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农田对赌
晚上,那四位大人相互搀扶着回了江府。
没想到,张斓很是识趣,不仅没出面,连句话都没。倒是那四人,当着江正召的面,不停感谢英国公、黔国公的救命之恩。
有没搞错?救人的还有自己吧。于是,江正召二话不说,直接让南英带人护送他们回京。
只是他们走之前,竟挑明身份,跪求江正召插手此事,还说这应是圣上本意。连圣上是什么意思都能猜到?真是‘呵呵’了。
不明白为什么四伯到现在都没明查田疫,难道问题不在疫情本身?不管怎么说,田疫会让农田越来越多的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这倒是可以为自己收田做个旁注。
天气已不似盛夏时节这般闷热,苏州城外的大片水稻,至少在江正召的眼里,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黄花村的村老见到江正召的时候,明显透着尴尬。“江、江公子。”
江正召笑道:“好久不见,人都回来了吧?江某来收点债。”身后除了周止、离尘外,还站着四名护卫和沈维汉。
这架势,让村中也围上来二、三十个人,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抢上一步,大声道:“我们托了好多人,未必是江公子救的!”
“虎子。”村老拉回了那个少年。
江正召倒也不生气,“照你这么说,多去几家饭馆吃饭,就不用给钱了?反正也不知道是在哪家吃饱的。”
村老为难的笑道:“江公子,我们不是这意思。只是,公子,我们世代种田,这、这,之前柯先生说的事,我们真没觉得有问题,都快秋收了,要我们毁田……我们靠这吃的。江公子,你看?”
“柯先生与我无关。我只知你们当时答应,将人救回后毁田。总之,现在人是回来了,田好像没毁。”江正召无所谓的看看身后一大片农田。
“江公子,这,能不能……”村老恳求道。
“不能。”江正召回头盯着村老,道:“江某平生最恨言而无信!”
“江公子。”人群中又走出一人,正是第一次被救出来的村民。“公子大恩大德,我们黄花村是没齿难忘。只是这田,能不能想个折中的办法?”
“折中?”江正召嫌弃的说,“怎么折中?你们别说给我今年的新粮,江某不要。我就是来争口气的。”
“这个、这个……”原本想打个圆场的村民,也觉得谈不下去了。
“公子。”周止陪着笑,小心的说道:“黄花村民风淳朴,这事,其实他们也很有诚意……”
“诚意?没看出来。”江正召一副一切免谈的样子。
“这,总归要想个办法,对吧?”周止边说边看看村老、和打圆场的村民。
“是啊是啊。”打圆场的村民也看出周止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忙跟上。
村老也点了点头,“这次的事,我们实在是不得已。公子,您看……。”
江正召看看大家,瞪着周止道:“行啊,对赌。”说完,又盯着村老,“不想毁田?可以。若是今年你们名下水稻的收成,能达到往年的一半,我每亩地赔一百两银子。若是达不到,田地全归我。我记得好像救了十多人吧?就你们。”
“每亩一百两?!”村民们震惊了。
“江公子,我家有十亩地,你是要赔一千两了?”有村民不太相信,重复了一遍。
“如果你家种的是水稻,秋收之日,收成能有往年一半,那就没错。”江正召脸上带着不屑的笑。
“这是肯定的呀。”那个村民笑起来,这一笑带动了黄花村里不少村民兴奋起来。
村老不停摇头,“江公子,这不行……”
“有什么不行?既然你们不想毁田,那就赌啊!”江正召像极了赌气的样子,“我出银子,你们出田,左右一、二个月见分晓。是你自己说的,田中禾苗没问题,怎么,不敢?”
“哈,这有什么不敢的,我们都种了几十年田了,这点眼力会没有?”不知哪个村民在村老身后大声说,声音里带着欢快。
“好!”江正召看着他,大声道:“签赌约,敢吗?”
“江公子。”村老急了,“这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爷爷,不用商量,我们家有三十多亩地,稳赢的。”虎子兴奋的拉着村老。
围上来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都激动的算计着天上掉馅饼的事。
“等等。”江正召看了眼虎子,对大家道:“这地可不是你们说几亩就几亩,拿地契定赌约。”
“这当然没问题。”又一个村民开口道:“那要是我们赢了,你有这么多银子吗?不要到时耍赖。”这句话,引来村民们一连串的应和。
江正召笑起来,“你们拿出多少地契、我就出多少银票,大家都过个目。至于赌约,你们和我去苏州府过红契。谁反悔谁坐牢,可好?”
突然有个人叫起来,“姓江的,你把契书拿出来,我和你签。”
村老急的满头是汗,“大家别冲动,毕竟是赌,再商量商量。”见按不住那些村民,又对江正召道:“江公子,要不你先回去,这事,我们村子里商量商量再定。”
“难道村民的地,都不是自己的?老先生,说句不好听的,江某信不过你。”江正召冷笑。
接下去的事,已不受村老控制了。村中私塾内,周止和四名护卫验地契、出示银票、签赌约,忙的不可开交。
至于江正召带着离尘、沈维汉,已经坐着马车回城。
马车上,离尘就是一副迷弟的模样,又是斟茶倒水、又是捏肩揉腿。连江正召都被他弄的不自在起来,“你干什么?”
离尘满脸崇拜的说:“我们爷,没任何事难得倒。”
江正召无奈笑了笑,“不就是因为没钱嘛。”
“爷,那堆假银票真要烧了?我想,等大哥们回来,留两张玩玩。”离尘有些心痛,毕竟是爷花了时间画的样子、还找人做雕版。
“这些银票假的不能再假了,我连版子都当着大家的面烧了。这事可大可小,以后不要再提。”江正召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是。”离尘低着头,噘了噘嘴。
江正召看看离尘,见他像是有些委屈,于是,自言自语道:“听说望海阁又上了些新菜。”顿了顿,大声对驾车的沈维汉道:“老沈,去望海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