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牧牛人樊文和秀儿

龙飞三人躲藏在蚜牛场的地沟里一动也不敢动，过了好一阵子，蚁兵搜寻的声音逐渐远去，又过了一会，就听到老人的声音：“你们出来吧！黑蚁兵已经走了。”

龙飞紫萱和韩武这才从地沟里面钻出来，看到放牛老人站在沟边，旁边的小姑娘紧紧拉着他的后襟，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龙飞他们。

龙飞朝着老人家拱手行了一个武士礼，朗声说道：“多谢老人家搭救之恩。”紫萱和韩武也跟着行礼致谢。

老人慌忙拦住三人说：“我们都是人族，帮助你们是应该的，不用致谢。三位请随我来到我的草屋说话。”

来到那间木架搭起来的草屋，老人转头对女孩说：“阿秀，你拿着鞭子到路口那里放牛，如果看到人来，你就甩个响鞭，大声骂牛，我好让他们躲起来。”

阿秀答道：“知道了。爹爹！”说完拿着赶牛鞭出去了。

老人招呼龙飞三人坐下，还倒了一碗水给他们喝。龙飞端起来先递给紫萱，紫萱正感到口渴，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说：“痛快！”

老人又赶紧去舀了两碗水，龙飞和韩武也都是一饮而尽。从入城以来，三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现在放松下来，才感到又渴又饿。

喝了水，老人又拿出三个蓝颜色的面饼递给龙飞说：“这里不产庄稼，这比尔面还是蚁人配发的口粮，你们可能吃不惯，三位先充充饥吧！”

龙飞接过一看，这面饼又冷又硬，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龙飞知道，这就是老人父女俩的口粮。

龙飞把比尔面饼递给紫萱和韩武，三个人咬了一口，这种比尔面口感好像地面上的高粱面，粗粗硬硬的有些扎口，味道却不怎么难吃。

当然如果正在饥饿之中，这就算得上是美味珍馐了。

龙飞从自己身后的背囊里取出几张白面大饼递给老人说：“这是我们带的干粮，是用地面上种的小麦磨成面粉做的，老人家你也尝尝。”

老人接过来，仔细的看了又看，用手小心翼翼地撕了一小角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不由得流出了两滴浑浊的老泪。嘴里喃喃地说：“这就是老辈人说的麦子面粉，是我们人族的主食，我们在这地底下的黑暗城，已经几辈子都没见过这种主食了。”

龙飞说道：“老人家你吃吧，我这里还有。”

紫萱赶快说：“我这里也有，我拿一些给小妹妹吃吧。”说完也从自己的背囊里掏出干粮袋，从中取出几张面饼。

三个人吃完手中的比尔面饼，又喝了一点水，这才坐下来和老人说话。

这个放牛的老人名叫樊文，其实只有四十多岁，在黑暗城里下，人族平均寿命也不长，四十多岁的樊文已经满脸皱纹，看起来足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了。他的妻子因为难产死去，十几年来，他就和自己女儿阿秀相依为命。

樊文父女饲养的是一种叫蚜牛的动物，这是北辰星上的物种，蚜牛体型如同地球上的奶牛大小，通体绿色，长着小头大肚子，屁股后面有六个乳头。牠头上有两根触须，嘴上有镰刀状的口器。蚜牛喜欢吃叫黑莴苴的植物，这种植物也是北辰星的物种，只能在蓝色光谱里生长。

在绿洲城时，樊文家祖祖辈辈在草原上放牧牛羊。当黑暗城被黑蚁人统治之后，根据他们家族的特长，被分配放牧蚜牛。到了樊文这一代，被指定负责东城郊外蚜牛的饲养和放牧，还要负责这一带黑莴苴的种植和管理。

每天拂晓，父女俩就要起来到牛圈挤奶，蚜牛的产奶量很高，一头蚜牛每天可以挤出一木桶新鲜蚜牛奶。樊文父女饲养了十几头蚜牛，每天起早贪黑忙碌，也很是辛苦。

这种蚜牛奶是黑蚁人的最爱，但是喝起来是酸酸涩涩的口感，所以樊文他们即使再饿，也不愿去喝这种蚜牛奶。

每天早上，都有蚁人驾着车子来收取奶桶，每收五桶蚜奶，发给一张验收卡。一张验收卡，可以领取一斤比尔面粉，这就是樊文父女俩一天的口粮。

东城郊外这一片地域挺大，在这里放牧蚜牛的，还有五六家，不过大家都相隔甚远，平常也不太往来。就是东城的百户长，除了来按验收卡发放口粮外，没事也不会到这里来。

龙飞他们躲藏在这个地方，只要不露出人类的气息，暂时还是安全的。

樊文问龙飞道：“敢问三位侠士怎样称呼？不知为何来这黑暗城？”

龙飞答道：“樊老丈，我们是西原紫云轩的门徒，我叫龙飞，这是我的师妹紫萱和师弟韩武。我们三人受门主的指派，趁着黑暗城天窗开启，进到这里来寻找葛氏天罡刀法秘籍，还受西原国主李寄之托，前来采摘幽阴草当药材。”

