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未挑一件,不得离场
“非我眼力过人，只因你未曾触及古董灵绘瓷壶罢了。否则，你也能察觉其异。”林奇轻笑：“说来，还是我运气较好。随手一拿，便是光绪年间的印记。”
\这真是难以断定啊。\ 余飞白苦笑，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就算亲眼见了标记，或许我也会像冯老您一样，认为那是来自异世界的仿制品呢。\
这时，沉默寡言的丁洋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神秘：\你说这是真品，有何凭据？光凭你一句话，我们便要深信不疑吗？\
\凭据就在我们自己的双眼之中。\
林之依旧保持着沉默，余飞白却按捺不住，怒气勃发，语气中充满了魔力：\我说，你这家伙，莫非来此就是为了找茬？这些内绘壶是来自古代的神器，难道还不够珍贵吗？\
\我只是陈述不容忽视的事实罢了。\
丁洋淡然回应，声音如同寒冰：\我不担心其他，只担心你们看走了眼，再让冯老空欢喜一场。\
\绝无可能出错。\
余飞白哼了一声，坚定地保证：\若这些物件是假的，我愿以古董界最高价买下所有。若是真的，你也无需付费，只需面对我们大声宣告三次，你有眼无珠即可。\
\哼，真是乏味。\ 丁洋冷哼一声，毫不在意。
余飞白见状，顿时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害怕了，怕输了？既然如此，就别摆出那种高人一等的姿态，只会令人反感……\
看着余飞白的过激言论，林之立刻出言劝解：\飞白，别太激动。\
当然，一旁的任老面色也颇为不佳。不仅因为余飞白的话语，更因为丁洋的举止和他身上流露出的那种傲慢之气，这让任老极为不满。
任老深知，这是丁洋的学识背景所致。正如余飞白所说，丁洋在莱宾美术学院的留学经历，让他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习惯。对于国内的同行，甚至师兄弟，他始终抱有轻视的态度。
因此，任老试图压制他，期望能磨砺他的性格。然而，效果并不显着。即便任老在场，丁洋的傲慢依然如故。如果任老不在，他会变得更过分吗？想到这里，任老皱紧了眉头，开始质疑他收丁洋为关门弟子的决定是否过于草率。
此刻，察觉到气氛变得尴尬，冯老连忙开口，有些犹豫地说道：\实话说，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林之小友，你说这些都是古董，不会只是为了让我开心吧？\
\冯老，若您心存疑虑，大可请人鉴定。\
林之微笑道：\正好，我知道蜀都有一家拍卖行，正在筹备一次盛会。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帮忙联络。我相信那家拍卖行的负责人会很高兴派出专家为您鉴定。\
\没错。\
了解到林之提及的是哪一家，余飞白也跟着笑道：\那家拍卖行正愁找不到足够的珍品呢。一旦他们看到冯老家的这些瑰宝，肯定会竭尽全力说服您将它们交给他们拍卖。\
\可是，我当初购买时，他们都说这是现代的艺术品。\
冯老看着两人笃定的表情，心中也多了几分确信，但更多的是困惑……
\在神秘的工艺品世界里，层次之分更是微妙无比。\ 俞飞白轻轻摇头，纠正冯老的看法：\您以为内画壶皆由灵指绘制，但这并非定论。如今，魔导技术盛行，连内画壶中也有采用影像复制魔法创作的伪造品。\
\以影像复制制成的内画壶，属于最低阶，画意呆板，缺乏灵魂，仅值数十枚银币。真正的手绘之作，至少价值数百乃至数千枚。至于最高级别的，必是大师的神来之笔。\ 他感叹。
俞飞白续道：\大师倾心之作，因其独特的魔法工艺和精致的艺术韵味，被誉为天工开物般的奇幻瑰宝。在交易市场上，其拍卖价常高达数十万枚金币。\
\当然，尽管大师的内画壶精品比古董内画壶略失古朴之韵，但大多数收藏家仍然对其钟爱有加。\
此时，俞飞白问：\冯老，您当初购置这些内画壶，花费几何？\
\不昂贵，也就数百上千枚银币。\ 冯老迷茫地回答：\都是在工艺品商店购得的。\
\可不对，古董内画壶不应出现在普通的工艺品店中。\ 俞飞白皱眉，困惑不已。
林之沉思片刻，忽地笑道：\冯老您自购的内画壶无疑是工艺品，但他人赠送的，恐怕另有乾坤。\
\嗯！\ 俞飞白眼前一亮，点头赞同：\此言甚是有理。特别是家人为了祝寿所赠的那一对内画壶，显然真假参半。那幅描绘福禄寿三仙的，林之已鉴定为古董；而描绘您半身像的，则显然是现代工艺品的杰作。\
冯老顿时领悟，眉头一皱，随即快步走出书房，走向客厅拨通了电话。
几分钟后，冯老回到书房，满脸难以抑制的欣喜。此刻，众人无须他开口，也明白了事情真相：林之又猜对了。
冯老未待他们发问，便笑着斥责：\那不肖子孙，竟敢欺瞒于我，勾结他人设局。说是工艺品，实乃古董珍品。\
\哈哈，冯老弟，这不是欺骗，而是深情孝心的流露啊。\ 任老同样乐不可支。
\他们只是害怕你会责备他们浪费了金钱，才不敢直言。\ 任老继续说道。
\但他们也不能一直瞒下去。\ 冯老心情大好，嘴上依旧抱怨：\万一我不慎丢失或打碎了，岂不可惜？\
\所以，不会只有一个人送礼。\ 任老含笑回答：\你的学生们，从未忘记过你这位老校长。\
\心意到了便足矣，何须如此贵重的礼物。\ 冯老摇头，脸上洋溢着喜悦，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对于误购苏东坡字帖的沮丧，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冯老，你也不必太过谨慎。\ ...
