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夫人和贾赦打嘴仗
贾母被贾宝玉扑倒,头重重的磕在了软榻上。
而那软榻不知是被谁放了一颗珠子在垫子下,贾母的头和那凸起的珠子亲密接触,当场就磕晕了过去。
大丫鬟鸳鸯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喊道:“老太太,老太太!”
王熙凤的反应也是极快的,连忙吩咐丫鬟去外面找大夫。
王夫人惊慌失措,虽然平时她盼着贾母早点去死,可贾母绝对不能被她的儿子给撞死的。
她的宝玉还小,如果背上了杀害祖母的名声,以后就无法在京城立足了。
宝玉可是天生不凡有大造化的,绝对不能有污名。
王夫人跑到贾母身边,明面上是在担心贾母,可实际上却悄悄的拉着呆住了的宝玉,生怕孩子吓到。
贾宝玉看着面色苍白紧闭双眼的贾母,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他仿佛失了魂一般,痴痴傻傻的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一看他呆住了,王夫人惊觉事情不好,声音尖利的喊道:“快拿名帖去请太医,老太太突发恶疾,可千万不能让老太太出事了。
宝玉,宝玉你也别太担心老太太了,你看你这孩子就是有孝心。
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上经常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毛病,等太医看过就好了。”
王夫人极力的在帮贾宝玉辩解,屋里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也都顺着她说,毕竟王夫人掌管着整个荣国府。
王熙凤轻声安慰王夫人,“姑姑,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这段时间老太太一直担心敏姑妈,今儿有信传来,老太太一时高兴就晕了过去。
我曾听府里的大夫说过,人不能大喜大悲,不然容易晕厥,之前我还不信,今儿见了老太太这样我才信了。”
王熙凤说话可比王夫人有艺术多了。
王夫人把老太太晕倒的错推到了贾母自己身上,觉得她年老体衰,体弱多病无故晕倒了。
但这话不太好听,屋里的丫鬟都是贾母的心腹,觉得王夫人的话像是在指责她们这些下人照顾老太太不到位。
她们可不想背锅。
小心眼的大丫鬟翡翠甚至在心里记了王夫人一笔,等有机会要在老太太面前告她一状。
贾母院子里的大丫鬟都是副小姐,受不得一点委屈。
而王熙凤把老太太的晕倒归结到了为贾母为贾敏开心,这表明了贾母的一片慈母之心,又能把锅甩在了贾敏身上。
这话让屋里的大部分人都舒展了眉眼。
而且王熙凤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贾琏去看望贾敏这段时间,贾母一直担心扬州那边的情况。
现在听说贾敏没事了,贾母的心情豁然开朗,压在心上的大石头也挪开了。
当然贾母紧绷着那根弦一松懈下来,就很容易病倒,这解释一看就合理。
还能突出贾母和贾敏的母女连心,母女情深。
王夫人木着一张脸点头,“凤丫头,你说得对,老太太一直担心着扬州那边,现在听到好消息欢喜的晕倒了。”
王夫人觉得把贾母晕倒的锅甩给贾敏也行,反正她不喜欢贾敏。
本来王夫人是想把贾母晕倒的事推到贾珹身上,但是邢夫人和贾赦虎视眈眈。
贾赦在贾母晕倒的第一时间就冲过来把贾珹抱在了怀里,轻声哄着,生怕贾珹被贾母的晕倒给吓到。
贾赦心里埋怨贾母早不晕晚不晕,偏偏珹哥在她身边的时候晕倒,要是给他的宝贝儿子吓到了可怎么办。
贾赦这宠儿子的模样,让王夫人不敢轻举妄动,她要是敢往贾珹身上泼脏水,这混不吝的大老爷说不定会怎么对付她呢。
而且大家眼睁睁的看着是贾宝玉把贾母给撞晕过去的,王夫人就是睁眼说瞎话,也会被别人拆穿,还不如先把宝玉身上的责任撇清。
荣禧堂内因为贾母的晕倒乱成了一团,丫鬟到处乱窜,这个拿盆那个拿毛巾。
有时两个丫鬟急匆匆的不知道在跑些什么,还会撞在一起。
看着这一片混乱的局面,贾珹毫无愧疚,反而觉得贾家的下人应该管教一下了。
贾母的晕倒是因为被吸收了太多的气运,身体承受不住,贾珹现在能看到贾母身上的气运。
一半是凝实的,另一半只能看到一个虚的轮廓,里面都是真空。
贾母是真的把一半分给了他,分给他的那一半儿就变成了透明的。
