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画画
白知延本以为他只是在控制自己的人身自由,没想到现在连隐私都没有了,他现在都害怕哪天白济泰再突发恶疾把他的手机都监控起来,那时候他对徐时元说的话也算是成真了。
“那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嗯……好像没有了……”
神经病!
他现在甚至忍不住在幻想白济泰会突然半夜站到他床头吓他,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估计真的能做出来这种事。
想想都感觉有一股恶寒,白知延摇摇头把幻想抛掉。
可恶的白济泰,不想让我好过你也别想活的太轻松。
“善宇宝贝,你是不是特别好奇那个该死的怪舅舅的房间啊?”
李善宇知道白知延口中说的怪舅舅是白济泰,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是该死的,但他还是乖巧的点点头。
白知延在昨天看李善宇去找他的时候眼睛就没从白济泰的房间门上离开过,小孩脸上到底是藏不住事。
“走,咱俩现在就去看看,反正他也不在。”
不过进去后肯定就不只是看看那么简单了。
李善宇有些心动但还是犹豫,“可、可是大舅舅他现在不在啊……”
就是要趁着他不在才能去啊,白知延也不想做这么没品的事,可是是白济泰他先开始的,就别怪他也这样做了。
“善宇你想啊,他都能趁着我们睡觉时来我们房间,那我们趁他不在时去他房间里看看怎么了?”
李善宇听到他的话扬起头似乎是在思考,随后又点点头。
他的话根本就是究极歪理,白知延有些害怕会带偏李善宇,但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白济泰的房间从来不锁,以他的性格和武力值确实不需要担心有人会偷偷对他做什么。白知延也没想过以武力对抗他,不过给他添一些堵还是可以的。
于是两人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刚一进门李善宇就不禁发出感叹,“哇,大舅舅的房间好大啊。”
白知延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都说了是大舅舅,肯定什么都要最大的。”
但其实白济泰的房间里东西很少,就连装修风格也跟他这个人一样,黑白灰的冷色调,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白知延第一次被他带到这里时就开始疑惑了,他怀疑白家大厅的装修风格是白济泰的另一个人格弄出来的,一楼大厅搞的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结果自己房间里是这种毫无人味的极简风。
李善宇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着,而白知延则走到了书桌前,书桌上摆放着一些文件和一台电脑,白知延打开电脑,却发现需要密码。
他并不觉得白济泰会把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就放在这里,合上电脑后看着床正对着的那面空白墙若有所思。
“善宇啊,小舅舅记得你喜欢画画对吧?”
李善宇收回好奇打量的视线,转头看向白知延,“是啊小舅舅,怎么了吗?”
“我们善宇有没有觉得这面墙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图案非常难看啊?”
他听后不明所以的看着白知延,“小舅舅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你大舅舅他的房间太冰冷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善宇你不觉得吗?”
李善宇想起白济泰总是阴沉着的脸色和生人勿近的气场,觉得白知延说的很对,于是小鸡啄米般点头。
“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白知延浅笑着弯腰贴近李善宇。
“我们不如在这里给你大舅舅画一幅画,等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善宇有些狐疑的看着白知延,“大舅舅真的会高兴吗?”
白知延不敢与李善宇澄澈的双眼对视说谎,他微微侧头轻咳一声,“应该会的吧……”
“可是我害怕大舅舅生、生气会责怪你。”
“怎么会呢?”
白济泰怎么可能责怪他呢,一般都会选择直接上手掐他。
“放心吧善宇,就算是他生气了我也不会让他欺负我们俩的。”
好说歹说终于劝动李善宇,两人兴致勃勃的把家中所有的水彩颜料都拿了出来,像摆摊一样在那面墙前排开。
“我们要画什么呢小舅舅?”
“画什么啊……”
白知延想到白济泰这个不通人性冰冷无情的死疯子,估计最讨厌的就是鲜艳温暖的东西了吧?
“我们就画花吧,红色的粉色的越娇嫩越好。”
李善宇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光亮,高高举起手中的画笔,神情认真的宛如宣誓,“好!我会好好画的!”
虽说是想恶搞白济泰给他添堵,但看见李善宇这么认真用心,那他也不能给他捣乱添乱。
在国中时期,白知延也曾学过一段时间画画,当时绘画班还有一个性格活泼的女生因为喜欢看他画画还追了他一段时间。
现在太久没拿过画笔,也不知道水平还行不行了。
白知延之前听说过身体和性格上有缺陷的地方就会在其他方面弥补回来,他现在是相信这句话了。
他之前只是听李善宇说过他喜欢画画,但没想到他这么有绘画天赋,他的画笔在墙壁上活灵活现翩翩起舞。
浅粉色的并蒂莲在池中紧紧依偎,在周围深绿色的荷叶衬托下看起来更加娇艳欲滴,寥寥几笔,栩栩如生。
妙笔生花不过如此。
“我的善宇啊,你画的也太棒了了吧!”白知延不吝夸赞,围着这面墙连连称赞。
李善宇腼腆的笑了笑,小脸也红扑扑的,“因、因为我真的很喜欢画画,妈妈总是很忙没有时间陪我,那时候爸爸就会教、教我画画。”
提到他的父亲李善宇的语气明显有些落寞,世人皆知李家少爷才华横溢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除了有病短命以外没有任何缺点。
即便是这样当时还有不少小门小户的家庭想与李家攀亲。李家找不到门当户对的财阀世家,又瞧不起不入流的暴发户,最后到底是让白政仁得逞了。
虽然李少爷与白济英是家族联姻,但谁能想到他们会真的爱上彼此。也许这是白政仁这辈子唯一一次误打误撞做出的好事。
“善宇这么厉害小舅舅都不好意思画了。”他转移话题不想李善宇继续回忆。
“小舅舅想画一只蝴蝶,善宇就先坐下看我画好不好?”
