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如同梦魇
门后的转轴悄然转动，伴随着刺耳的吱呀声，一道锈蚀的卧室门户缓缓开启，一股异界的气息扑面而来。然而，他僵硬的回头，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呼吸愈发艰难。
视线所及，是一双成年女子的足踝，踏着草编的灵靴，旁边挂着的，是一条早已破损，如今被改造为神秘法器的旧皮带，犹如暗夜中的魔鞭。
尚未来得及抬眼，皮带的尾端已升腾而起，带着惊恐与麻木，疾速落下，直指他的面庞。显然，这女子的怒火，已瞄准了他最脆弱之处——灵魂的所在。他只能无力地闭目，等待那熟悉的痛苦降临。
然而，梦境骤然断裂。
铭修猛然睁开双眼，从沉睡中惊醒，如溺水者般在床上跃起，贪婪地吸入四周的新鲜灵气，试图驱散梦中窒息的恐惧。
炽热、惊惧、黑暗、痛苦，这些幼时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记忆，如同梦靥般挥之不去。那是他童年阴影的残影，多年过去，依然折磨着他。
“...这么多年了，为何还无法摆脱呢...真是...糟糕透顶。”
尽管不再是当年的自己，但那种无法承受的痛苦仍然如影随形，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无力反抗的幼年，变成了受制于人的孩童。
过去的岁月在这里如同梦魇，深深烙印在记忆深处，表面的理智虽能抵挡，但潜意识的恐惧却根深蒂固，长久以来困扰着他。
他抹去额上的冷汗，全身已被汗水浸透，就像梦中一样。那些早已忘却的往事，却在梦境中被细致地重现，连他自己都模糊的记忆也清晰如昔。
心跳尚未平复，呼吸依然急促，他凝视着手心的汗珠，视线渐渐清晰，紊乱的思绪也逐渐理顺。
他微微活动身体，舒缓因短暂睡眠而僵硬的肌肉，颤抖的手从一旁的衣服中抽出一支烟。站起身，坐在床边，将烟灰缸置于眼前，点燃烟，他打算以这种方式缓解精神压力，如果可能，他还希望能饮一杯烈酒。
可惜，昨晚伊福部八寻已将仅剩的灵酒一饮而尽，若想喝酒，只能下山去伊福部的店铺购买。
透过缭绕的烟雾，他望向窗外，阳光斜斜洒入房间，估算此时已是午后三四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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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醒了啊。”
窗外，未关的窗户旁，一袭银发披肩，头戴草帽的少女恰好经过，瞥见了铭修的动作。看到奏的出现，铭修并未像往常那样熄灭烟，而是苦笑着摇头，准备接受她的责备。
“...又在抽烟？还在屋里。”
如预期般，少女皱起可爱的眉头，略带责备地说道。
“这次就饶过我吧，下次我一定到外面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你能戒掉它。”
少女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摘下手套放在窗边，准备翻窗而入，对他进行一番教导。
“呃，我说...奏啊，这样翻窗不太好。”
“这不仅污染空气，还对你身体有害。”
不顾铭修的劝阻，草帽少女执着地翻窗进入室内，站在铭修面前。
“为什么哥哥要抽烟？烟真的香吗？明明闻起来那么臭。”
“不...其实，香烟并不香，名字只是个象征，不能字面理解。当然，对老烟民来说，或许有它的‘香’。”
既然她已经进来，铭修只好无奈地将烟按灭，解释香烟并不香，至少对不抽烟的人来说是这样。
这敷衍的回答让奏不满地皱起精致的眉头。
“别扯没用的，直接回答。”
“...第一次抽的时候，感觉很糟糕，差点呛死。”
面对板着脸却毫无威慑力，依旧可爱的妹妹，铭修选择了坦诚，他知道再狡辩只会让她更生气。
“那你还要继续抽？”
“嗯...没办法，这是...生理需求？”
“正常人没有这种需求。”
“我知道我不正常。”
“真是搞不懂你...奇怪的哥哥。”
翻窗而入的奏在他身边坐下，对他的借口毫不买账，满脸不解地为他的恶习叹气。
铭修歉意地摸了摸她的头，收敛虚假的笑容，解释道：“自从你来了，我只在心情不好或压抑时才会抽烟，算是改进了吧？”
不仅如此，他抽烟时都会偷偷躲到室外，仿佛在做亏心事。
“虽然想过戒掉，但...无论工作、生活，甚至日常，都无法彻底戒除呢...”
“可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会心情不好？”
“这个...嗯，我有时会有各种状况...”
“各种状况？”
奏疑惑地看着铭修，突然注意到他异常的状况。
“哥哥，你满身是汗？很热吗？”
“不...还好。”
“脸色也不好，做了噩梦？”
“嗯...还好吧。”
他勉强挤出笑容。
而奏始终默默注视着他，平时迟钝的她此刻仿佛看穿了他的伪装，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她伸出手，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铭修的脸颊。
“脸色，很难看。”
“我一身是汗，你会碰到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身体微倾避开她的手。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在意。”
尽管被拒绝，奏并未放弃，反而强硬地俯身，仿佛要看穿他，紧紧盯着他的脸。
“哥哥...”
“我怎样先不说，你别这样盯着我，感觉怪怪的。”
尽力保持笑容的铭修，因妹妹的过分接近，身体不自主地后仰，试图拉开距离。
奏却似乎决心不达目的不罢休，手脚并用，步步紧逼，形成了一种压制的姿态，仿佛要将他逼至地面，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性别反转。
当然，两人之间只有苦笑与皱眉，没有丝毫暧昧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