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暴露

诸伏景光完成任务后将邮件发给里卡尔，他省去了星海芽或出现的字句，只是简单汇报了结果。

对面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复，诸伏景光把枪收进琴包里，另一只手正要把手机放进胸前的口袋，就感觉到手机的一声轻震。

虽然不太可能是里卡尔那边的邮件，但以防是什么即时的任务派遣，诸伏景光还是又打开了手机。

是星海芽或的邮件，问晚上吃什么。

明明才刚遇到那种事件，还不当一回事儿的关心晚餐，这孩子最后还是被养的很心大了啊。

这几年诸伏景光一直负责星海芽或的监护任务，在这段时间里，组织高层都没有再询问过相关内容，琴酒和里卡尔都把这孩子忘记了一般。

诸伏景光一开始主动和琴酒提过，但对方一副事不关己不想搭理的态度，他也就没有再主动提起星海芽或过。

还有那两个不知道怎么和星海芽或熟起来的同期，有时候甚至不打招呼就跑来突袭，公寓都有了这两人的专用餐具。

星海芽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餐具，这件事还是萩原研二悄悄跟他说的。

和他一起卧底进组织的幼驯染一开始很不赞同这两个人掺和进来，但后来和松田阵平打了一架后又默许了，原因是萩原研二表示也要参与，然后降谷零挨了这对幼驯染一顿混合双打。

明明都那么大人了，还都那么幼稚。

诸伏景光单手打着字，询问星海芽或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或者试试他想开发的一些新菜品。还未等邮件发出去，另一封邮件的提示弹窗先跳了出来。

良好的视力让他一瞬捕捉到关键字眼，邮件意外来自他经常性失联的上司大人，字数似乎不多，短到大概不是任务。

但鉴于这人有临时拉他凑人数的前科，诸伏景光还是放下打字到一半的邮件，转而去看这位忙碌的上司发来的邮件。

邮件加载得很慢，诸伏景光背上琴包往天台的出口走去，他正要退出去重新加载的时候，邮件内容终于跳了出来。

只一眼，诸伏景光就瞳孔缩小，全身陷入警戒的状态，任务完成后的松懈消散。他的手停在铁门的把手上，突然有些庆幸今天中途决定选择另一个狙击点。

［You are Noc.

——Ricard.］

里卡尔不会发类似于试探的邮件，这是四年来试探出来的结果。比起怀疑某个人有嫌疑，他更乐于直接送对方去死。

混乱而自我。

莱伊大概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这个时候大概琴酒的追杀任务也会派给距离最近的人，既然里卡尔都收到了消息，那么琴酒那边就已经确信他是卧底了。

幸好星海芽或的邮件他还没回复。

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因为他的暴露而受到影响，诸伏景光突兀的感到有些后悔。

倒不是后悔对这孩子的关照，只是他惯来知道组织成员大多谨慎，特别是高层。

看看琴酒就知道了，topkiller这么多疑，未尝不是所有高层的意思。

琴酒显然是知道星海芽或的存在的。

万一那个银发的杀手怀疑他拉拢了星海芽或，导致那个和里卡尔关系匪浅的孩子生出二心，从而想把那孩子也灭口的话，那可就太糟糕了。

通知那边一声吗？诸伏景光犹豫了，他想起来之前因为星海芽或而产生的分歧，如果选择告诉联络人，难保对面不会还是想利用那孩子牵制里卡尔。

人在不冷静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大多不正确。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编辑了一封给幼驯染的邮件，虽然这么做很对不起零，但果然他还是想道个别。

之后得把手机销毁。

发完邮件后删除了痕迹，格式化了手机，诸伏景光道了一声抱歉，把手机从楼上扔了下去。做完这些，他打开天台的门，不出意外的在楼梯口看到了似乎等待多时的莱伊。

“苏格兰威士忌。”黑长发的男人一身风衣，他冷着脸的时候偶尔会让诸伏景光幻视琴酒，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两个人确实足够相像。

诸伏景光给自己讲了一个冷笑话，没能把自己逗笑，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如闲庭散步版的男人，只觉心下一沉。

据他所知，莱伊的格斗术相当不错，想从对方手底下走掉，毫发无损当然是不可能的。

果然对方早就收到消息了。

“想必你已经收到消息了，”诸星大从风衣的衣兜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叼进嘴里，放松而随意道：“实验室那边指名要你，虽然你我都知道那里不是好地方，但同事这么久。”

“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麻烦吧。”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对方说的话和他收到的邮件有些对不上号——他是见过莱伊处理卧底的，动手干脆利落，废话不多说一句，和琴酒的做派几乎如出一辙。

而对方显然一副和往常一样的态度。

还有……实验室？

诸伏景光倒是知道那个地方，可以说组织成员没有不知道的，但那边消息封锁得很死，非高级成员不能知。

就连获得代号波本的降谷零都没能打探出来多少，只有最基础的一点。

送进去的人八成出不来。

看着对面的男人点烟，诸伏景光没有松懈下来，他抬脚走过去，一只手背过去握上了后腰的枪。

“当然。”他这么说道，“那么就先打一架吧？”

……

琴酒挂断电话的时候，伏特加还能听见另一边的嘲讽，低冽的熟悉而恶劣的声线，属于组织里那个玩乐派的着名摸鱼人里卡尔。

他倒是不意外里卡尔和大哥火药味十足的对话，要他说这两人要是哪天真的坐下来好好交流了，那才是恐怖场面。

但不妨碍每次旁听这两位大佬通话，伏特加都恨不得把眼睛嘴巴耳朵全部闭上。

“通知雪莉那边。”

琴酒确认了莱伊那边的邮件，捻灭手里燃到一半的烟头，抬了抬下巴示意伏特加开车。

“去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