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明天充满新的期待
作为小镇最好的酒店，它坐落在河畔。
但他并未回酒店，不久后拦下一辆经过的出租车，前往宴会地点。
宴会一如既往，只是被围住的感觉并不好，耳边充斥着“请多关照”的问候。
饮了些酒，随意闲聊，试探了市长等地方高层的态度，铭修发现他们似乎对诅咒一无所知。
是超出了常识而不屑一顾，还是刻意隐瞒？
铭修不在意，这只是开始，初次会面而已，他并不着急。宴会结束后，取回前台的傀儡，他返回酒店。
虽然宴会上无甚收获，但今日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从见崎鸣那里，他清晰得知了诅咒的详情和那个绝对保密的“规定”。
第二十四章 无形之物
“明日，或许会有新的收获。”
趴在窗边，凝视着照亮天空却毫无温度的冷月，铭修对明天充满新的期待。
说实话，夜见山市这个小镇过于昏暗，大多数地方仅维持最低照明，许多路灯闪烁不定，建筑和公共设施大多剥落褪色。
整个小镇，整体给人一种阴冷和诡异的感觉……
在幽冥的夜见山市，铭修早已向当地的城主探寻过此事，城主以偏远之地电力匮乏、财力有限为由，解释道这里必须节省每一丝魔力，因此选择了微弱的魔石灯盏，只求维系最基本的能量消耗。那些忽明忽暗的街灯，是因为古老城镇的魔法线路破损，但因财政枯竭，修复之举一直搁浅，只能勉强保障交通要道的照明。建筑和公共设施的剥落色彩，也是这贫困现状的写照。
即便如此说辞，又有谁会相信？尽管地处偏僻，夜见山市作为一个人口至少五万的城市，不至于连修复魔法线路的钱都没有，恐怕这些经费都被某些人暗中挪用了。不过，此事与铭修无关，他不愿自找麻烦，没有确凿证据，他也不愿插手。
......
次日，经过一夜的休憩，铭修偕同五名一课的魔导警探，踏入了夜见山北中学。
与一个月前的深夜不同，此时的校园并未笼罩在阴森之中，唯有校门外的铁栅栏布满了锈蚀的痕迹。最引人注目的是三座连接一体的魔法教学楼，呈U型分布，两侧高耸，中间低矮，中间的仅有三层，两侧却是四层。中庭位于三栋楼的中央，那里有一个由魔法石围砌的方形水池，配以八张蓝色的魔法石椅，满地金黄的落叶让这仍在运作的学府显得有些荒凉。
五月的天，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落叶？或许是魔法果树所致。然而...
那三座教学楼的外壁，魔法石砌筑的墙体斑驳剥落，虽然看上去稳固，却透出沧桑的气息。附近，还有一座比三座教学楼更显年代感的两层木制建筑，那应是古老的学舍。与校园内的其他教学楼相比，旧学舍显得更为陈旧，木质墙体边缘油漆剥落，一条条如同斑马的纹路清晰可见。
二楼的所有教室窗户都紧紧关闭，远处可见一些木板代替破损的玻璃，钉得严严实实。从外观上看，这旧学舍最适宜成为鬼魅出没之处，晚上更是充当鬼屋的角色，为校园的奇异传说增添了恐怖色彩。一楼的窗户并未封闭，内里摆满了魔法书籍的书架，从其他窗户中窥见的物品，铭修推断那一层仍在使用，设有图书馆、艺术室，其余用途不甚明确，也无法仅凭窗户判断。
穿过大门，步入被教学楼环绕的中庭，这里种植着诸多绚丽的花坛。几处花坛中盛开着金黄的玫瑰，在春风吹拂下摇曳生姿。不远处的魔法操场，一些学生正在上体育课。身着白色魔法运动服和蓝色魔法短裤的学生绕着操场跑步热身。晨露微寒，阳光却暖，然而操场上只有二十多名学生在活动，显得颇为冷清。
操场的一角，两个少年并未穿运动装，而是穿着校服坐在北边树荫下的魔法石椅上。戴眼镜的少年铭修并不认识，另一位清瘦而秀丽的少年，比一般女子还要柔弱，铭修却有些印象。他曾见过对方一次，上次来夜见山时，在市立医院，正是这个少年在他心情低落时阻止了他抽烟。
铭修无暇关注一个病弱的少年。在学生们好奇的目光下，他带着人进入了教学楼。在对这里熟悉的一课二系队长堀井拓己引领下，找到了三年三班的班主任久保寺绍二。
久保寺绍二是一位看似温和但不太可靠的中年男教师，听说教授的是魔法语言课程，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那个班级的班主任，且是传播\规则\的人。
铭修没有参与询问，两名一课的普通警探已知此事，他们负责审讯。说实话，铭修来到这里并无太多必要，只是随便看看现场而已。接着，在堀井拓己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事发现场的走廊。
理所当然，走廊中早已没有了血迹，每级台阶都刻有三条防滑的魔法槽，然而，这些金属槽遇水反而更滑，但问题并不在此...
