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训话
众人看着胡成华愁眉苦脸的样子，哈哈大笑。
吴无忧适时开口说道：“胡哥，林哥逗你玩呢。”
“啊？”
胡成华似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林天只是笑着将他的盘子端了过来，张嘴就吃。
“林哥的胃纯是无底洞，我还没见过他吃撑呢。”
吴无忧轻声解释了一下。
众人啧啧称奇。
这时候所有人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了天狼的声音。
“最后五分钟的进食时间，吃完的把餐盘带到清理处，完事儿的出来集合。”
说完，天狼走出餐厅。
听到如此话语的胡成华焦急的看向林天，林天也懂了他的眼神。
只见他张开大嘴，一口一个肘子，光头也在灯光的照耀下亮的刺眼。
最终在压哨时间吃完了胡成华的剩饭，把东西放在清理处，众人向外走去。
一路跟着天狼向目的地进发，路上经过了很多个不同的建筑。
天狼也是路过哪里都会顺便介绍一下。
什么教学楼，训练室，器材室，对战厅等等各类设施应有尽有。
值得一提的是，就目前来看，基地的建筑设施都有些短小精干，几乎都是简单的小平层，连最大的教学楼也只有两层，刚才的餐厅一跃成为最高的建筑。
或许是临时搭建的缘故，估计也有服务对象只有一百多人的原因，不需要那么多的空间吧。
但徐愿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教学楼这种小点无所谓，反正大家一起上课，极限一点两三个教室就够，那训练室器材室你就弄三五个应该不够吧，餐厅盖那么大，没钱多盖几个需求度更高的设施？
虽然有些不解，但徐愿不会认为军方连这点都想不到，一定有什么东西等着他们。
很快，众人在天狼的带领下来到最终的目的地，一幢六层的建筑。
在天狼的介绍下，众人得知这是教官们所在的办公楼，也是基地内唯一的高层建筑。
进入办公楼，一阵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越过了电梯，众人坐上了大型货梯，进入了负一层的地下室。
货梯大门打开，映入眼帘就是类似于学校鸿星大楼底下的训练场，只不过面积大了两三倍的样子。
一样的合金地面让徐愿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走出货梯，发现整个场地空空荡荡，只有远处的中心方向有一个不太高的讲台，可以看到上面有一个人影。
这时候，天狼突然高声大喊。
“列队！”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众人赶紧从悠闲的状态中脱离，排列好队伍。
“跑步，走！”
在天狼的命令下，所有人在讲台下集合。
这时候徐愿才发现，讲台上的人正是之前那个胸前挂满勋章，且大声训斥别人的教官。
只不过他今天只有一身简单的军装，甚至并没有佩戴军帽。
“稍息！”
“立正！”
天狼小跑至讲台底下，右手握拳敬了个礼。
“报告！”
“百炼计划训练营成员带到，应到一百一十二人，实到一百一十二人，请指示！”
“稍息。”
“是！”
天狼再次小跑回归队伍前列，大声喊道：“稍息！”
徐愿跟随着天狼的指示，目光看向讲台上的教官，接下来就是训话了。
只见讲台上的赵清泉向前一步走，扫视着台下了队伍，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场上一时陷入的静默，严厉的目光注视下，所有人都尽全力挺直自己的脊梁。
过了半分钟，他终于开了口，不过只是用诉说的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叫赵清泉，是这次百炼计划的总负责人。”
“你们之中有人听说过我，也有人是第一次和我见面，但这不重要。”
“以后在营里见我，称呼我长官即可。”
说到这里，赵清泉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椅子，坐在上面。
这一行为让整个场地上的氛围逐渐变得轻松，赵清泉继续用平缓的语气讲起了故事。
“你们其实很幸运。”
“生在了如今的华国，成为了万众瞩目的星武者，甚至现在站在了这里，站在了我的面前。”
“不要说你们，可能就连你们的父母一辈子除了秘境以外，都没怎么见过灾兽。”
“可以预见的是，你们成为星武者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你们会有美好的未来。”
“但你们也是不幸的。”
“曾几何时，成为星武者的目的不再是保家卫国，反攻灾门，反而成为金钱的地位的象征。”
“在我们那个年代，实事求是的讲，成为星武者都不算好事，甚至有人会隐瞒自己醒窍成功的结果。”
赵清泉的娓娓道来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求知欲，都竖起耳朵聆听接下来的话。
“因为，成为星武者是要和灾兽拼命的！”
赵清泉的话语振聋发聩。
“你们或许会想，这是为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生在这片和平的土地，享受着平稳地生活，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这些你们唾手可得的东西在之前都是不存在的！”
“想象一下，假设你们没有生在华国，而是其他国家，你们需要面对什么？”
“永远填不饱的肚子？提心吊胆的度日？朝不保夕的生活？蜷缩在家里用尽一切办法防御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袭击？回来推开房门看到的满地鲜血和残破的肢体？”
赵清泉依然慢条斯理地说道，但场上的学员们不乏有些想象力丰富的已经面色惨白，大口呼吸着。
“这些你们从未想象过的画面，此时此刻正发生在世界的其他角落，甚至也发生在七十年前的华国。”
“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我言过其实，不太相信。”
赵清泉一边说着，一边朝一旁的天狼点了点头。
天狼看到赵清泉的指示，点了点头，按下了兜里的遥控器。
讲台后方的墙面从中分开，露出了其中的大屏幕。
一声清响，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起了一些画面，赵清泉也侧身让开。
画面中是一张一张怀有岁月感的照片，内容只是将赵清泉刚才的话语复刻了一遍。
脑浆血液，残肢断臂。
刚开始播放了没一会，一声声怪异的声音开始响起。
“呕...”
“呜呜呜...”