“谁知这黑暗城已经被黑蚁人控制，刚刚进城就遭到蚁兵的追杀，怪不得以前下来的人再也没有回去，唯有一个活着回去的裘振海还吓得精神失常了。”

“我们还有一个伙伴叫做沈辰，是他孤身一人把蚁兵引开，我们才能从包围中脱险，跑到你这牧场来。如果不是他提前给我们樟树叶隐蔽气味，就是我们躲藏起来，也逃不过蚁人的鼻子。”

听到龙飞这样说，樊文想了想，然后对三人说：“葛家祖传的刀法秘籍和绿洲城的珍宝都在城主府的宝库里，现任的城主是刘念华。在黑暗城算是副城主，因为城里管事的是蚁人牙孜总监。”

“你们要想拿到秘籍，必定要先见到刘念华。在黑暗城里，人族是不能有武器的，城主府也是由蚁兵在警卫，你们要见到刘城主也不容易。”

“至于什么幽阴草我也不知道它生长在哪里。我是一个放牛的，这么多年来只和蚜牛打交道，如果没有女儿和我做伴，我可能连话都不会说了。”

樊文又说：“从这里再往外走，蓝光就照不到了，那里一片漆黑，你们什么都会看不到，更做不了什么事。不如你们先在我这里躲一躲，这片黑莴苴牧场平时很少有人来，只要你们把生人气息隐蔽好，一有动静就进地沟里躲藏，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等你们的伙伴找来时再商议怎么去城主府找秘籍吧！”

还没等龙飞表态，紫萱就插嘴说：“樊老丈说的也有道理。现在黑暗城里的情况不明，沈公子也没有过来，我们现在离开也不仗义。还是在这里多等一天，看看情况再说。”

既然紫萱都这样说了，龙飞也就点头同意，韩武向来是听龙飞的，既然大师兄同意了，他也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没有打听到幽阴草的消息，韩武心有不甘，就对龙飞说：“大师兄，我们至多再等上一天，沈公子来不来，我们都要先上城主府去找秘籍，还要打听到幽阴草的消息，千辛万苦跑来一趟，找不到幽阴草，我的梦想也就落空了。”

紫萱嘴一撇笑着说：“韩师兄心里，找秘籍是假，找幽阴草才是真。”

韩武急忙说：“师妹莫要乱说，当然是完成门主的任务为主，找幽阴草也是为了完成李城主所托，既然揭了榜，也要言而有信不是？”

龙飞看见韩武有些着急，忙插话说：“我们既然下来了，金刀秘籍和幽阴草都要拿回去，不然不好交差。眼下最要紧的是摸清秘籍和幽阴草的下落。”

“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浑身骨甲的蚁人，如果没有办法战胜他们，就很难完成我们的任务。我和韩师弟轮流在这片蓝莴苴牧场警戒，紫萱师妹先养足精神再替换我们。”

韩武应道：“好！我现在到路口换小秀回来。我埋伏在黑莴苴地里，如果有外人接近，我也响鞭为号。”说毕，提刀出去了。

一会儿，阿秀就回来了，她对爹爹说：“刚才那个大哥拿走了我的鞭子，让我先回来了。”

樊文对龙飞和紫萱说：“我们黑暗城没有昼夜之分，但蓝光却有强有弱。每天十二个时辰，六个时辰光线强，是为白天；六个时辰光线弱，就是黑夜。由城中的鼓楼击鼓报时，白天从一到六，夜间从七到十二。白天上工，夜间睡觉。刚才敲了六下，再有一个时辰就不会有人来了。这位姑娘可以同阿秀睡在草屋，我和你们睡柴屋。”

龙飞说：“好！我和韩师弟轮流放哨，以防蚁人突然袭击。”

樊文说：“我人老瞌睡少，我们三人轮流放哨吧。”

樊文拿出紫萱和龙飞给的面饼给了阿秀一张，阿秀从来没有见过白色的面饼，听说是上面世界的麦面饼，急忙塞进口中，吃得太急，差点噎住。紫萱忙递过水碗，阿秀才把嘴里的饼冲下肚去。还一个劲说：“好吃！真好吃！”看到女孩这个模样，紫萱不由得想掉眼泪。

生活在阳光底下的人，体会不到黑暗里的阴冷。深埋在地底的人族，把麦面饼当做世上最好的美味。如果没有下到黑暗城，单纯的紫萱也绝对想不到沉沦在地下人们的困苦。

虽然城中的百姓陷落到地底下多年，但他们到底是我们人类，正如樊老一样，他们渴望的是能够回归到太阳底下，享受温暖的阳光、绿色的花草和清新的空气。

这天夜里，紫萱和小秀睡在茅草屋里，简陋的木架床上铺着蓝色的蓑草，这是地底下生长的植物，在蓝光照射下生长出蓝色的叶片，干燥后蓬松柔软，可以铺在床上当床垫。

龙飞、樊文和韩武三人轮流放哨，也在等待沈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