”

他猛的把白知延扯起,对上的却是一张死气沉沉万念俱灰的脸。

“白知延,白知延你怎么了!”

“我不该妄想改变的……都是我的错……”

徐时元这时也察觉到了他的状态不对,报复车京灿的快意也烟消云散,他一瘸一拐的靠过去,第一次在白知延脸上看到毫无生机的神情。

“知延,知延你说句话!”

车京灿没时间去管徐时元,他不停摇晃白知延的肩膀想把他意识唤回,“白知延!白知延你清醒一点!”

“太痛苦了……”

这是两人在白知延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直到救护车到达银星,徐时元一手促成的好戏这才落幕,只是他这场戏里唯一的变故就是白知延的情绪,他没想到这件事会对白知延打击这么大。

送去医院后,辅导员率先通知了白济泰,那边没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徐时元受的轻伤只进行了简单处理,金南贤比较严重,现在还在昏迷中。

医生说白知延是情绪起伏太大,还有一部分心理原因所以才导致了昏迷,但是他也迟迟没有苏醒。

车京灿伤人的事被徐时元暗中报给了银星的院长,本来小打小闹他看在车父的面子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偏偏白济泰又到他这边施压,他没办法只好给了车京灿停学一周的处罚。

躺在病床上的白知延看起来十分脆弱,他闭着眼睛眼皮却在颤抖,他又开始做噩梦了。

只是这次他却没有梦到关于上一世的事情,他陷入在一片黑暗中,听到了一个空灵的声音。

“你想放弃这次重生的机会吗?”

白知延被这声音吓到,也许这就是让他重生的神明。

“我不知道。”他如实回答。

“即便是我再给你一次重新来过机会?”

白知延的大脑一片混乱,他在想,如果这次死后还会重来是否依旧会重蹈覆辙造成更悲壮的惨剧?

“我不需要。”

那声音听到他的回答后就消失了,白知延心中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会那样回答是因为他不敢想,他在这一世再次睁眼时相信了这个世界上会有神明,可怎样的神明会眼睁睁看着他被这些坏入骨髓的烂人玩弄戏耍,却不用祂那双真知灼见的慈目将他的痛苦明察?是否是世间的苦难太多,他微小的磋磨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得再被拯救?如果只有他的死可以打动神明给他时光逆转的机会,他宁愿真的死去,不入轮回。

他不需要用自己一次次的痛苦与死亡才能交换来重活一次的机会。

当天徐时元从白知延的病房离开后已经到了夜间,他刚一出医院门就被人拉住手腕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徐时元料到会有这么一茬,也没反抗,任由那人把他拉走。

那人把他扯进一个昏暗的小巷重重把他摔在地上,徐时元摔的有些狼狈,腰上的伤口被抻到他吃痛轻呼一声。

“嘶——还是这么暴力啊金在奂。”

“别他妈跟我装模作样,给我讲清楚我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时元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他暴躁焦急的模样心里一阵舒爽。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这么没有耐心。”

金在奂一把薅住他的衣领死死盯着他,目眦欲裂,“少他妈废话,赶紧给我说清楚!”

“你弟弟?”徐时元眯了眯眼睛微微扬唇,“南贤真的很可爱,会发生今天的事情我也觉得很心痛。”

“你给我说重点!”

金在奂扬起拳狠狠砸在徐时元身后的墙壁上,双目闪着猩红的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撕碎。

“他得罪了车家的大少爷,你应该也听说过那位吧?”

“你说的是车京灿?”

“唉,你说怎么偏偏就是那位呢,像我们这种人,除了烂命一条,什么都没有。”徐时元微笑着状似遗憾的拍了拍金在奂的肩膀。

“在奂啊,南贤可不能白白受伤,我要是你就趁机多向车家要些钱,最起码后半生可以过得惬意一些。”

“你他妈给我闭嘴!”

金在奂怒不可遏,再次挥拳要打他,而这次徐时元先他一步动手,他弯起膝盖狠狠击中他的腹部,金在奂被没想过他会反抗他,后退了几步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现在的徐时元已经今非昔比。

“徐时元,你居然敢打我?”

“怎么,打你还需要提前通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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