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连理树下
随着亚述封印的解除，天际也是生出了许多各式的霞光。
莀收起了玉珏，其上的光泽似乎与天际的霞光遥相呼应，闪烁着不同的色彩。
眼下他们解决了亚述的封印，就要前往下一站了。
但在这之前，澐提议，还是应该和尊者告别，毕竟亚述的危机解除，他们留在此处也是徒然浪费光阴。
柯一脸的淡然，没有任何异议，对于沧溟殿下的话语还是实为说服力的。
不过，湮的存在让莀感到不舒服，更直接来说是一种忌惮。
一个活了几万载的老祖宗，诚然让他浑身不自在。
不但如此，这位先祖总是关注着澐。
现在却关注着自己。
移情别恋倒是挺快的。
岸边的风渐渐小了，但天际的霞光却越来越亮，它们如同绚烂的锦缎铺展在天边，将整个亚述族的上空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
霞光中的云彩变幻着形态，有的像腾飞的龙，有的像展翅的凤，还有的像是奔腾的马，它们在霞光中自由翱翔。
湮对几人的旅程充满了兴致，她仔细聆听着三人的对话，生怕漏掉任何细节。
束缚亚述族的麻烦已经解决，天际出现的霞光仿佛是神明对他们的嘉奖。
来往的原住民纷纷驻足，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享受着这难得的美景。
尊者忽然划破空间，出现在了莀他们的面前，圣女也紧随其后。
统领者只是瞧了一眼天象，便知外族的几位成功完成了封印一事。
她满脸感激地说道：“多谢几位鼎力相助，吾不知用何重礼以谢。”
澐、莀和柯纷纷表示无需任何回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愿。
自愿的背后，当然是竭尽全力击碎梵天的阴谋。
然而，湮却开了口：“我想离开亚述。”
此话一出，尊者的神色变得凝重。她并不是想拒绝湮的请求，而是亚述刚刚解决了困境，正是缺人的时候。
有湮在，能减少诸多的麻烦。
湮自知尊者打的算盘，只道：“以前就没好好为自己活一回了，之后就更不可能为了亚述之事劳累。”
说完，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莀。
莀立马躲闪着，他实为反感她的举止。
这位沧溟殿下心里唯有一人，又怎么可能为其他人动心。
先前是澐，后来是莀自己。
他诚然不晓得湮这老太婆到底心里想些什么。
见莀根本不搭理，湮心中有些不悦。
万载前，他还是神明，就没正眼看过她。而为人后，更是没好气。湮再不满，现下只能把怨气憋回肚子。
尊者明白了几人的意思，也不好多留。
只是，湮于亚述已无任何情义。
澐将屏息石交还给了尊者，道：“那么，诸位珍重！”
圣女还想单独对他说些什么，但几人已然踏空而去。此刻，她的神情略微落寞，想来是对他起了点自己的私心。
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无影。
莀有些无语，不明白队伍中平白无故多了一个甩不掉的湮。
柯看着皱眉的他，却感觉到一丝笑意。
很快，他们来到了亚述之外，第七轨迹的帝宏就在他们数丈之外。
澐道：“前方便是帝宏。”顿了顿对着柯道：“对了，柯应该熟悉的。”
此话无意，却引得柯陷入了片刻沉思。
他很小就离开了帝宏，仅有的记忆只是那死寂的枯树，和荒凉的泥泞土地。
自印象开启时，便是那般惨像。想到那些，柯不禁脑袋发晕，脸色苍白如白纸。
澐赶紧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没事的。”
莀也觉得柯有些不对劲，连忙道：“你可是忆起了什么？”
柯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儿时的生活过的地方。”湮自是看透了，这个少年定是隐瞒了什么。
随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帝宏的景象也逐渐清晰。
这是一个被昔日神明惩罚的地方，大地龟裂，枯树遍布。
当几人落在了帝宏土地时，不由得唏嘘了一番。
比昊奕更凄凉的是，方圆百里竟无一人。
柯满脸都写着对这片土地的哀鸣，只是无声的，也是顿然绝望的。
湮注意到了柯的情绪变化，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兄弟，帝宏的灾难并非你的错。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可以选择改变它。”
命运？改变？
柯抬起头，看着湮的眼睛，那里充满了鼓励和信任。
他深吸了一口气，摸着腰间的长剑，决心更加坚定。
澐不禁感慨道：“此地甚是荒凉，是怎样的惩罚让帝宏深受如此惩罚？”
湮倒是一副饱受风霜的表情，只是仔细地默默环视四周。
余下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柯大步向前，每一步都是那般苍劲有力。帝宏，是他的家园，定是要好好拯救一次。
几人继续前行，穿过了宽阔的荒原，来到了两棵缠绕的巨大的古树前。
倒不是非要来那处，诚然是四人唯一发现的特异之处。
柯走上前，用心去感受着树皮的纹路。
连理树，好久不见。
情不自禁下，他将头靠在了上去。
余下三人还不知何原因。
古树叶子全无，只有光秃秃的枝杈，俨然没有任何的生机。身为故土的一员，柯心里自是不好受的。
周围茫茫一片，待了一个时辰，竟无一只鸟飞来。
柯渐渐正了身躯，离开古树的怀抱。
“没想到，连理枝丢失，竟引得帝宏十二载，如此惨景。”
澐眉头微蹙，沉声道：“柯，你说什么？连理枝，那又是何物？”
莀和湮自是和他一样，对着柯的话自是一惊。
“我族圣物，听老辈提起过，嗐！”
柯吐出每一个字，都在挤出笑容，许是担心其他人因此而担心他，又很快不说了。
湮双手拍了拍，嘴角含笑，淡然道：“别想太多，沧溟的两位定是能让你得偿所愿的。”
说完，她看向了澐一旁的莀。
两人对视地的那一刻，莀觉得背后发凉。这位老祖宗又又又是盯上了自己。
澐倒是没有注意到，只是再一次对柯口中的圣物来了兴趣：“柯，你对连理枝了解多少？我年少时，也曾在古书中看到过此物。”
柯笑了笑，提议道：“古籍应该些什么，殿下且不妨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