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锚点
残缺与完整......
在邪神·暗日降临的瞬间，冥璃就清晰的感知到了......
那份来自本源的，对于补全自身的极致渴望。
想要变得完整......
无论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也想要变得完整！
所以，她才会选择与英灵苏源合作，哪怕最开始的时候，两人是针锋相对的敌人，英灵苏源甚至想将她当作是苏源晋升命则的耗材......
就算是这样，冥璃也从不在乎。
只要英灵苏源能够达成她的愿望，让她变得完整，那么一切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至于说过程？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在意。
而现在，当她真正站在邪神·暗日的面前，源自内心的冲动，让她有些无法控制住自己的举动，下意识的向祂伸出了自己的手。
“哦？汝......比其他的有趣啊。”
一开始，邪神·暗日也没有多在乎冥璃的存在，在祂看来，冥璃和其他那些因为祂散落的暗日命则所诞生的存在也差不多。
但真正看到冥璃之后，祂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被祂毁灭，缓缓走向死亡的世界碎片所诞生的世界意识，还有祂残留在那个世界，已经残缺不全的暗日命则......
毁灭这个世界的力量，与这个世界碎片新生的世界意识共同形成的法则生灵，邪神·暗日还是第一次遇见。
因为概率太小了！
本来被毁灭的世界就很难诞生新的世界意识，因为世界已经被毁灭了！残存下来的世界碎片也在走向死亡......
这种情况本来诞生新生世界意识的概率就微乎其微，更别说新生的世界意识还要与残留在那个世界碎片的残缺暗日命则融合了。
邪神·暗日见过诞生世界意识的世界碎片，也见过自身残留在某个世界的暗日命则产生自我意识。
但两种类型融合在一起的情况，祂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握住冥璃的手，暗日稍微探查了一下她的情况，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呐，吾告诉汝一件有趣的事情吧。”
“欸？”
听到暗日的话语，冥璃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祂。
一旁的英灵苏源也是眯起双眼，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冥璃。
这位口中有趣的事情，基本可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您说。”
轻声回应着，冥璃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尊敬，似乎十分敬重这位邪神。
“汝是由残缺的世界碎片所诞生的世界意识，与吾残留在那个世界的暗日命则所形成的生命。”
“这两份不同的缺陷交织构成了汝的存在，也正因如此，它们维持了一个扭曲的平衡。”
按理来讲，那个世界碎片早就应该毁灭了。
那不是完整的小世界！仅仅只是一个世界碎片罢了......
正常情况下，要么就是在世界之海‘降解’，沦为其他世界的‘养料’，要么就是直接融入其他的世界。
可这个世界碎片却以碎片的形态一直维持了上万年，后面甚至作为主体，与一个特殊的空间融合了。
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冥璃！
两份不同的残缺，构建出了一种扭曲的‘完整’，正因如此，这个残缺的世界碎片才能够维持万年，甚至作为主体与是其他的空间融合。
甚至可以说，如果新生的世界意识融合的不是那份残缺的暗日命则，这个世界碎片根本不可能维持到现在！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旦这个平衡被打破，汝就会死。”
轻笑着，邪神·暗日说出了残酷的事实。
察觉到祂言语之中的意思，冥璃的眼中浮现出了些许的错愕。
平衡被打破了，那她就会死？所以......她无法变得完整了吗？
但英灵苏源却是微微挑眉，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平衡被打破了的，冥璃就会死？那在他的那条世界线上，冥璃怎么还活着？
总不能是冥璃白给暗日邪教打工吧？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英灵苏源很了解冥璃，她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就算暗日邪教将冥璃当作圣女，她也不可能给暗日邪教打工的，除非她能够在暗日邪教里面，得到补全自己的方式。
所以，邪神·暗日绝对是隐瞒了什么没有告诉冥璃，不对......原来如此。
忽然，英灵苏源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邪神·暗日所说的，是这个平衡被打破了，那么冥璃就会死，但如果这个平衡没有被打破呢？
只要两份不同的残缺一同得到补全，维持那份扭曲的平衡，那冥璃自然不会死。
得出了结论之后，英灵苏源轻笑一声，插入了对话之中。
好歹冥璃是他选中的工具人，要是不见了，他还得找另外的手段去控制暗日邪教的人。
“啧啧，真有你的啊，你不会是想着看到她崩溃的样子吧？”
“哦？吾可没有想过这样做，只是她自己没有想到，那是她的问题，和吾有什么关系呢？”
邪神·暗日并不在乎，就像祂所说的一样，祂已经将最关键的信息说出来了，冥璃没有想到，那是她自己的问题，与祂无关。
能看到一场好戏也好，看不到也罢，祂都不会在意。
听到他们的对话，冥璃收拾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开始思考。
刚才只是因为补全自身的执念太深了，导致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现在冷静下来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只要不打破平衡，那就没有问题了......”
