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给我上
“兄弟，如何，我没有欺骗你吧。”
见林之失态，六哥并未起疑，反而得意洋洋地说：“瞧这画作，还有这印记，绝对是无价之宝。”
“没错，真是宝物……”
林之的目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微光，他伸手轻轻拂过画卷上栩栩如生的魔法荷叶、梦幻莲花、灵动的小精灵虾和繁茂的幻境水草，还有那象征着艺术家魔力的张大千与齐白石的灵印。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信这不是梦境中的幻觉。
“历经千辛万苦，竟在此处得之。”
林之狂喜不已，却强迫自己保持平静，压制内心澎湃的情绪。然而，眉眼间难以掩饰的欣喜之情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来。这是人之常情，任何人在发现奇珍异宝时都会如此。若无此表情，反倒显得可疑。
此刻，林之恨不得将两人推开，夺回画卷。但看到满脸横肉、身躯壮硕的六哥，林之明智地放弃了冲动。并非畏惧武力不及，而是担心在争斗中不慎损毁了这幅《荷莲虾趣图》。
“朋友，你可看清楚了？”
六哥焦虑起来，催促道：“这绝对是真品，价值连城。”
“的确是一件宝物，我决定要了，你们说个价吧。”林之心中权衡，决定采取最稳妥的方式，先稳住两人，拿到画卷后再做打算。
闻言，六哥和瘦子脸上堆满了笑意。短暂交谈后，六哥伸出三根手指坚定地说：“朋友，我们要这个数目。”
“三千万金币？”林之皱起眉头。
六哥和瘦子愣了一下，接着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兴奋，疯狂地点着头。
“那我们就无需再议了。”
林之反而变得从容，坐在椅上，抱臂道：“张大千大师的魔法作品固然珍贵，但你们要价过高，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事实上，林之能猜到，六哥伸出的三根手指代表的是三十万或三百万金币。他故意报出天价，是为了让两人误以为他是容易被骗的冤大头。这样一来，他们必定会认定自己，不会轻易带走画卷。
果然，看到林之的报价远超他们的预估，两人无法再保持镇定。即便林之已表明无力购买，但他们并不愚蠢，自然明白这是谈判的策略。更何况，即便最终交易价不是三千万金币，恐怕也会远高于他们的预期。
想到这里，两人连忙低声商量起来。
片刻后，六哥笑得灿烂，轻声道：“朋友，我们商量过了，觉得三千万确实过高。所谓初次相识，下次相知，缘分让我们再次相遇。所以，我们决定适当降低价格，就当是结交你这位朋友了。”
“能便宜多少？”林之问。
“两千七百万金币。”瘦子小心翼翼地说：“你看如何？”
“还不够。”林之毫不犹豫地摇头，然后悠然地说：“你们要不要听听我的出价呢？”
\我的朋友，你愿意为此付出何种代价呢？\六哥问，眼中闪烁着一丝奇幻的期待。如果林之愿意支付二千万金币，不，即便是千万金币之一，他也会\勉强\同意交易。
\就这个数。\林之轻轻伸出一个手指。
\一百万金币！\
六哥与瘦子看到这个手势，同时发出惊叹，不知是惊喜还是失落。
\你们误会了。\林之摇头纠正：\我说的是一万金币……\
\什么！\
听到三百万金币与一万金币之间的巨大差距，六哥和瘦子立刻变了脸色，显然不满。他们并不知道，这是林之精心策划的圈套，目的就是要激发他们的强烈情绪，使他们的心神动摇。
此刻，林之准备掀起桌上的画卷，迅速离开这个神秘的茶馆。对于六哥和瘦子这两个毫无戒备之心的小角色，林之并未放在心上。他只需安全地带走画卷，再到法师塔详尽描绘，这两人的逃亡生涯便开始了。
不料，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了林之的精心布局。他正欲起身，手机的振动吸引了六哥和瘦子的注意。林之只好顺势站直，从腰间的魔法口袋里取出手机，再次坐下。魔法口袋狭小，坐姿不便取物，林之的举动看起来并无异常，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见二人并未生疑，林之暗自松了口气。低头一看，来电显示是俞飞白的名字，他顿时恼火，为何俞飞白要在关键时刻打扰他的计划。
虽然生气，但俞飞白的来电让林之灵光一闪，他按下接听键，不等对方开口，抢先说道：\飞白，我现在在跨越凡尘的古玩集市，一会儿记得带足金币过来。\
\怎么回事？\
果然，俞飞白疑惑地追问，忘记了自己打电话的初衷。
\你还记得我们在跨越凡尘茶馆遇到的那两位勇士吗。\
林之平静地说：\现在，这两位勇士带来了一幅大千大师的‘荷花虾趣图’给我鉴定，我确信是真迹，打算购入。然而，价格相当昂贵，单凭我一人难以承受，所以我需要你的援助分担一些费用。\
\嗯……\
俞飞白沉默片刻，才问道：\你确定是‘荷花虾趣图’？\
\绝对确定。那些小虾和水草的画风，与齐白石大师的神韵如出一辙。\林之语重心长地回答。
画卷上的齐白石印章是他的艺名而非本名，且题跋多为古老的符文，书写随意，六哥和瘦子文化程度有限，无法完全解读。他们可能仅识得张大千几个简单的符文，因此误以为画卷是张大千单独之作。
正因如此，林之才能如此安心地向俞飞白暗示这个秘密......