贾珹不合时宜的想到,气运分割的还挺均匀。
贾母丢失了这么多气运,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会非常倒霉,还会重病缠身。
贾珹在心里询问系统,[统哥,老太太不会死吧,一下子丢了一半的气运,这也太惨了。]
虽然嘴上说贾母惨,可是贾珹这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没有丝毫愧疚。
想到原来贾母对自己的忽视,贾珹甚至有点爽。
贾母偏心眼都偏到咯吱窝去了,对贾赦不好,对贾珹也不好。
所以贾珹对于吸收了贾母一半气运的事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有些窃喜。
从贾母这件事上他也得出一个结论,人是要避谶的,不能什么话都说,你随口一说的某句话可能就与别人形成了契约。
系统正掰着手指掐算贾珹现在的气运值能换多少东西,听到贾珹的问话,立即回答,[不会死的,老太太命硬着呢,气运降低不会影响人的寿命。]
只是活的不会那么开心罢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本来贾母应该享受荣国府最后的繁华,然后不受一点苦的死去。
但是没了一半的气运,往后的日子可能就不会那么舒坦了。
系统怕贾珹有心理负担,于是没有告诉他。
贾珹敷衍的笑了一下,[那就好,不然我心里会特别愧疚,祖母愿意把一半气运给我,她对我可真好。]
系统:[……]。
这老太太本来也不是真心的,系统想告诉贾珹不用愧疚。
功劳应该都是他的。
系统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深得父母和哥哥、姐姐的宠爱,他出来做任务,隐藏的保命小道具很多。
不然他当初被上一任宿主算计了,也不能这么顺利的逃脱。
帮助系统吸收贾母气运的小道具是契约符,在系统能量极度不足的时候,可以用来让别人把气运转给系统。
当初贾珹就是这样把气运转给了系统,让他顺利激活的。
但是系统只把这个契约符当做宿主和系统之间互相传气运的工具,没有开发隐藏玩法。
他认为不会有人无私的把气运让给另一个人。
同时启动契约符也需要在系统极度缺乏气运的时候,系统原本认为自己不会缺气运,毕竟他的宿主很善良。
结果贾珹戳破了系统偷气运的事,贾珹的气运,系统不敢随便动用了,现在系统的气运能量只是勉强维持生命。
于是契约符自己启动了,还把吸收的全部气运转给了系统。
系统之前跟贾珹说了不要太多气运,他也修改了程序,所以从贾母那里偷来的气运只有一成分配给了系统,剩下的都归了贾珹。
然后贾珹就有福了,阴差阳错的吸收了贾母一半的气运。
超品国公夫人的气运,一半也是很可观的,系统都馋的流口水。
但是他不敢动。
贾珹趴在贾赦怀里,嘴上满是对贾母的关心,“老爷,祖母这是怎么了?她不会有什么事吧?我好担心祖母啊。”
贾珹声情并茂,还憋红了眼睛。
贾赦拍了拍贾珹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没事,珹哥儿别怕,别怕,你祖母年纪大了,身体比较脆弱。
被你宝玉哥哥一撞就晕过去了,等一会儿大夫来了,给你祖母开点补药应该就没事了。”
贾珹拍了拍自己的小荷包,晃了一下叮叮当当响的银子,“老爷,我这里有银子可以给祖母买最好的补药,这样她就能快点好起来了。”
贾赦被贾珹的话说的心里软软的,他的珹哥儿真是孝顺,真是他的好孩子。
就连跟他关系一般的祖母他都如此关心,那对自己这个亲爹肯定会更好。
贾赦想到他老了也不怕没人养老了,贾琏他是指望不上了,以后还得指望这个小儿子。
贾赦在这边父慈子孝,王夫人听到贾赦的话,恨得牙根痒痒。
她刚才把贾母晕倒的事推到了贾敏身上,现在贾赦又把脏水泼回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王夫人把呆傻傻的贾宝玉搂在了怀里,吃力的抱起贾宝玉,“宝玉呀,宝玉,你快醒醒,你可别吓我呀。”
王夫人急的眼眶通红,还得腾出空来去说教贾赦,“大老爷,你可是宝玉的大伯,不能信口胡说呀。
老太太明明是大喜大悲后身体不好才会晕过去的,你怎么能说是宝玉错的呢。
宝玉这么小,只是轻轻的扑在了老太太怀里,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那时候老太太都没什么事儿。
你看宝玉担心老太太,都变得呆呆的了,大老爷你说那些话是想逼死宝玉吗?”