呕吐声和哭泣声交相辉映，言语永远没有实物来的震撼。
宋欣悦也干呕了几声，唾液和泪水同时流出。
林天和吴无忧表情也有些扭曲，看样子是在强忍。
徐愿和胡成华因为之前杀人的经历，虽然不太好受，但还在接受范围内，因为一旦经历过现实，那言语和实物就都不够看了。
过了一会儿功夫，学员们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大屏幕上的播放停了下来。
赵清泉也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是那把椅子不见了。
“让你们看这些，是让你们明白，今天你们所享受的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
“你们能有今天，而不是像其他国家一样依然处于战时状态，人民过的水深火热的情况，全部是因为先辈们的付出！”
“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踏入未知的灾门，哪怕在他们之前没人能从里面出来，也从来不曾畏惧！”
“你们以为刚才看的图片算什么？多的是我们的战士比这还惨！”
“断手断脚的！半个身子没有的！被灾兽技能炸成肉沫的！还有到现在尸体还找不到的！”
“你们脚下的每一片自由的土地都不是老天爷给的，它们全都是以前的战士用血肉铸成的！”
赵清泉的胸膛鼓动，呐喊声从他的口中传出，将在场所有学员的心门重重敲开！
所有人的眼神直直盯着赵清泉，面色苍白却又将拳头握紧。
这时，赵清泉的声音继续响起，但声音不再响亮，反而变得平淡。
“你们还小，才十二三岁。”
“除了我这里以外，你们以后的人生中很难再看到这世界的真相了。”
“所以我由衷的希望你们在往后的日子里能偶尔想起我说的话。”
“我不想整个陕府最耀眼的一群年轻人们是一群只知享乐，三观不正的人。”
“你们是府上的宝贝，也即将享受最高的资源配给，如果连你们都忘记了那些为国家牺牲的勇士们。”
“那他们就真的死了。”
赵清泉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明第一次见觉得英明神武的中年领导形象，此刻却变得如同一个低声恳求的老年人，听着让人肝肠寸断。
“不会的！我们不会忘得！”
“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我要上战场，我要杀光所有灾兽！”
十二三岁的孩子们的血永远是热的，此刻他们正在高呼着自己的宣言。
赵清泉欣慰的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
“虽然现在的局势还算不错，但距离灾兽的隐患彻底消失还远得很。”
“我很欣赏你们的决心，我也希望以后彻底消灭灾兽的人就在你们其中！”
“但现在说这些话有些太早了。”
“你们都是刚刚醒窍成功的孩子，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你们是一块儿璞玉。”
“但再好的璞玉也需要经过一次次打磨才能彻底绽放出属于自己光芒，这同时也是百炼计划选择你们的真正原因。”
“你们一定要努力，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赵清泉简单的两句话就再次调动起了学员们的情绪，连徐愿都有些坐过山车的感觉。
“做人做事都不能好高骛远，你们离上战场还有很远，先定下一个小目标，再一次一次的完成它才是你们当下所要做的事情。”
“在本次训练营里名列前茅，武考拿到不错的成绩，加入一所心仪的大学并成功毕业，这才是你们现在要做的事情。”
赵清泉说到这里，台下的学员们都猛的点头，将他的话记在心底。
就当徐愿觉得训话时间要结束时，赵清泉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
“你们现在认识我了，可我还不认识你们。”
赵清泉说完这句话，眼神不加掩饰的扫向下方每一个学员的脸。
简单的举动再次点燃现场的气氛，热血和社恐在每一个学员的内心天人交战。
身边的胡成华很快做出了决定，当仁不让的向前一步，准备大声向赵清泉做一个自我介绍。
徐愿赶忙将他拉回，并用眼神警告并制止了他。
知道赵清泉不会无的放矢，相信胡成华未来一定会感谢自己没让他在第一天就在整个训练营社死。
果然，拦住了胡成华，第二个做好心理准备的学员出现了，正是之前向徐愿发出入队申请的黝黑少年。
“长官你好，我要让你认识我！我叫张乃强......”
“停。”
果不其然，被热血支配的少年自认为的霸气发言马上被赵清泉出声止住，并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懵懂的少年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不明所以，很快热血消退，尴尬的场面让他的脸蛋极速升温，黑红黑红的。
好在赵清泉及时开口，让他找了个机会退回队列之中。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就像现在，两句话的功夫我已经忘了你叫什么了。”
说到这里，赵清泉还故意拿小拇指掏了一下耳朵，似乎想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比起简单说两句话，你们真正做到什么才会让我印象深刻。”
赵清泉随意地说着，顺手吹了吹刚掏完耳朵的小拇指。
台下的学员们被这随意中略带一丝轻蔑的动作激怒，都瞪大眼睛看着赵清泉，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比如说简单当个高考状元，如果做不到的话拿个全国学府大赛的冠军也行。”
“当然，如果等代表母校参加世界学府巡回大赛并拿到冠军那就更好了。”
说到这里，赵清泉放下了自己竖起的小拇指，看向台下。
“应该不难吧？”
“觉得自己能做到的出来给我做个自我介绍。”
霎那间场面安静的可怕。
场上的学员们顿时有些语塞，刚刚生气的怒火随即消散。
虽然他们都有些少年们的傲气，一个个在心里自诩天之骄子，但赵清泉随口说出的几个小目标就让他们可望而不可及，想都不敢想。
徐愿摇了摇头，他倒不是觉得自己一定做不到，只是这样大的目标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去做，说是说不出来的。
“一个个的不是觉得自己很牛吗？现在怎么蔫儿了？”
“又没让你现在去，喊个口号都喊不出来？一群孬种！”
学员们被赵清泉一通辱骂，十分窝火，但却无法反驳。
只能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心里一阵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