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心无心
江正召并没将萧逸彬放心上,带着离尘又在城中闲逛了一阵。再回住处时,周止早已等候多时,“公子,应天府回雁楼的后厨师傅和歌舞伎到了。”
江正召嘴角翘了起来,“契书呢?”
周止递上一份官府盖章的契书,为难的说:“但不提公子,以属下的面子,他们只愿签一年的租人合约。回雁楼的齐掌柜说,人都归宗人府管着,不好买卖。就这样,也花了不少银子。”
“回雁楼是定国公的产业,他们倒好意思拿宗人府说事。”江正召不接那份契书,无所谓的说:“一年就一年。敢拿我银子,行啊,到时候让他们全吐出来。”
周止尴尬的笑了笑,“属下问过这些人,他们确实不知道后头真正的东家是谁,还当是齐掌柜的家产。”
“我早说了,那家伙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名下还有这产业。再说,那个什么齐掌柜,怕也生了谋主家财产的心。”江正召微微一笑。
周止继续道:“那些师傅属下已让他们先吃遍扬州,了解此地口味,再……”
江正召一听,打断,“行了,女的全给我送来,其它你看着办。”
周止点了点头,继续说起另外的事,“公子,扬州城中大大小小,有店面的茶铺、小吃店真是不少,生意好的也……”
江正召像是完全没兴趣,再次打断他,“就按之前说的,能收就收,到时统一换成我们的店招,店小没关系,只要量多,我要铺天盖地的气势。”
“那,都叫银满楼?”周止小心的问了句。
“对。”江正召没什么耐心了。
“那,原来的银满楼……?”周止追问。
“黄金银满楼。”江正召随口说了个名字,又转头盯着周止道:“这几日,别来找我。”
“啊?”周止呆了呆。后面还要收铺子的事,公子都不管了?再说,那是十多个美女啊,这……要不要管?
江正召转身回房,对离尘道:“离尘,来。”
周止看看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沈维汉,弱弱的说了几个字,“黄金银满楼?”这位爷真是取的一手好名字。
沈维汉朝周止点了点头,离开。
谁都没想到,银满楼的事,会有这么多故事。
先是金掌柜被人下了套,将银满楼输给了外人,居然那位楚王侧妃还认了。不过,据知情人说,金掌柜被拖去了武昌,应是凶多吉少。而侧妃名下另两家掌柜无辜受牵连,也被全部带走,导致那两家店关门大吉。
又有内幕说,得了银满楼的大胡子,和楚王妃有过节,就是寻机报复。大胡子在得了银满楼二天后,忽悠了一位刚到扬州的富家公子,将酒楼低价出让,自己脱身走了。
好好一座银满楼就这么被贱卖。
不过,那位公子还真是大手笔,之后一口气收了扬州城中各茶铺、小吃店共计百八十个,全部粉刷一新,统一挂上招牌‘银满楼’。
这还不算,所有店铺统一供应蟹壳黄酥饼、三丁包子、糖藕粥,再加在茶肆中供应的千层油糕、灌汤包,统称银满楼五绝,而这五绝的味道超过城中任何一家店铺。因此,天天供不应求。
清风书寓中,萧逸彬面前正放着银满楼五绝,坐他身边的却不是哪位小倌,而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华服女子。
“我觉得吧,人家是真没把你放心里。”女子咬了口千层油糕,闲闲的说。
“银满楼的东家,真的叫江正召?”萧逸彬仍不太信。
“是不是要拿出官府存着的红契,你才信?”女子懒懒的笑起来,“想不到萧公子也有失手的时候。”
“李夫人的话,又怎能不信?”萧逸彬无奈叹了口气,随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毫不在意的笑道:“谁若先动情,谁就输了。”
“所以,为了这么一个土憨憨,小彬是动情了?”李夫人一脸好笑的样子,又拿起一只酥饼咬了口,点头赞道:“不过呢,他家的点心做的真不错。”
萧逸彬看着桌上点心,终于不太高兴的说:“我没输,他也没赢。”喝了口酒,浅浅笑了笑,“有意思。”
遍地的银满楼小铺,已经铺满了整个扬州。但正经的那家银满楼,却始终大门紧闭的装修,连招牌都卸了下来。
至于东家江正召,只在画图样的时候,与师傅讨论了一天,提了二个要求,一是四楼,住所须与下面三层完全分离;二是,要在酒楼正中,做一处三层楼高的中庭,而中庭正中是戏台,这戏台四周都面对观众。
之后,这位爷就带着离尘、十多名美女神神秘秘的做自己的事,连侍卫沈维汉都不知道他在弄什么。
一个多月后,罩着红绸的招牌再次挂了上去。
而早半个月,扬州街头小巷、各家银满楼小铺,就开始出现‘黄金银满楼’的菜单。菜单上的十大招牌菜,都用工笔重彩绘了菜品式样。
早五天前,黄金银满楼试营业一天,邀请扬州城中三十名名家到场品菜。但这三十人中,偏偏没萧逸彬。
听说,菜品味道绝佳,东家虽没出面,但打点周到。不过议论最多的,却是酒楼正中那个奇怪的戏台。
终于,那家磨人的‘黄金银满楼’发出二百份彩绘飞天、色彩绚丽的请柬,定二月二十八开业。这些请柬,居然在黑市上一度有市无价。
萧逸彬拿到了这份与众不同的请柬,还是大掌柜周止亲自送来的。不过此时,他顾自默默喝着酒,将那份请柬随意放在桌上。
“一个多月,公子爷是放了长线,可是那条大鱼,线一放就没了踪影。”小白不知何时进了屋,托着托盘,托盘里仍是一小碗豆腐样的禺顶花。
萧逸彬笑了笑,拿起那只小碗,“就知小白要嘲笑我了,确实不该把主动权交到他手上。”
小白也笑起来,“现在,黄金银满楼还没开张,就能与我们清风书寓一较高下。”
“你是故意这么说,气我的吧。”萧逸彬笑道,一口吃了那碗禺顶花。
小白接过空碗放下,轻轻靠到萧逸彬身上,轻声道:“那位是真对公子爷,没心。”
“再等等,也就几天了,等他的酒楼开张。”萧逸彬一寸寸抚摸着小白光滑的肌肤。
“难道公子爷,想霸王硬上弓?”小白问。
“只要没护卫,也未尝不可。”萧逸彬随口道。
小白酸溜溜的说:“眼看着那位可比钟少爷有钱了,若是公子爷把长线做成了短线,岂不是亏?”
萧逸彬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伺候的小白,忍不住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