\理解了，我立刻就到。\ 余飞白并非愚钝之人，实则聪颖过人，一语便能洞察玄机。言毕，他未再多言，迅速结束了通话。
林之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魔晶通讯器。
与此同时，六哥与瘦子从魔法的迷幻中渐渐苏醒，暗自懊恼自己的急躁。
交易本就是如此，高开低走，讨价还价。林之出价一百万金币，明显是在试探底线，这在奇幻世界中稀松平常，无需大惊小怪。
六哥自觉失了分寸，恐怕已被林之轻视，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冷着脸说道：\我说兄弟，我们可是诚意满满，而你却不够大气。\
\何以见得呢？\ 林之微笑回应，乐于六哥产生误解，以此争取时间。
\我出价三千万金币，你只给一百万，这不是贬低人吗？\ 六哥理直气壮地说，完全忽略了那三千万的报价是他自己先提的。
\这位...六哥，没错吧。\ 林之轻轻摇头，道：\你应该了解，张大千大师的作品价值各异。若是精品，几千万金币自然不在话下。但这幅《虾趣图》仅属普通之作，我出价一百万相当公道。\
此时，六哥不再动怒，因为他意识到林之越是贬低画作，越说明他渴望购入。六哥在乡间收购古董时也曾用过此计，故自信掌握了林之的心理，毫无焦虑。
六哥镇定自若，自信满满地说：\兄弟，直话直说。东西是否真品，你我心里都有数。砍价没问题，但不能太过，否则谈崩了，各自散去。我们还可以另寻买家，但兄弟你就与此宝无缘了。\
话音刚落，六哥猛然起身，拿起画卷做出离开的姿态。
\别呀。\
林之适时显出一丝紧张，连忙伸手阻挡，恳求道：\凡事好商量，咱们慢慢聊，总会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
瘦子也在一旁机智地调解：\六哥，既是朋友，就给他一个机会。\
\说得对，六哥请坐，来，喝杯魔法茶。\ 林之姿态放低，尽显谦逊。
\看在你上次够朋友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计较了。\ 六哥顺势坐下，晃动着茶杯，跷起二郎腿，说道：\不过，做事要对得起良心，谈买卖更要坦诚相见。你若无诚意，也怪不得我翻脸……\
\是是是……\ 林之连连点头，心中却冷笑。这两个菜鸟竟与他谈良心，实在荒唐至极。
如此这般，拖延了近十分钟，林之与六哥在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万金币之间周旋，每当六哥不耐烦，林之就松口加价，重新吸引他对价格战的注意力。
\林之！\
突然，余飞白的声音传来。
\这家伙，总算来了。\ ...