低声呢喃着，冥璃发现了真相，于是，她看向邪神·暗日，开口问道。
“那么，您可以补全我的命则吗？”
没有用吾这个自称，而是换成了我，以表示自己对邪神·暗日的尊重。
“可以是可以，但是否补全汝的命则，这很重要吗？”
邪神·暗日无法理解冥璃的执念，在祂看来，冥璃的存在就已经是一种奇迹了，完全没有追求完整的必要。
不如说，祂更想要冥璃这种情况。
因为不完整，才会产生人性，让冥璃去追逐自身的完整......
若是完整了，冥璃反而会失去人性，这样就很没意思了。
对于邪神·暗日而言，人性是很重要，不，对于大多数的邪神而言，人性都十分重要。
为了维持人性，祂们为自己设下了锚点。
邪神·暗日的锚点是愉悦，只要能够看到令人愉悦的事情，祂就能够维持自身的人性。
邪神·血狱的锚点是杀意，为此，祂不断掀起杀戮，创造血腥的地狱。
其他邪神也大多拥有着属于自身的锚点，以此来维持自己的人性，所以，祂们才会不断的入侵其他的世界。
而冥璃并没有属于自己的锚点，一旦神性压过了人性，祂就不再是祂了......
所以，祂给了冥璃选择的权利。
“就算补全了，汝可能不再是汝，尽管如此，汝也渴望补全自身吗？”
对此，冥璃毫不犹豫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当然。”
人性？她根本就不需要这种东西！冥璃想要，从来都只是补全自身，除此以外的一切，她全都不需要！！！
“啊啊，还真是......”果断的让人羡慕啊......
垂下眼帘，邪神·暗日满足了冥璃的请求，给予了她希望。
完整的暗日命则凝聚成一颗种子，没入了冥璃的体内，与此同时，一道信息传到了她的脑海之中，告诉了她种子的使用方法。
只要不断的吞噬各种小世界甚至是大世界，以此来补全世界意识缺失的那部分的力量，种子内的暗日命则就会解放出来，补全冥璃的暗日命则，以此维持二者之间的平衡，直到完整。
世界与世界之间虽然有差异，但能够与完整的暗日命则维持平衡的世界意识，必然是属于神境的力量。
双份的神境力量重叠在一起，庞大的神性必然会淹没冥璃的人性，若是没能够找到属于她自己的锚点......
那个时候的冥璃，就不一定是冥璃了。
看着这一幕，英灵苏源眯起眼，陷入沉思。
这种展开，是好是坏呢......
虽然冥璃的命则完整了，对他的计划也有好处，也能够更好的完成他们之间的交易，完成属于【苏源】的夙愿。
但......也不好说。
不过，当修为越发强大，就会出现失去自我的可能性吗......
“人性......神性......”
英灵苏源的修为不高，完全无法体会到所谓的人性与神性之间的争斗，但总有一天，苏源会体会到这种感觉的。
到了那个时候，他又是否能够完成他们的执念，他们的夙愿呢？
说起来......
