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是默认了？还是真的耳背了？
御书房内，魏忠神色焦急，看着眼前对于孟老即将入城的消息毫不在意，只是逗弄怀里小公主的皇帝。恨不得上去拽着皇帝的衣领给他摇醒。
虽说他已经知道了术士的实际作用，但是天下人不知道啊！
孟老已经快到城门口。
在孟老的影响下，天下各处学子都在往都城汇聚，民间已经有了传言，说当今天子昏庸，沉迷丹道，不配为君。
这流言愈演愈烈，这只怕是少不了世家大族的推动。
他们想要试探皇帝的举动，若是皇帝再没有作为，就不知道这些人下面又要掀起什么样的风浪了。
他看着皇帝淡定的样子，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担心。心中思忖莫非是陛下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皇帝见魏忠一脸的焦急不安，只能出声安抚。
“魏卿稍安勿躁，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魏忠见皇帝如此说，这才放下心来。
皇帝这边才宽慰好了魏忠，那边孟子都又来求见，眼中的急切比魏忠还要强上几分。
“陛下！您糊涂啊，怎么能找这么多术士进宫。都怪我……”
还没说完忽然瞥见站在一旁的魏忠，登时改了口。
“都怪我没有早点去找祖父说明情况才造成如今局面。”
“现下祖父已经到了城门口，臣定然会先把祖父劝住，不会让他给你造成麻烦的。”
皇帝听后却摆了摆手，“不必，到时你就带你祖父在宫门口静坐吧，虽说此事要闹得越大越好，也别真将他老人家给气出什么好歹来。”
皇帝说完就让他们退下，不愿再多说什么。
两人只能告退，仔细思量着解决办法，万一陛下要是没兜住，他们是不是能够帮上皇帝一二。
皇帝见他们走了，再次看向了早上刚拿到的信笺，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林纾醒来就看见笑得一脸狐狸样的皇帝，顿时在心里嘀咕起来。
【这老谋深算的狐狸样，一定是又要算计别人了，哎，不知道是谁那么可怜。】
燕京城门口。
无数学子翘首以待。
“孟老就快到了！只希望当今圣上能听进去孟老的谏言，莫要再受术士蒙骗了。”
“是啊，若是圣上沉迷丹道，只怕会跟前朝景惠帝一般，尊术士为国师，弄得国家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旁边的学子急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被捂嘴的学子还在挣扎，呜咽之中依稀还能听见他说什么吾辈理应直言。
一阵喧闹声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有人惊呼道：“是孟老！”
孟老听见喧闹声，掀开了车帘，视线转到了学子身上，他不禁皱了皱眉，他来都城一事并没有对外透露过，但是如今聚集在此处的学子未免太多了。
只怕幕后有人推动，要利用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
他的目光不由的转向了皇宫方向。
这一幕恰好落入有心人眼中。
“孟老一看就是一路快马加鞭的赶来，虽说衣衫整洁，眉目间却尽显疲态。”
“若不是宫里那位拎不清，又怎么会让孟老如此舟车劳顿。”
混在人群里的人朗声说道，引得周围学子也连连点头赞同。
此时又有另一处人群中传来声音。
“你们看见孟老刚刚看着皇宫皱眉了么？定然是对陛下的行为极为不满，我们一定要跟着孟老坚决反对陛下的行径。”
“没错！”
……
车中的孟老闭上了双眼，没想到他入京却被有心人利用。想要以学子为刃，达成他们自己的目的。
一时间，孟老有些不确定自己来京的这一举动是否是正确的了。
孟老身边的学生担忧道：“老师，要我去解释清楚么？”
孟老哀叹一声，“罢了，如今已经是事不由人了。”
马车还在缓缓前进，马车后的学子越聚越多，当他们来到宫门口时，发现禁军早已严阵以待。
不少学子见状，就两股战战，站立不稳。有些则是心中不安，开始犹疑今日的决定，更有甚者已经慢慢的撤到了最后方准备跑路。
当然更多的是坚定内心的想法，跟着孟老的一起站在最前端。
孟老面朝皇城缓缓跪下，“草民孟长安求见陛下。”
身后学子见状也都纷纷跟着跪下。
此时孟子都赶到宫门前，恰好见到众人下跪的这一幕，上前就跪在了祖父身边。
他大概知道皇帝的想法，不用皇帝嘱咐，也不想自己的祖父受这罪，若是祖父有了什么问题，他可就是最大的罪人了。
他的脑袋微微凑向祖父，低声说道。
“祖父，陛下让我替您跪在这里，您一会儿就坐在马车里休息就行。”
孟老冷哼一声：“你是该跪，身为臣子，对待皇帝的行为不加劝诫，简直枉为臣子。”
“祖父，这事陛下自有城算，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原本我已经准备去请你出山了。你这一来，直接打乱了陛下原本的计划。”
孟长安看着自己的孙子，神色莫名。他记得前些日子，他收到的书信里可不是这样的，对皇帝并没有这么信任，也没有那么推崇。
甚至还有辞官回家跟着他一起教书育人的想法。
孟子都继续低声道：“祖父，我稍后跟您解释。一会儿宫里有人会来传话，到时您就听陛下的，到时我一人跪着，您莫要坚持。”
孟长安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孙子，没有出声。
他深知这个孩子的秉性，若不是他真的信任当今圣上，是不会这般维护他的。
他又想到城门口见到的那些，哪里还不明白，只怕是陛下想要跟自己的孙儿做一场戏，钓出背后的大鱼来。
若不是他这么快就过来，只怕事情发酵的还没有这么快，这么看来，确实是自己打乱了皇帝的计划。
还好就目前看来，皇帝已经准备充分，才能这般有恃无恐。
既然如此，他这个老家伙哪能不奉陪。无非就是一条老命罢了。
孟子都见祖父就这么安静的跪着，也不搭话。就知道他的祖父又开始犯倔了。一时间十分为难，转头看向祖父的学生们。
对着几人悄声说道，若是祖父不从，咱们就把他弄晕带上车。
几人一时都有些无语，不是，你说话都不避人么，老师年纪是大了，但是不聋啊。
他们纷纷看向自己的老师。
只见孟老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安静的跪着。
他们不禁心想：老师这是什么意思？这是默认了？还是真的耳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