\那、那个...你好吗？\
突然，楼下转角处，那位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出现了，怯生生地向他们打招呼。大概是看到一群穿着正装的人进入学校，感到好奇便过来查看。此事铭修并未通知当地警署，而一课的警探鲜有佩戴徽章的习惯，就算被视为黑暗势力也属正常。
\啊！\
铭修猛然抬头，看向少年，少年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因害怕后退了一步。那脸上的刀疤，此刻真似黑暗势力一般。
然而，少年的眼中虽满是恐惧，胆小而畏缩。铭修一眼便能猜出他优柔寡断的性格，好奇心却重，否则也不会靠近，而是选择避而远之。
\不必害怕，我们是魔导警探。\
铭修起身，看向少年，示意堀井拓己出示警徽。
\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叫什么名字？几年级几班？\
\是、是的！我是三年三班的，榊原恒一！\
\....三年三班？\
铭修未留意那看到警徽后过度紧张的少年，只是低声嘀咕了一句。但这少年是三年三班的，那跑步的班级岂不就是三年三班？那么见崎鸣为何不在？
\见崎鸣，是你们班的吗？\
\您说的是...见崎...鸣...吗？\
少年榊原恒一听闻此名，愣住了，重复了一遍，显然对铭修如何知晓见崎鸣感到诧异... 第二十五章 奇诡的见崎鸣
“....非世间之物？”
“正是，据说如此。”
“听谁说的？”
“同窗敕使河原。”
“能否劳烦你...不，引领我们去找他？他此刻应在操场上上体育课吧？”
新的谜团浮现，那所谓的非世间之物吸引了铭修的目光。原计划唤来榊原恒一，但铭修转念，决定亲自去寻。
这么做可缩短对方思索时间，减少其策划对策的可能，以获取最纯粹的情报。
尤其在此地已无所见，再无可观之处。考虑到榊原恒一的举动可能导致自身困境，担忧他因背叛同学而孤立，铭修并未让他引路，仅凭其描述了敕使河原的容貌，便携人前往操场。
四位身着黑衣的男子踏入人群，立刻引起学生们的注意。体育老师迎上前，铭修身旁的警员亦即时靠近，亮出证件先声夺人。
“我们是执法者，需询问您的学生敕使河原，望配合调查。”
“找我的学生？执法者？为何未曾见过你们？”
“我们是......”
“等等。”
未等警员解释他们属第一调查课，铭修即刻打断他。
“难道此位老师，识得夜见山所有执法者？”
“不……只是昨日前来的是警察，今又来不同之人，故感奇异罢了。”
“原来如此。”
“是的，仅此而已。”
“....请带敕使河原来。”
无视略显古怪的体育老师，铭修转向堀井拓己。堀井立刻领命，从停止跑步的学生中找出一名黄发，看似活泼或轻浮的男生，将其带到面前。
被警察突访，学生显得紧张不安，不断看向身旁熟悉的教师。此时，铭修却对体育老师说话，而非学生敕使河原。
“请回课堂，不必顾虑我们，我欲与此生单独交谈。”
“呃，我.....”
体育老师犹豫，不知如何拒绝，只得离开。待学生孤立无援，紧张四顾时，铭修缓缓开口。
“....你便是敕使河原吧？”
“是、是，我就是！警官先生，我应该没......”
“不必忧虑，你无过，我亦未怀疑，只有些小疑问要问，比如......”
接着，铭修并未直接提及榊原恒一所言，而是先问起见崎鸣，巧妙地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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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
对三年三班班主任久保寺绍二的询问结束，铭修也完成了对敕使河原的问询。尽管敕使河原试图保密，但在铭修面前无法隐瞒，一番警告称其包庇罪行，如不坦白，必将带回警署详谈。
敕使河原随即如倒豆子般道出所有知悉，关于见崎鸣的情况，铭修大致明了。
敕使河原口中的“非世间之物”，其实是解除诅咒之法。昨日见崎鸣未完之言，诅咒的形式是班级多出一人。这多余之人，称为“无存者”，即“逝者”。
无人知晓此对策由何人提出，但先辈学生发现有效之法，实行后可避开灾厄，免于不断有人逝去的灾难。
以替代新增的“无存者”，使另一人变为“无存者”。恢复班级原本人数，只要在概念上符合人数，当年的“诅咒”便得以避免，嗯...大致如此怪异的规避方式。
然而，这多余的一个人，因众人记忆被篡改，无人知其身份。无论怎样调查，名单与校方记录均逻辑自洽，以隐藏不合逻辑之处，抹除记忆为证。
只是，课桌椅各少了一套...
...坦白讲，无需篡改记忆，只需校方刻意少配置一套桌椅，岂不简单？本来并无问题，无人消失，那么无论调查结果如何，都毫无意义。
班主任则言，此规则因“诅咒”泄露，恐招致更大灾祸，乃三年三班的秘密，属于“幕后”，不可公之于众。
要知道，以对抗此类超常的“诅咒”，采取超常的“对策”教学，公立教育机构绝不会公开承认，即便过去确有许多人逝去......
