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故园遗梦

玛西亚看起来有些失望，不过近在咫尺的期末考试让她很快就没空闲时间失望了。

她擅长的科目自不必说。魔咒课的考试是要求学生们把软化咒、切割咒和修复咒结合起来，对付一块可怜的石头。

这些咒语对玛西亚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轻松惬意，她从禁林出来以后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魔药课也不必多说，照着西弗勒斯的标准示范，怎么也不可能不及格；只不过打分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似乎不太喜欢她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

至于草药学，玛西亚扪心自问她真的非常、非常用功，她的每一步操作都是标准操作，可草药们的精气神就像被吸走了一样，虽然活着，但只是蔫哒哒地垂在花盆边。

绝望的玛西亚：阿花，振作起来，请醒醒！

结束了所有的科目，玛西亚、西弗勒斯、莉莉三人又聚首在那个空教室里，简直是个做坏事专属基地。

玛西亚表情严肃，她的面前摊开着《神秘巫术历史》，仪式步骤清晰明了，小伙伴们魔药水平遥遥领先。

“月露花粉末、切碎的水仙根、艾草碎末……”

西弗勒斯有条不紊地指挥小伙伴做前置处理。把药粉装在托莉娜睡莲的花瓣里，最后……

“执行虔诚祈祷。”西弗勒斯的手指按在这一行文字上。

“我试一试。”玛西亚放下卷起的袖子，“隐藏着神秘力量的睡莲啊，显示你真正的力量吧！封印解除！”

睡莲无事发生。

玛西亚挠挠头，再接再厉。

“托莉娜，向我展示你的梦境，进入生与死的罅隙，揭露深眠的秘密吧。”

紫色的法术光芒从睡莲里冒出，光芒消散后，桌面上留下一堆淡紫色的粉末。

“这就是成品了。”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点燃它。”

“准备好了吗，朋友们？”莉莉深吸一口气，她戴上了兜帽——这样显得更有氛围感。

“干吧，阁下！”玛西亚也把帽子戴上了。

莉莉的魔药喷出一簇火焰：“烈火熊熊！”

火焰扑到药粉里，瞬间大雾弥漫。

玛西亚还有闲情逸致点评：“看起来这个雾比禁林里的雾……效果好……”

她闭上双眼，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玛西亚！”西弗勒斯蹲下，刚想把她拉起来，自己的眼皮就像被胶水粘住，也倒在地上。

莉莉撑的时间最久，她给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还在想：

早知道带个枕头来了。

玛西亚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中，分辨不出东西南北。

她试探着走了几步，实在不知道方向，只好作罢。

“西弗？莉莉？”

她喊了几嗓子，没人回答。

一个金发少女忽然从雾中现身。她看起来不过十岁，年幼的面庞无悲无喜。

她身穿白衣，赤脚向玛西亚走来，手中握着银色的烛台。

她没有自我介绍，玛西亚也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她。一个名字自然而然从唇间吐露。

“托莉娜，你要带我去哪？”

玛西亚喃喃问道。

托莉娜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转过身去，手持烛台为她引路。

她们走了很久，仿佛穿越了厚重的、不可计数的梦境。

玛西亚侧耳聆听，似乎能听到……不，感受到，许多人在梦中真正的情绪。

她们走了很久，走到那些情绪如露水般凝结、蒸发，托莉娜手中的烛台火焰黯淡下来。

托莉娜停下脚步，身影忽然消失了。

玛西亚走上前，发现浓雾在此处已经变淡，成了一层薄薄的帷幕。

她停顿了一下，穿过那层帷幕，消失在雾中。

另一边，西弗勒斯刚从一段美梦里挣脱出来。

他功成名就、名扬四海，成功应聘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兼斯莱特林学院院长，对格兰芬多们呼来喝去扣分如流水；邓布利多退休后，他担任霍格沃茨校长，走上人生巅峰。

曾经格外高大的教室门窗，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普通高度，没什么特别。

只是，他总是有种错位感。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生活中好像少了点什么——

这种感觉在他走进校长办公室的大门后最为强烈。

墙壁上的校长们吵吵闹闹，分院帽缩在壁龛里睡觉。这里的陈设几乎要被他改造成魔药博物馆。

那是少了些什么呢？

西弗勒斯走到冥想盆边，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不知何时盈满了淡紫色的雾气。

仿佛那里埋藏着答案，他把头埋了进去——

整个人开始下坠。

莉莉女士则是在成为知名傲罗，脚踢摄魂怪、拳打黑巫师的时候一头栽进了水潭，里头的水带着一种浅淡的紫色，用漩涡把她扯到了深处。

莉莉感觉自己从什么东西里漏了出来，一下趴在了地上。

当她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恢复了12岁的身体，一边的西弗勒斯坐在地上，看起来也摔得不轻。

“哦，玛西亚，西弗！”她看向玛西亚，三人里只有玛西亚好好地站着，“你们先到的吗？”

玛西亚一手一个把他们拉起来：“西弗勒斯就比你早一点，他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梦境世界是多么奇妙啊，天上还能下同学。

“那你呢？”莉莉好奇道。

“我是……呃，走进来的。”

“这是什么地方？”

西弗勒斯打断了寒暄，他站起身，都有些不习惯自己12岁的身高，愣愣地看向眼前巍峨的古城。

深黑色的哥特式建筑指向天穹，放眼望去，高耸的建筑群似乎看不到头。他们脚下的道路平坦开阔，想必经过工匠精心打磨。路边作为路灯而存在的火焰跳动着，那是一种苍白的、冰冷的，并不会伤害到人的灯火，它与远处花窗里的暖黄灯光一起，照亮了此处的黑夜。

他们几乎忘了呼吸，愣愣地向里走。哪怕是路边的墙壁上，都满是精雕细刻的花纹与雕塑。一扇扇尖形长窗铺满光怪陆离的玻璃，玛西亚认出那是月相与星轨。

这些建筑严格遵循着中轴线的布置，在他们脚下大道的尽头，似乎还有一座巍峨的建筑，远远看去有些像一把大椅子。

他们抬起头，看到了璀璨的银河与近在咫尺的星云，仿佛登上这些高耸的建筑，就能走进群星深处。

“这是什么地方？”西弗勒斯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发问。

“永恒之城，诺克倪格伦。”

这是玛西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