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偷偷
冯澄目光一寸寸黯淡了下来,敛容望着他道:“我会作为沈岐的女伴出席爷爷的寿宴,不会有人怀疑我的身份。”
家里人并不知道全部实情,小叔这招以假乱真的计策确实能消除绝大多数人的猜疑,但是估计骗不过何氏,这个计策不过是暂时图一个心安罢了。
在爷爷的寿宴如此重要的日子,全家人赔上信誉对着大众演戏,若是日后谎言拆穿,势必会对冯家造成不好的影响。
原本她觉得自己乖乖听他们的安排就好,可后来她才意识到这其中的利与害。
事已至此,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若是可以的话,她宁愿永远不恢复身份。
冯六质问:“你到底是为了沈岐去,还是为了祝寿?”
“我承认有一点私心在,但是爷爷大寿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不想有遗憾,一家人得在一块。”冯澄说得极为恳切。
但若是没有沈岐,她也想不到以什么身份去给爷爷贺寿。
见她心切,冯六满眼都是对她的无奈:“你就不怕吓到他们?”
冯澄道:“爷爷他们是不想看到我被冷落才不让我去,六哥,我会哄好爷爷,他不会责怪你的。”
冯六沉眸,总觉得哪里奇怪,却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妥。
见他有所动容,冯澄继劝道:“六哥,就当帮帮我,我保证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思量过后,他最终松口,“行吧。”
得到他的准许,冯澄眉头一松,笑着道:“谢谢六哥。”
冯六沉了一口气,问:“他会来接你吗?”
冯澄点头,“他应该快到了吧。”
冯六神色一变,“你这是先斩后奏。”
冯澄抿唇笑说:“我就知道六哥疼我。”
方才钓鱼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六哥的钓竿晃了好几次,也猜到六哥会让她赢。
如此看来,她倒还真有几分恃宠而骄。
冯澄抱着冯六的手臂讨好道:“六哥,以后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得轰轰烈烈,而冯六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更担心的是她被沈岐那小子迷了心。
冯六忽然间神肃了起来,扶着她的双肩,对她道:“小妹你记住,家人才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不管沈岐他现在待你怎么样,都不能保证他日后就不会变心,你别被别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即便你不嫁人,家里人也不会逼着你嫁,我们一家人养得起你。”
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嫁人了。
但这她还是第一见六哥这么严肃认真的模样,像个长辈一样对她说教,听着又尤为煽情,她也耐心地听进去了,“六哥,你过虑了,你小妹我这么聪明,不会被骗的。”
冯六松开了她,一秒恢复了往日不羁的模样,把钓竿收了起来,“傻里傻气的,不让人不省心呐。”
……冯澄没跟他计较,准备收竿回屋。
钓的是一条小鱼,冯澄把它放回了池塘里,洗了个手,跟着六哥回了屋。
刚把东西放下,沈岐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六哥。”冯澄唤了冯六一声,准备走人。
冯六明白她的意思,沉默了一会,道:“晚上见。”
冯澄道:“那六哥我就先走啦。”
“嗯。”
得到他的点头,冯澄这才放心离开。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大门前,后座车窗敞开,露出一张英俊矜冷的脸庞。
见到冯澄出来的那刻,后座之人眼眸柔和了些,食指一按,出门迎接。
长腿跨出去之时,冯澄提着礼盒朝他奔来。
“沈……”沈岐哥三字刚要出口,蓦地想起六哥昨天说她肉麻,于是连忙改了口,喊他:“沈岐。”
喊得多少有点生硬,她也很不习惯。
沈岐眼神微顿,薄唇不禁牵起一抹浅淡的笑。
听出来她在慢慢改口,虽不知原因,但他也没想纠正。
叫什么都可以,只要不喊他沈总就行。
“先上车。”说着,沈岐将她手中的礼物接了过来,放到后背箱,从另一边车门进去。
驾驶座的蔡助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都系好了安全带,才启动引擎平稳上路。
沈岐出声问:“给你爷爷准备了什么礼物?”
冯澄道:“一对奇楠手串。”
奇楠是极品沉香中的极品,被誉为众香之王,香味高雅尊贵,也是最佳天然抗菌性药材,知名“救心”就是含奇楠的心脏病良药。
自古奇楠一片万金,素有“三世修得善姻缘,今生有幸品奇楠”一说,可见奇楠有多珍贵难得。
奇楠本身就是稀世珍品,若有缘能得到一块可以开株的材料,再切出珠子规格一样的手串,价值不言而喻。
前排蔡助还在默默计算着一对手串的价格,估计没个两三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不愧是有钱人的世界,他也想要,给他一颗也行。
对这一味治心药材,沈岐也是有所耳闻的,把奇楠打造成手串作为寿礼送给老人家很合适,“用心了。”
冯澄笑而不语。
去年她老爸刚得到一块奇楠,就被她买了下来,差人打造了这两串手链,当作寿礼送给爷爷奶奶。所以说,这寿礼她很早就准备好了。
冯澄望向了车窗外,少顷,手被握住,注意力瞬间一断,心跳莫名明显了一些。
沈岐神色如常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冯澄倒是有几分不甘示弱。
他倒是一面坦然,倒显得她有些不正常。
冯澄暗暗咬牙,四指从他的指缝里钻了进去,屈指扣住,随后把头偏向了右侧窗外。
十指交缠,沈岐的指腹安抚似的蹭了蹭她手背上的骨骼。
静谧的车里,萦绕着一股暧昧缠绵的气息。
冯澄身子僵住不敢动,一股麻意漫开,越来越感觉他们就是在偷情,在他助理的眼皮子底下偷情。
直到到达目的地,两人的手才分了开来。
时间还早,参加一场晚宴无疑需要盛装打扮,尤其是他的女伴,故他昨晚便为她选好了礼服和化妆师,坐在店里的沙发上耐心等候着她的妆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