此刻，林之笑道：“秘境绘壶的坚韧，远非表面那般脆弱。除非刻意撞击，即便是自桌面跌落，亦难见裂痕。当然，平日妥善照料必不可少。若能时常把玩，壶身自会更加温润如玉。”
冯老郑重其事地铭记于心，握紧林之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林之贤侄，多谢你了。若非你的提醒，我竟不知外界欺诈之徒横行，家中亦难以安宁啊。”
最后一语，虽带戏谑，却透出真挚。
正此时，冯老忽然一拍额头，似乎想起一事，急切道：“对了，我记起来了，鉴定需支付相应代价……”
“冯老，你这是开我玩笑呢。”林之忙回应：“我并非专职鉴宝师，仅是来做客，顺手帮你鉴定几件物品，何谈报酬。”
“对，不提金钱，提钱便俗了。”冯老点头称是，眼眸一转，随即拍手指向一堆古董秘境绘壶，笑眯眯地说：“正好，你也钟爱秘境绘壶。这些都是你鉴定出来的，那就请你挑选一件作为纪念吧。”
“冯老，不必了。”
林之自然婉拒：“这些物品皆是你家人和弟子的心意，我怎能接受。”
“他们的心意我会铭记于心，但既然赠予我，便是我的了。所以，现在我要将一件赠予你，这是我心意，你不能拒绝。”冯老语带执着。
林之哪好意思应允，连连摇头示意推辞。
冯老却显得颇有坚持，紧握林之的手臂，执意要他选一件。
如此一来，局面陷入胶着。
齐庆国见状，旁观许久后开口道：“冯老，既然林之不愿，那就算了。年轻人尊敬长辈，帮助长者是应当之事。”
“尊敬长辈固然重要，但也有一说，受人之惠，不可推辞。任兄，你说是吧。”冯老坚持己见，还请来任老助阵。
“确实如此。”任老笑道：“若非林之，这些古董秘境绘壶恐怕将埋没尘埃。按常理，冯老弟理应有所回馈。”
“正是。”冯老点头，豪气地警告：“今日，你不选一件古董秘境绘壶带走，休想离开此宅半步。”
“冯老，不至于吧。”
林之苦笑不已：“强买强卖倒是听过，这硬送的还是头一遭。”
“以往未曾耳闻，今日就让你见识一番。”冯老笑道：“年轻人，做事要爽快，别婆婆妈妈的，这般扭捏。再不选，我可要说你虚伪了。”
“好吧，我选一件。”
林之摇头笑道：“不过，到您府上做客，白吃白拿，这样的事我做不出。不如这样，我们交换如何？”
“交换？”冯老略显惊讶：“换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以物易物，这在我们的珍宝界是常见的交易方式。\林之微笑着，他的右手在衣袋里轻轻摸索，拿出了那条清代翡翠鱼。这枚翡翠鱼经由林之的独特法力净化，褪去了岁月的尘垢，重焕晶莹剔透的光泽，其品质无可挑剔，一眼便知非凡品。
\不可，不可。\
冯老摇头道，\我是要向你表达感激，怎能收你的宝物。\
\这话也正是我想说的。\
林之笑容依旧，\仅仅替您鉴定了一番，便索取回报，岂不是让人笑话。恐怕出门后，就会有人背地里议论纷纷，甚至恶语相向了。\
话音无意，听者有心。
丁洋闻言，心中刺痛，脸色瞬间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