他所选择的命则，又是什么？
刚想要通过他们之间的联系，去询问苏源这个问题，一股强大的威压降临了这个战场。
极致锋锐的剑意横空出现，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哪怕是邪神·暗日，也不禁为之侧目。
“这么纯粹的剑之法则？还真是少见啊。”
也不是说祂没有见过修炼纯粹剑之法则的生灵，而是能够走到这种级别的人太少了。
唯一一个能够走到神境级别的，还被祂烧了。
“剑帝·轩辕铭......”
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英灵苏源的脸色也有些沉重。
虽然他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剑帝，但他是真的强，在未来的战争之中，他曾经一人一剑，杀了九个界外邪神。
是传说级别的强大！
哪怕现在还没有成长到那种地步，他也不可能输给邪神·暗日。
“虽然我不觉得你会死，但我还是提醒一句，他可是很强的。”
“啊，吾知道。”
正因为祂曾经烧过一个走纯粹剑之法则的神境，祂才明白这种类型的神境究竟有多强。
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暗日命则的力量浮现，在祂的手中凝聚成剑。
握着这柄暗日之剑，邪神·暗日一步踏出，踩着虚空缓缓走到轩辕铭的面前。
用剑，去面对一个掌握了纯粹剑之法则的存在，这很明显就是挑衅。
但轩辕铭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暗日，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
“来。”
虚幻的剑意被轩辕铭握在手中，交织凝结成一柄长剑。
抬手一挥，一道剑光绽放，周围的空间如同易碎的玻璃一般被粉碎，只是瞬间，这道剑光就来到了邪神·暗日面前，被炽热的黑炎所点燃。
暗日命则所形成的黑炎将周围的一切都当作薪柴，炽烈的燃烧着。
感受着被吞没的剑光，暗日眯起眼，心下了然。
果然，和祂感知的一样，轩辕铭所掌握的，是最为纯粹的剑之法则，甚至比祂之前遇到的那个人还要纯粹。
可他却没有被法则所感染，被神性所侵蚀，依旧维持着身为人类的人性。
所以......
他的锚点是什么？
这一点，英灵苏源大概知道。
在黑暗入侵的时代诞生，见识过真正的地狱的这位剑帝，本名并不是轩辕铭，他将自己的名字改成铭，是为了铭记人类的牺牲。
人类，就是他维持自身人性的锚点！
眼中倒映着那点燃剑光的黑炎，轩辕铭眼神依旧平淡，没有半点波澜，随后，他的目光微微移动，落在了冥璃与英灵苏源的身上。
在冥璃的身上，有着邪神·暗日的气息，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邪神·暗日本人就在他的面前。
而英灵苏源......
他，是英灵？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疑惑，轩辕铭垂下眼帘，暂时按下了探究的想法，再次向着暗日挥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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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轩辕铭与邪神·暗日爆发战斗的时候，另一边，邪神·血狱找到了自己最‘忠诚’的信徒，血魔·夜吹雪，准备玩一场有趣的游戏。
“呵呵，不愧是吾最忠诚的信徒，血狱，就这么吸引汝吗？”
瞥了血狱一眼，夜吹雪随意的回应道。
“也就那样，我进行献祭，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在夜吹雪话音落下的瞬间，血色的镰刀划破空间，狠狠的向着血狱砍去。
没有去抵挡夜吹雪的攻击，血色的镰刀给血狱带来了新的伤口，被血腥之气的侵蚀到极致的神血落下，瞬间将这片土地化作凶煞的禁区。
“呵呵，哈哈哈，有趣，小子，汝可真是太有趣了。”
看着挥刀砍向自己的信徒，血狱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笑着，给予了夜吹雪选择。
“想要弑神？来吧，吾赐予汝一个机会。”
“来与吾，进行一场有趣的游戏吧！”
“啧。”
轻啧一声，夜吹雪的眼神逐渐变得兴奋起来。
“好啊，那就来吧！”
“开始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