贾赦冷笑一声,一点都不给王夫人面子,“弟妹,你以为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吗?母亲之前还好好的,等宝玉扑到母亲怀里的时候,母亲脸色惨白一下就被撞倒了。
头还磕在了软榻上,大家都看着呢,你说不是贾宝玉撞的,那难道是我撞的?”
王夫人气的胸膛起伏,语气阴森森的辩驳,“大老爷,你不能看宝玉受老太太宠爱,因为嫉妒就往他身上泼脏水呀。
你这是想往他身上压一个不孝的名头吗?你这是要毁了宝玉的前程呀。
你跟一个孩子有多大的仇恨呀,心思竟然这么恶毒,老太太是最喜欢宝玉的,如果知道宝玉被你这么编排,肯定会不高兴。
再说以前宝玉经常和老太太玩闹,老太太却从来都没晕过,你家珹哥儿一来,老太太就晕了,说不定是命格相克呢。”
王夫人最喜欢搞一些命格论,贾宝玉从出生开始她就宣扬宝玉含玉而生,八字好有大造化。
包括贾元春正月初一的生日,也被王夫人宣扬将来是做贵人的命。
贾珹生下来呆呆傻傻,王夫人其实一直在传是贾赦不走正路,报应在了孩子身上。
王夫人认为贾珹就是命不好才会投胎到邢夫人肚子里,成了贾赦的孩子。
王夫人听贾赦说贾宝玉的不是,立即就口不择言的开始说贾珹八字有问题。
王夫人就差直说贾珹是灾星了。
这让邢夫人十分的气愤,她怒气冲冲的冲到了王夫人面前,恨不得挠花王夫人的那张脸。
“弟妹,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珹哥儿和宝玉是一天生的,你说珹哥八字有问题,那贾宝玉八字也有问题。
你这个当婶娘的心思可真恶毒,我家珹哥儿明明是有福气的,结果却被你说成和老太太八字相克。
如果没有我家珹哥扶老太太那一下,宝玉肯定把老太太撞的更狠,我家珹哥明明是福星。
要我说灾星应该是……”
邢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贾赦呵斥,“行了,说那些干什么?咱们家这些孩子哪个不是大富大贵的命,不然怎么能投生在荣国府。
如果命格不好,肯定投胎去外面做乞丐了,以后不许再说什么命格相克的话。
老太太这就是累了,身子有些受不住,鸳鸯、玻璃,你们两个好好照顾老太太。”
贾赦讨厌那些无意义的争吵,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继续陪着贾珹读书呢。
鸳鸯和玻璃听到贾赦的吩咐,恭敬的应下了,然后转身继续照顾贾母。
就在这时小厮带着气喘吁吁的大夫来到了荣禧堂,
大夫平稳了一下呼吸,给贾母把脉,然后他的眉头深深皱起,过了好一会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王夫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夫,我家老太太身体怎么样?你快帮我看看宝玉,他从刚才就不对劲。”
大夫摸着山羊湖摇头晃脑,掉了一大堆的书袋,大家有些听不懂。
像王夫人这种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人,更是听不明白大夫咬文嚼字。
脾气有些泼辣的翡翠忍不住抱怨,“大夫,您就说老太太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晕倒。
一句话给我们解释清楚,需要我们做什么?去哪里抓药?您给出个药方。”
大夫摸了摸胡子,慢悠悠的说道:“你家老太太气血不足,内里空虚,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好生将养。
突然晕倒可能是情绪起伏过大,以后你们尽量注意些,不要让她生气,我给你们开个养生的药方,你们去抓药吧。”
大夫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鸳鸯在一旁开口说道:“大夫,我们老太太一直吃着人参养荣丸,和您要开的药方相冲吗?”