“嗯,好!”
李善宇放下画笔乖巧的坐在一旁的空地上看白知延画画。
如果可以,白知延才不想画什么蝴蝶,他更想画一个鬼脸,这样白济泰半夜看到时说不定还会被吓一跳。
白知延太久没有画过画,好几次拿起画笔又不知道该如何落下,他自己都觉得心累,转头想叫李善宇回房间,结果这小家伙居然趴在床沿睡着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扶着墙想站起来时,却听到了“咚——”的一声。
白知延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试探着抬手敲了敲那块墙,沉闷的木质声十分明显,这块墙居然是空心的?
他不可置信的又试着敲了周围几下,之后便是实心到不能再实心的墙。
这可是一个重大发现,还好自己没有把蝴蝶画在那个位置,不然以白济泰多疑的性格,一定会觉得自己是故意的。
虽然他确实是故意的,但是此故意非彼故意。
白知延轻轻抱起李善宇,将他送回房间。然后他返回白济泰的房间,开始研究那面空心墙。
只是这块墙四周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开口在哪,难不成还有隐藏起来的秘密机关?
于是他开始在墙上摸索,过了好久也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就在他头脑风暴思考怎么能暴力解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这是白济泰的脚步声,他抬手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白济泰怎么会回来!
这是白知延第一次产生进退维谷的感觉,他现在出去还是留下都会被白济泰逮个正着。
“该死!”
白知延别无他选立马蹲下拿起画笔硬着头皮继续画刚才那只没有画完的蝴蝶。
推开大门时白济泰就察觉到不对劲,每天这个时间白知延都会带李善宇在一楼沙发上玩积木,今天居然不在。
他以为两个人现在在白知延房间里,抬脚直奔二楼,结果却发现了自己的房间门正大敞四开着。
哪个佣人做事居然这么不用心!
白济泰拧起眉毛想进屋检查自己的物品,不想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看见白知延跪坐在地上,他双膝贴地小腿双脚紧贴在大腿根部,手中拿着画笔正在他床正对着的墙面上画画。察觉到了他的到来,手上填色的动作还轻颤了一下。
可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男人也可以用这种姿势坐下?
白知延虽然已经在他进来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看到白济泰风雨欲来的脸色,还是下意识抖了一下。
红褐色的颜料滴在一旁雪白的墙面上就像是一滴血泪。
“白知延,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他走到白知延身侧,高大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住,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满是威压。
“是谁给你胆子居然敢跑到我房间里撒野?”
“怎么样?这是我给你的惊喜。”白知延扬起脖子正对上他强势逼人的双眼。
白济泰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他的鬼话。他转头看向那面被涂得花花绿绿的墙,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解释。”白济泰沉声道。
白知延心中暗叹倒霉,他原本只是想给白济泰找点麻烦,哪想过会被抓个正着。
还偏偏是李善宇不在的时候,因为他发现只要有李善宇在的时候白济泰就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举动,这下只能他自己面对了。
“你想要什么解释?”
他放下画笔扶着墙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姿别扭他的腿一阵发麻,起身时崴了一下差点摔倒,一时情急居然抓住了白济泰的胳膊。
而白济泰只是看着他踉跄的样子和被吓了一跳的表情嗤笑了一声。
“怎么,脚软了?”
天,什么社死现场。
白知延本想沉着脸冷漠的起身与他对峙,居然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刚才冷酷的表情瞬间消失整张脸爆红,动作僵硬的从白济泰身上收回手。
“咳咳——”他轻咳几声掩饰尴尬,“我还没质问你为什么有我房间的钥匙,而且还随随便便就开门进我房间里呢。”
白济泰听后只是微微挑眉,并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与尴尬。
“李善宇这小崽子嘴还挺快啊。”
“别说善宇,是我问他的。”白知延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进我房间干什么?想看我会不会睡死在床上吗?”
白济泰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两人绘画的墙面前打量着他们画的东西。
“你会不会睡死在床上我不知道,但你居然敢在我房间里干这种事,你也许会死在我房间的床上。”
“什么?”白知延总觉得他的话容易让人产生歧义,打断他奇怪的话,“你这房间这么单调我好心给你增添色彩怎么了,更何况还是你先不经我同意就进我房间的。”
“什么时候我的房间轮到你做主了?”
“我的房间也从来没允许你进来过。”
“所以你就允许了车京灿和徐时元进去?”
他还清楚的记得车京灿光着身子从他床上躺着,还有徐时元被他亲自带去他房间里玩。
“你能不能不要总提他们两个?你到底跟他们有什么仇。”白知延无语至极,他想不明白白济泰怎么说什么事情都能联系上那两个人。
“白知延!”白济泰骤然提高音量扯过同样满面怒气的白知延。
他将人抵在墙上,两朵相互依偎的浅色并蒂莲就盛开在他脸侧。
白济泰看着这两朵花莫名恍惚了一瞬,他突然觉得他现在与白知延的姿势就如同这花一般相依相靠紧密相连。
“我还没生气呢你喊什么,你要是不想看到这些画,我劝你就把我房间的钥匙还给我!”
他因为愤怒脸上染上一层薄粉色,在白皙的脸上就像是打了腮红。
白济泰的脑海中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个词。
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