故此事仅限秘密执行，是年复一年传承的机制，对外必须保密。
当然，班主任是在第一调查课的压力下，才泄露所谓秘密的吧？
对此模棱两可之事，铭修若论断，这是否可称作古老的迷信？
毕竟，二十五年前，三年三班的见崎鸣离世，次年起，班上便会出现一个身份不明的“无存者”，随后学生家长相继离奇死亡。
这一切是如何关联的？为何多出一人便有人丧命？难道多出的那人是凶手？被忽视就会罢手？
“真是慈悲的鬼魂啊……该这么说吗？”
“不，课长，我觉得这鬼故事的漏洞太多了。”
“确实疑点重重。” \总之，我们先返回天启阁，研读现有的秘籍，挖掘疑点，再策划新的对敌策略吧。\
“悉听尊便，那我们便…..”
正当转身欲走之际，铭修眼角余光捕捉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这使他立刻改变了计划。
“不，你们先回去，我想在这附近探寻一番，或许能发现一些隐藏的线索。”
“但是…这片区域恐怕潜藏着未知的危机，您的身体…是否需要一名护卫跟随？”
“无妨，你看这个。”
面对堀井拓己的顾虑，铭修轻轻拍了拍左腰处的外衣边缘，那里藏着一把坚硬的器物。
那是铭修习惯随身携带的———灵蕴剑。
左手执剑虽非百发百中，但此刻的他并非重伤之躯，不至于盲目挥砍，对付寻常恶徒绰绰有余，何况，寻常人见剑便已胆寒。
“…既然如此，您务必保重，下官告退。”
理解铭修之意，堀井拓己并未固执，行礼后率队离去。
此时，铭修再度凝视方才察觉人影之处。
那是在四层高的古籍楼顶端，被视作“无影者”的见崎鸣，独自行立于铁栅栏边。
瞥见注视她的学生，铭修并未多加理会，踏入古籍楼，一级级向上攀登，通往屋顶的通道轻易显现。
生锈的铁门前，一块贴有“禁入”字样的符篆显得苍白无力。
对于此类毫无威摄力的警示，铭修径直无视，毕竟人在此处，何来禁入之说？
推开铁门，只见钢筋石板构筑的屋顶上，有人独自站立，她背靠操场一侧的铁栅栏，听见开门声，本能地投来目光，随后默默低下头，凝视手中的……一幅画册。
“无影者啊~竟有闲心绘画呢。”
“为何….？”
“为何什么呢？”
天台上，铭修仰望被乌云笼罩的苍穹，远处隐隐传来雷鸣，似是预示暴雨将至。他漫不经心地反问见崎鸣。
铭修走近，鸣的目光终于从画册上抬起，那只红瞳凝视着他。
“何苦特意询问这些事？”
“这不很简单，因为我是守护者。”
“是么….？”
“不然呢？要不要我帮你解除‘无影者’这个…身份？”
“不必了。”
鸣轻摇头，拒绝离开这个常人避之不及的地位？或者说…处境？
“大家都恐惧，所以….呐。”
“是为了所谓的大局吗？”
“….比起这个，别告诉未咲，她会生气的。”
“放心，我没那么无聊。不过，你究竟是善良，还是古怪呢？嗯…暂且就这样吧。”
他无所谓地挥手，随后倚靠在棕色铁栅栏上，仰望斜上方。
仅隔片刻，天上的云层更密了，远处的雷鸣愈发频繁，夜见山中栖息的乌鸦因雷声受惊，纷纷振翅高飞，嘶鸣不止。
仅在学校内，就能看见黑漆漆的乌鸦从后山的幽会圣地——小树林里振翅飞出。
大雨欲至，远方的风呼啸而过，带来阵阵寒意，气温因乌云而骤降。
铭修的目光下移，俯瞰地面上的学生，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股….沉闷的轰鸣，如同重型机车的引擎声浪？
嗯….听起来并不像是改装过的普通摩托车，而是货真价实的重型机车，那低沉的轰鸣揭示了其不菲的价值。
“果然，无论何处都有狂飙一族的存在，不过这位驾驶大排量机车的只是寻常状态的小轰鸣，比那些改装炸街的小年轻好多了。”
“不，夜见山这样的偏僻之地，我从未见过有人驾驶这样的车，那辆车应该是外来者。”
“是这样吗？难道就像我昨天欺骗你母亲那样，真的有人来此游历？”
在夜见山久居未见如此非同一般的重型机车，铭修不禁多望了几眼，远处那疾驰向学校的黑红机车，明明未曾相识，却又……
“….为什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黑色头盔之下，一头未被遮掩的金发在阴天里依然熠熠生辉。
虽然看不清面孔，但在楼顶上仔细观察飞速接近的身影，加上那金色的长发，铭修愈发感到熟悉。
“….不可能吧？那孩子….怎么会来到夜见山？还骑着从未见过，不知何处得来的….重型机车？这个时候，我该说，那孩子果然….是个叛逆少女….吗？”
随着距离缩短，铭修几乎可以断定，这在夜见山街头飞驰的骑士，毫无疑问，正是本该在课堂，却又再次逃课的奈奈加·伊万·列昂尼德。
“你认识？”
“….根据当前的情况，我很想说不认识。”
“是个女孩呢，铭修，还挺受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