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渴望

玛西亚眼睁睁看着西弗勒斯的表情从惊讶、喜悦，转变成被看破心思的恼怒。

他只在镜子前停留了七八秒，就有些仓皇地从镜子前退开，脸上居然还带着诡异的红晕。

霍夫曼教授频频点头：“又一位成功者——是什么让你这么快从幻觉中脱身呢？”

西弗勒斯深深吸了一口气，艾琳娜的答案显然不是最优解：“……沉迷幻象于现实生活无益。”

玛西亚看他的眼神，分明写着“幻觉不要影响我进步的速度。”

但霍夫曼教授显然很满意：“完美，斯莱特林加五分。斯内普先生，你的期末考试平时成绩会得到一个o。”

西弗勒斯嘴边露出一丝笑意，很快又被他自己抹平。

“下一位——玛西亚.格洛恩？”

玛西亚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上次的博格特给她造成了一些阴影，她至今都没把“恐惧”的前因后果跟西弗勒斯说清楚。

更糟糕的是，她对怎么把这事讲清楚——没有一点头绪。

好吧，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她站在厄里斯魔镜前，对霍夫曼教授点点头。

霍夫曼教授骤然掀开那张幕布。

玛西亚看向那平滑的、光亮的镜面，愣了一下。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看一边抬着幕布的霍夫曼教授，又看看镜子，又看看霍夫曼教授。

这样几个来回下来，她恢复了冷静，一脸古怪地从镜子跟前退开。

这用时实在是过于短了，几乎不到五秒钟。霍夫曼教授显然也很惊讶，他看向玛西亚：“格洛恩小姐，方便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吗？”

玛西亚瞥了一眼旁边的西弗勒斯，刻意忽略了周遭窃窃私语的议论，慢吞吞地回答道：“我看到我在伦敦买了一套房子。两边住着的都是我的朋友，随时可以串门。”

她有些悲观地想，以她的薪水，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实现。

霍夫曼教授紧盯着她的眼睛，过了一会，才移开眼：“很好。下一个！”

玛西亚退到一边，还在咂摸霍夫曼教授像谜语一样的评价，胳膊肘就被西弗勒斯轻轻碰了碰：“你看到了什么？”

好吧，他们都瞒不过彼此。玛西亚看了眼周围，藏在长袖子里的手指了指自己。

西弗勒斯惊讶地睁大眼：“你……”

玛西亚顺滑地接过他的话：“霍格沃茨的生活很好，不是吗？安宁、平静，何况还有你和莉莉在。”

她在心中说，这里就像一个家，一个归宿。

西弗勒斯哽住，他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了：“可是——”

最后一个面对魔镜的学生也结束了挑战，他神色恍惚，看起来还没缓过来。

通过测验的人寥寥无几，霍夫曼教授敲了敲讲台，让大家集中注意力：“克制欲望的难度等同于对抗黑魔法。”

“人们通常这样评价厄里斯魔镜：它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未来。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看到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

“但我认为，它是一个绝佳的道具和事例。沉溺于欲望、黑魔法，固然能带来一时的快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让你失去自我。”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吧。”

他开始收拾自己的课本，小巫师们起身走出教室。

直到他们走到走廊上，西弗勒斯才接上自己的问题：“可是，你不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吗？”

“好吧，我当然如此希望。”玛西亚抱着书，小心地避开人群：“可是传说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觉得这些历史完全没有当下重要。”

西弗勒斯反驳道：“历史也可以为当下的人提供借鉴和助力。”

“我知道——所以我还要想想。不过我想在伦敦买套房子是真的，你总不希望毕业了还住在蜘蛛尾巷吧。”

他们转过弯，一道一直暗中注意他们的目光消失了。

玛西亚偏头看向身边的西弗勒斯：“你看到的是什么呢？”

西弗勒斯的思路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强势打断了。他甚至有些结巴：“没——没什么。功成名就，仅此而已。”

玛西亚盯了他一会，直到西弗勒斯被她看的浑身难受，举起书本挡在侧脸。

“好吧。就当你也想在伦敦买房子好了。”

玛西亚终于移开目光，西弗勒斯几乎松了一口气。

可当他吃完饭、写完作业、和玛西亚一起坐在斯莱特林秘密课堂的小教室里，才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玛西亚没有问西弗勒斯快速脱离幻觉的真正原因，易地而处，如果她在那面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希冀已久的美好未来——

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为之付出一切。

可这就让玛西亚陷入了另一种自我怀疑。既然此时此刻的霍格沃茨生活，就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未来，就是她曾经渴望的一切。

她又为什么要去寻找那些不堪的、痛苦的往日记忆呢？

为了曾经的力量？玛西亚觉得现在的黑焰球也没什么不好。何况，她还可以钻研魔法，开辟新赛道。

为了自己的眼睛？虽然有些不便，但玛西亚觉得一只眼的生活她已经习惯，荧光闪烁等贴心的魔法也可以帮她处理一些生活小问题。

“好吧。”她托着腮，看向讲台上滔滔不绝的马尔福，记笔记的羽毛笔就没停过。

玛西亚心想：“那就借鉴一下西弗的梦想，把功成名就、在伦敦买房当成奋斗目标吧。”

怎样才能快速赚钱？玛西亚开始在笔记本上演算。倘若维持她现在的收入水平，毕业后她得不吃不喝十年，才能买一套勉强称得上在伦敦市里的房子。

如果想买在对角巷旁边……她快速列着算式，她得从都铎王朝开始打工。

巫师世界有什么来钱快的方法？难道她要去抢劫古灵阁？

玛西亚在头脑风暴，旁边的西弗勒斯也没闲着。他一看玛西亚就知道她在走神，开始记格外详细的笔记。

下课后，玛西亚看着密密麻麻的笔记，露出那种很肉麻的表情：“哦，西弗，你真——贴心——”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没有下次，梦游课堂的玛西亚小姐。”

两人正说着毫无意义的废话，留着铂金长发的级长走了过来。

卢修斯的表情有些他自以为掩饰很好的忧虑紧张：“哦，玛西亚，西弗勒斯……和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跟在卢修斯的后面。他们绕来绕去，最后钻到了一个阴暗的楼梯角落。

“是这样。”卢修斯欲盖弥彰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暑假要不要来我家？”

玛西亚有些为难：“谢谢你，卢修斯学长——可我们要去对角巷接着打工。”

“不，不，只占用你们几天的时间。”卢修斯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轻声道：“有人想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