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为义受苦

行义苦，作恶亦苦，两者皆苦，我选前者，谓之苦义！

--郑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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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在收到战舰反馈的信息后，结合自己17年来的经历，慢慢理清了现实：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恬然一生了；

除却自己的罪人身份不说，如果顺从心灵黑暗，外界社会不会纵容自己，期望有个好下场的希望渺茫；

如果逆心而为，则时时刻刻处在对抗心魔的痛苦中。

想想刚刚入土的母亲，又是一阵心泪。

感情和精神的传递，不是物质能够约束的，反而是物质越匮乏，越能发现其中的浓浓亲情。

自己没有能力报答母亲，反而是因为自己受累而去；心中不甘。

母亲病危时曾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应该是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而自己一生，无愧于心，天欠于人呀。

所谓好人不长寿呀！

但按母亲的豁达，也或许是担心风云未来，说这话是告诫他：人不修身，就会为天地所不容。

风云在冥冥中对话母亲，心念不断。

他开始思考，或许因为母亲的善良，无私，造就了自己，拯救了自己的人生。

母亲做了她能做的所有的事，在病危时，唯一需要的，就是自己陪在身边。

自己是母亲生命的全部，但在风云看来，母亲一生的全部，就是苦。

父亲虽然曾身为国主，但弱国亡国之君，没有多少优越可言。

国危亡时，邻国每每借言怜悯，发展友好邦交，实则常常借机欺凌；

忆往昔，峥嵘岁月，悲痛之情，酒泪人生，无丝毫欢喜。为民生计，也不得不用些不耻的手段，有悖天理也好，失去天良也罢，总要活下去。

母亲与父亲，在风云心里，一个是正义的化身，一个是权谋的邪恶；

善恶之间，无数过去的画面闪现；

自己需要独立面对这个世界了。

他知道，自己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邪恶，但自己不应当屈服。

自己未必能够获得任何人的友谊，因为没有正直的人愿意与邪恶为友；自己也不愿意伤害朋友。而歪曲的人心里，不懂友谊。

这是自己独特的人生，背负过去，面向未来：不知会造多少孽？也不知会减少多少罪恶？

这接下来的人生，仿佛就是天罚，也堪堪就是原罪。

在罪与罚之间，要么彻底沉沦，要么就是苦义。

他在自己的心里，刻下对苦义的选择；

但他知道，他自己懦弱不堪，理想代替不了现实，最终追求也不代表他的失心作为。他的人生，或许悲伤的痛苦，或许快乐的痛苦。

他整理一下思绪，他感应到母亲一直没有离开他，或许直到他脱离来自自己和世界的危险才会安息。

他的父亲的信息也传了过来，这是灵魂的沟通；

他父亲说，这是他的家族独有的能力；

他现在猜测，可能是这个时代，某些地球人血缘间独有的；而他灵魂里面的黑暗，也可能是世袭的。

他回复父亲一切安好，不需挂念。但也知道，父亲定然会担心，只是有了联系，比没有消息要好得多。

西沙国一直关注并引导他的人生，前几天传来了比以往更详尽的任务信息，把他的人生近期目标规划得很清楚：

解救男囚女囚，沟通两界；构建太阳系防御系统，在不能自保之前，一切秘密进行；切记：一切秘密进行。

风云知道有其他人也在做这样的工作，但都是竭尽所能，且能力有限。

他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他最终选择了参与这项工作，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这个工作；

这是伟大的事业，他自己是阴暗心灵的人。他不知道他努力的结果是好是坏，他尽力去争取。为了自己，他也需要如此。

在被星盟监控和封闭的瓦全宇宙中，外援人员需要极好的理由才能进出，携带的物资都会检验，并监察真实去向。

西沙特工组几乎无法开展有效的工作，开始隐藏身份还能顺利进出；

后来被发现了几批，没收了所有物资，碍于外交面子，又不是重罪，就把人驱逐了，并列入进出管制黑名单，50年内不可再来。

西沙特工人员和风云说：

“你并没有暴露，那些人被驱逐的表面原因是进入了银河系，真正原因是宇宙守备人员看中了援助物资，没收后私吞了；如果发现有值得出手物资，就会有被驱逐的情况发生。

“其实进入银河系也不特别干涉，大家都清楚星盟看守的真正目标是他们的产业太阳系；

“而特工组很少进入太阳系，即使进入，方式也非常隐蔽，代价高昂；并且星盟撤军后，这边明面上没有高级的军事设备，都是民间警用的维稳手段，特工组的行动，不太可能被侦查到。”

瓦全宇宙各处文明的一些正常贸易还在监管下正常进行。

正常的商业活动星盟是不干涉的。

西沙一些商人也在瓦全这边开展业务，临时找些掩饰身份不难，时间长了就可能露出马脚，进入星盟的重点监控列表；

开始会被先养着，而一旦有好处可捞，比如可以扣下一笔财产，或者可以在职业生涯上加个亮点，就会出手，扣下商人所有财产，净身驱逐。

星盟已经腐朽到每一个细胞了。

风云思考：选择离开，又不知去哪里，留下，又不知做什么；前路漫漫又茫茫。

风云觉得，整个宇宙而言，对于正常人来讲，他是不幸的；对于太阳系而言，他算是最幸运的。

他希望自己能成为光芒万丈的领袖人物，他希望自己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偏离真善美的追求。

他希望自己挣脱罪恶欲望的捆绑，做一个自由的人。

他希望自己一生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原则上不能做的，就坚决不做；不论人前还是背后。

他想自己一生豪气冲天，认定对的目标，披荆斩棘，必定成功到达。

他想自己一生恩怨分明，知恩图报，厚待自己的，滴水之恩，当有能力涌泉相报。对于恶者，当拼死相杀。

他想树立一个硬汉形象，走到哪里都有人欢呼，有人跟随。手臂一挥，就会有众人前仆后继向他引导的方向进发。

他希望自己给这个世界带来和平，希望，光明，爱和保障。

为此，他可以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