林之轻轻舒了口气，笑容洋溢地起身示意：“就在此处。”
“是梵高的‘梦幻虾趣’吗？希望这不是伪造的。”
此刻，俞飞白慵懒地踱步而来，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疑惑神情。
“我这位同伴可是富可敌国，只要他看中，你们的开价绝非问题。”林之低语道，“不过，他性格傲岸，你们得稍加忍耐一下。”
六哥与瘦子并未怀疑，毕竟上次他们已见识过俞飞白的脾气。当然，为了数百万的金币，让他们装作谦卑之态也在所不惜，何况只是面对些许傲慢。
俞飞白更是毫不客气，走近便径直伸手索求：“把宝物拿来看看。”
六哥和瘦子立即配合，恭敬地递上了那幅画。
“速速……”
“速速动手，将他们拿下！”
此时，俞飞白握住了“梦幻虾趣”，瞥了一眼，随即挥手下达指令。
“咻咻咻……”
瞬间，六哥和瘦子还未反应过来，茶馆的四面八方，跃出了七八名肌肉虬结、身手矫健的青年。紧接着，在这些人的围攻下，六哥和瘦子毫无抵抗之力，立刻被制服在地，像拧麻花一般。
“啊啊啊……”
转眼间，二人被摆成了各种奇异姿态，宛如被擒的魔兽，口中发出阵阵哀嚎。
林之无暇顾及这两名可怜者，抹去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后，笑道：“飞白，我还以为你不理解我的暗示，或者为了展示英勇，会独自前来呢。”
“哼，对付两个小毛贼，何须我亲自动手。”俞飞白不屑一顾，傲气十足。
与此同时，俞飞白也疑惑道：“你呢，虽然身躯不算强壮，但应该也有些武艺，怎么会对这两个家伙心生畏惧，畏首畏尾，等着我来解围。”
“打倒是容易，但如果弄破了画卷该怎么办。”林之解释道，“况且，我真的没本事同时保护画卷和对付他们两人。你带人来更好，直接把他们都抓了，省去许多麻烦。”
“这两个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上次若非你阻止，我早就派人来教训他们一番，再把他们丢进幽暗地牢改造。”
俞飞白脸上带着如愿以偿的微笑，却又皱眉问道：“对了，这幅画卷不是任老的珍藏吗，怎么会落到他们手上？”
“此事说来也巧。”
林之连忙将冯老家被盗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俞飞白。
“什么？冯老家刚被盗，你就抓到了窃贼，你真是福星啊！”俞飞白闻言，惊讶不已，二话不说掏出手机让林之选号码。
“干什么？”林之不明所以。
“彩票呀！”
俞飞白理所当然地说：“快帮我挑几个数字，今天我非要中个大奖不可。”
林之感到一阵无语，又觉得今日的奇遇宛如神迹，恐怕是在丁洋处受挫后，上界的精灵王怜悯，赐予了他这份好运。
随后，经由俞飞白半玩笑半认真的催促，林之无可奈何地随意指了一个数字序列。俞飞白欣喜若狂，真的立刻用魔法通讯器联网下了赌注。
目睹这一切，林之不知该如何评说，苦笑摇头。他望着被制伏在地，痛苦扭曲着脸的六哥和瘦子，心中也渴望了解他们是如何从冯老家窃得那幅神秘画卷的。但他明白，协助魔警捉贼尚可理解，私自审讯嫌犯则太过越界。
一则，他并无此种权力；二则，他已经为找回画卷立下了大功，若再包揽后续事宜，只怕会引来诸多不满。
想到这，林之放弃了追问的想法，拍了拍俞飞白的肩，笑容满面地说：“走吧，我们现在就去眉山，给冯老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的。”
俞飞白点头，又挥手吩咐：“把这两个家伙带走。”
一声令下，七八名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轻松地扶起六哥和瘦子，押送着他们离开了茶馆，推入一辆神秘的战车上。
附近的路人目睹这一幕，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见状，俞飞白忙上前大声解释：“大家别误会，这两人是贩卖伪物的骗子，竟用一件假货骗了我数十万金币，今天非教训他们不可。”
众人闻言，半信半疑。
不过，人群中似有人识得六哥和瘦子，因此对俞飞白的话有些相信了。
“那不是老六和猴子吗？整天拿着假古董糊弄人，今天总算遭报应了。”
“没错，看来是惹到军队里的势力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脱层皮算轻的，可能要坐牢，估计多年后才能出来……”
不久，随着林之和俞飞白的离去，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即便是一般民众遇上此类事，恐怕也没人敢出面指责。
如今更不可能为了两个有黑道背景的小混混，得罪几位军人。
