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交谈

西弗勒斯如何钻研潜水魔咒暂且不提。这位霍格沃茨知名倔驴试图冲滩黑湖，被玛西亚赶紧拦下。

“黑湖下面有水怪和人鱼！”玛西亚指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外面的玻璃，有时大乌贼会从那里游过，让本就阴暗的水族缸雪上加霜，“它们吃你就跟吃鱼干一样！”

西弗勒斯沉着脸：“你想都不想就去禁林了——有区别吗？”

“有的。”玛西亚诚恳地说，“在黑湖里没法骑着神奇动物逃跑。”

此话非常有道理，西弗勒斯只好作罢，他把《潜入海底深处》放在一边，一言不发。

最近他们很少去图书馆。斯莱特林的黑魔法小课堂藏书颇丰，里头不乏一些平时只能在禁书区看到的书籍。

有如此天时地利，斯莱特林的小蛇们除上课外更不愿意出门——时常钻到户外的西弗勒斯和玛西亚属于少数。

这也让他们行踪成谜，即使是斯莱特林的同学们也很难在公共休息室看到他们。

玛西亚拿过那本《潜入海底深处》翻阅几页：“泡头咒、腮囊草……水下环境会让魔咒发生偏折吗？”

西弗勒斯摇摇头：“不确定。不过作者在书里提到过‘常见魔法会在水底环境发生变化’。”

玛西亚托着脸，期待的神情简直在发亮：“去试试也没什么不好……”

西弗勒斯的语气凉丝丝的：“没记错的话，玛西亚小姐刚刚才提出过反对意见——你会游泳吗？”

玛西亚认真想了想：“可能没失忆之前会吧。”

西弗勒斯突然坐直了身体：“所以你……”

玛西亚看天看地看书本，就是不看对面的小伙伴。

西弗勒斯看她有些刻意的逃避模样，冷哼一声，嘴角却勾了起来。

第二天早餐时，两只猫头鹰裹着初冬的寒风冲进礼堂。它们边飞边打闹，瞄准了斯莱特林长桌上两个黑头发巫师，扔下信件就接着互啄羽毛，简直像两团纠缠在一起的毛线团。

玛西亚沉默地把掉到盘子里的猫头鹰羽毛捏出来。

西弗勒斯看到信封上的署名，眼睛微微亮起，有些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

他一目十行扫过信纸：“你决定了吗？圣诞节假期。”

玛西亚把新收到的信塞进口袋：“留在学校吧。”

西弗勒斯点点头。

两人三言两语敲定了假期去向，快速解决完早饭就打算去上早晨的变形课。谁知一转身，就看到了身后站着的人。

莉莉.伊万斯嘴唇紧抿，她的目光落在两人手里拿着的课本，语气干涩又生硬。

“听着，我们得谈谈。”

课程结束后，他们还是坐在了一起。初冬的霍格沃茨户外不再适合自习和散心，他们坐在中庭的长椅上，眼前是被斯普劳特教授施过魔法的小型温室。

莉莉率先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你们什么都不打算说吗？只想沉默？”

“在你们看来，我是一句解释都多余的陌生人吗？”

她明亮的绿眼睛有水光闪过。

西弗勒斯扣紧了怀里的书，不发一言。

玛西亚叹口气：“正是因为我们不想让你……所以才……”

“我们绝不会主动用黑魔法对付别人。”她沉默了一会，只想出这一句话。

“它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西弗勒斯终于开口，他垂着头，固执地看向石砖缝隙里仍未屈服于冬风的青草。

那一簇小草正好处在温室魔法的边缘。石砖里的缝隙狭窄又阴暗，它只有拼命向上、拼命抓住一切能抓得到的氧气与雨水，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冬天里活下去。

莉莉沉默了更久。最终，她握住了玛西亚放在膝盖上的手。

“我应该相信你们的。”她喃喃道，“至少我知道你们原本是什么样的……”

这次因黑魔法而起的冷战终于在圣诞节到来前结束。莉莉沮丧地发现，这次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回家。

她的胳膊压在羊皮纸上，有些墨水沾在指尖：“那好吧——我会去看艾琳阿姨和怀特夫人的。”

玛西亚笔下生风，信纸转眼要被她填满：“谢谢你，莉莉女士。”

西弗勒斯的信纸压在魔药学笔记上，羽毛笔簌簌摩擦着纸面。

在他们的课本边摆着填写好的圣诞假期留校申请表。近日剧烈的温度变化让莉莉有些感冒，她可怜兮兮地盖着毯子，缩在椅子里：“你们先去交表吧，我就不去了。地窖里太冷了。”

“我们顺路去医疗翼，给你带一瓶庞弗雷夫人的魔药回来。”玛西亚往自己脖子上绕着围巾。

莉莉挥了挥手，继续吸着鼻涕，与自己的魔咒论文较劲。

他们走下楼梯，玛西亚和西弗勒斯一起敲响院长大人的办公室门。

“请进！”

这间办公室里塞满了魔药材料，稍大的玻璃罐子里泡着形态各异的动物标本；各式各样精巧的壁灯和台灯将办公室映照得明亮温馨，壁炉里的火光驱散冬日的寒气。

斯拉格霍恩教授坐在他的大扶手椅里，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眼睛里全是满足的惬意：“哦，斯内普先生和格洛恩小姐，有什么事吗？”

他桌上绘着姿态各异草药的陶瓷茶具镶着金边，看到玛西亚的目光落在桌子上，主动介绍：“这是斯拉格和吉格斯送给我的茶具。很有意思，是不是？上面的花样正是欢欣剂所需要的草药。”

“真是精美的茶具，学长们很用心。”玛西亚干巴巴地回答道。

“当然，当然。我也很想他们，都是优秀的斯莱特林……”

眼看斯拉格霍恩这个喜欢显摆的老海象还要继续，西弗勒斯赶紧把手上的申请表放在桌上，打断了他的吟唱：“教授，这是我们的留校申请表。”

斯拉格霍恩看起来有些意犹未尽，他眯起眼睛：“哦，西弗勒斯，这个圣诞节你还是想留校？”

“是的，教授，我的母亲已经同意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眼神透着怜悯：“好吧，好吧，我会同意的。那么格洛恩小姐？”

“我的监护人也已经同意。”玛西亚的目光落在院长大人有些明亮的头顶，“霍格沃茨对我来说更像家。”

斯拉格霍恩教授大笔一挥，在两张表格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希望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圣诞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