大夫停下了写药方的手,“哦?既然家里有人参养荣丸,吃那味药就可以了,对于老太太来说已经足够了。
平时尽量吃些滋补一点的饮食,好生养着不要劳累,老太太的身体就会慢慢恢复。”
大夫给贾母诊断完也没有开药,只简单交代了让贾母好好休息。
王夫人这时让大夫赶紧看看眼神呆滞的贾宝玉,大夫摸了摸贾宝玉的头,然后说道:“贵公子受了一点惊吓,没事,睡前喝点安神汤就好了。”
王夫人的目光有些交集,“大夫,那宝玉为什么还是没有反应?他从刚才就不说话了。”
大夫摸了摸山羊胡,嘶了一声,“小公子,小公子?”
大夫这么一叫,贾宝玉好像才反应过来,眼睛也会转了,眼神也灵动了起来。
“太太,老太太怎么样了?”
王夫人听到贾宝玉说话,差点喜极而泣,“宝玉,你这孩子就是孝顺,老太太没事,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有些虚弱,平时注意保养身体就好了。”
贾宝玉这时隐秘的松了一口气,老太太没事就好。
大夫给家里人看过了病,就起身告辞。
王熙凤给平儿使了一个眼色,平儿送大夫出门,看到门外堵着臭袜子跪着的小厮和护卫,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
她到了门口给大夫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大夫掂了掂银子的重量,满意的离开了。
平儿往回走,看着那些被五花大绑的东院的护卫和小厮,觉得家里的大老爷又要闹事了。
她回去后就劝着王熙凤去里屋照顾老太太,王熙凤和平儿有默契,知道这是有事跟她说。
王熙凤听说了院子里的情况,直接找了个借口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她可不想当炮灰,大老爷她惹不起,姑妈她更惹不起。
大夫走后,荣禧堂里面气氛又好了起来,王夫人有些得意的看着贾赦,“果然老太太这病是因为大喜大悲,老太太是太过担心女儿了。”
贾赦哼了一声,“老太太没事就好,这样我也能放心了,只是我想知道,荣国府是不是穷的吃不起饭了,还是你苛待了老太太,老太太怎么能气血亏虚呢?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贾赦一点都不想放过王夫人,揪住一个错处就开始抨击她。
王夫人当然也不甘示弱,立马还击,“大老爷,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诺大个荣国府养了那么多人,虽然不至于穷,但也要精打细算的。
但是老太太那里从来都是能得到最好的照顾,这些事鸳鸯、翡翠他们都知道,就是短了谁也不会短了老太太的吃用。
如果大老爷你有孝心,下次就少买一些扇子、古董,也体谅体谅我管家的不易。
咱们荣国府礼尚往来,一大家子吃穿用度哪里不需要钱呢?现在老太太身体虚弱,需要更多的钱给老太太买补品。”
王夫人反将一军,想要削减贾赦的用度,可贾赦能让她如愿吗?当然不能。
本来他用的就少,还想从他手里省钱,绝对不可能。
整个荣国府都是他的,他作为荣国府的主人已经没有了地位,金钱是绝对不能少的。
再说他的宝贝儿子绝对不能跟着他吃苦。
贾赦冷笑了一声,“弟妹,要说家里花销大的,应该是二弟吧,他养了那么多没用的清客,哪个不是拖家带口白吃白用荣国府的。
咱们这里哪是荣国府呀?这是善堂吧。养了那么多废人,不如把那些人清出去,能节省一大笔开销。”
贾赦说的话很有道理,王夫人差点无言以对。
其实王夫人早就看贾政的那些清客不顺眼了,天天霸占着贾政,谄媚巴结,没一个有能力的。
虽然她看不上,但是不能让贾赦得逞。
于是王夫人嘴硬的辩解,“大老爷,您不出去交际,也不当官,不知道养清客的重要性,二老爷养着这些人很有用。”
怎么有用,王夫人说不出来,但是不耽误她暗暗讽刺贾赦天天窝在家里,没有本事。
贾赦听懂了,却一点也不生气。
贾政比他出息一点,也没出息到哪里去,他不羡慕,一个五品小官有什么可羡慕的。
贾赦冷着脸,把贾珹送到邢夫人身边,准备火力全开,大干一场了。
贾珹看贾赦这样就知道有好戏看了,门外那些不称职的下人还没有处理。
看来便宜老爹这是要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