而这件事流传开来后，仙渡桥古玩市场上，神奇地消失了近三分之一的摊贩，直至两三个月后，才敢再次摆摊营业。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林之和俞飞白并未预料到，他们的行为竟会在古玩市场引起轩然大波。一路上，他们心情愉悦，几乎一路欢歌，再次来到了眉山。
驱车抵达市第一医院门前，让几位年轻士兵看守六哥和瘦子。接着，林之拿着画卷，与俞飞白一起，轻车熟路地走向冯老的病房。
此时，房门虚掩，隐约传出交谈声，林之并未在意，径直推门而入，笑容满面地道：“冯老，瞧我给您带来了什么……”
踏入房间的瞬间，林之愕然驻足，只因原本空旷的空间中凭添了六七个神秘身影。其中，一位中年男子正坐在魔幻床榻旁，与冯老进行着神秘的交谈。世界本就充满了对立，林之觉得这些人陌生而疏离，然而他们又何尝不是将自己与俞飞白视为未知的闯入者。
正当有人皱起眉头，准备发出警告之际，冯老轻笑出声，打破僵局：“林之，你早上刚来过，怎么又来看望我了呢。”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长子，得知我在这片灵界之地修养，特地从粤省的传送门赶来探望我。”
随着冯老的介绍，床边的中年人起身，脸上浮现一丝微笑，点头道：“林之，这段时间父亲时常提及你，谢谢你愿意跨越结界来看望他……”
冯老的儿子看似热情，但林之总觉得他的言辞间带着戒备和刻意的距离感，似乎在防范着什么不祥之事。
“他应该是秩序守护者的一员，职位应该不低……”
俞飞白悄声一语，让林之豁然开朗。
置身于秩序的行列，免不了权谋争斗，因此看人时总会不自主地揣测对方接近的动机是否暗藏玄机。
“冯辉，这不是你的审判室，别用那种态度对人。”
了解儿子如冯老，他毫不客气地呵斥了一句，接着微笑着说：“林之，别理他，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在边陲守卫太久了，看谁都像是试图穿越禁界的邪祟。”
“边陲守卫？”林之略感惊讶，对冯辉点头示意，没有介怀。毕竟，作为子女，他能理解冯辉的忧虑，无非是担心冯老会因一时迷茫被欺诈。
这样的担忧并非毫无根据，正如苏东坡在《陈情表》中的遭遇所示。因此，尽管林之对冯辉将自己归入别有用心的欺诈者行列感到不满，但他看在冯辉的一片孝心上，选择了宽恕。
这时，冯老好奇地问：“对了，你说带了什么好东西给我看？”
“冯老，您坐稳了，这东西您一看，保管震惊无比。我觉得最好请来治疗师在旁守护，以免您的心灵受到太大冲击。”林之半开玩笑地说。
冯辉在一旁微微蹙眉，忍不住开口：“如果是令人不安的东西，就别让父亲看了。”
“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冯老动怒，斥责道，“你听不出来林之是在开玩笑吗？”
“爸，我也是为了您好。”冯辉颇为无奈，低声说，“治疗师说你现在需要静心休养，承受不住强烈刺激。”
“我都已经从生死之间走过一次了，还会怕什么刺激。”冯老嗤之以鼻，随后伸手推开冯辉，挺直身子说，“林之，把东西拿来看看。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何物，能令我昏厥。”
\冯老，失而复得，此物您需妥善保管……\与此同时，林之不再隐瞒，从身后缓缓展开隐藏的卷轴，将其呈现于冯老眼前。
\这……\
瞬间，冯老双目圆睁，犹如被魔力定住，全然失神。幸亏，这状态仅维持片刻，否则冯辉又要担忧不已。
正当林之疑惑冯老是否受神秘力量影响时，老人枯瘦的身体突然爆发出惊人活力，如疾风般从林之手中夺过那幅画卷。
画卷的丝线未结，冯老轻盈展开，低头一瞥，熟悉的荷叶、莲花、小虾和水草跃然纸上，他顿时激动得全身颤抖。
\父亲，您怎么了？\冯辉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画，那丢失的画……\冯老声音微颤，仔细抚摸，激动交加：\没错，就是它，真的是那幅画。\
\什么情况？\
冯辉闻言，非但未露喜色，反倒神色严峻，警惕地注视着林之，低沉发问：\为何此物会在你手中？\
起初，林之一笑置之，轻松回应：\说来也是天意，那偷画的愚贼竟找上门来销赃，正巧撞到枪口上，他们咎由自取……\
\贼人何在？\
冯辉追问，眼中充满疑惑。林之察觉到不对劲，皱起眉头，仿佛冯辉在质疑他是贼中贼。
林之的猜测没错，冯辉的确怀疑，这丢失与找回画作的戏码，全是林之一手策划。更何况，愿意归还价值千万的宝画，他所图的必定更为惊人。
用心险恶，图谋不轨！
此时，冯辉的脑海充斥着各种阴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