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开世界

张雅沁进了公司，正巧看到门口前台有个大姐坐着，过去问道：“大姐你好，我是物业的张雅沁，听说刘经理找我，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大姐很热情，回答道：“你就是张雅沁啊，果然是个漂亮有机灵的小姑娘，还这么有礼貌，是这样，今天是我在这里工作的最后一天，公司前台就空缺了，刘经理推荐了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这样吧，你先等等，我去叫他出来，你和他谈吧。”雅沁点点头，站在旁边等候。

大姐走进了一间办公室，很快，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走了出来，雅沁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短头发，穿着白衬衣黑裤子，是明显的职业装，看起来文质彬彬，雅沁刚才还有些担心，现在放松了很多。

那个男人看见雅沁，笑着走了出来，伸出了右手，说道：“你好，我是这家公司的业务经理，我姓刘。”雅沁很有礼貌的与对方握手，虽然只有四根手指触碰到了对方的手掌，但感受到了对方好像不是很情愿松开，还有看她的眼神有了一丝改变。雅沁又介绍了自己一遍，那人还是满脸笑意的抓着雅沁的手不愿松开，无奈，雅沁自己抽出了被握着的手指，明显感受到那人有些失望。

刘经理明显是经历过很多的人，说道：“前台大姐今天就离职了，这个岗位明天就会空缺出来，我观察了你一段时间，你很勤快，有礼貌，还很有灵性，挺适合这个岗位的，这个岗位的待遇是一个月五千五，至于住宿问题，我已经跟物业的王姐商量了，因为你的特殊情况，王姐同意让你在物业的宿舍再住三个月，过渡一下，你看怎么样。”

张雅沁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提升自己，不再从事毫无前途的体力劳动的机会，但是，刚才刘经理的表现，让她心中泛起了一丝的不安，但万一是自己过于敏感了，放弃这次机会，以后怕是再难遇到。

刘经理看雅沁沉默了，问道：“雅沁，你有什么顾虑吗？我们这里同事们人都很好的，前台主要就是接待和整理文件，工作轻松，做的好还有机会提升去其他岗位，听说你考取了会计证，这很好，以后有财务人员空缺的时候，我也会优先考虑你的。”

刘经理这么说，正好说到了雅沁的所求，昨天的事情，让雅沁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自己的努力怕是要付之东流，有机会成为公司财务，这正是她最想要的。雅沁笑着对刘经理说：“多谢刘经理，我很愿意，回去和王姐说一声，明天就来上班。”刘经理笑着回答：“明天九点准时到就行，我会找人先拟订合同的，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会做的很棒。”

雅沁告辞后离开了公司，去找到王姐，把刚才的事情跟王姐说了一遍，当然还有握手时的那种不安感。

王姐笑着说：“没事的，刘经理人很好的，你应该是太累了，产生了错觉，这样吧，今天放你一天假，全勤还是算你的，回去休息，明天开开心心漂漂亮亮去刘经理的公司上班，我看人不会错的，你以后会很有前途的。”

雅沁将工作交接好，就回到了宿舍休息。

午休的时候，王姐联系了刘经理，两人在楼梯间见面。王姐说道：“刘经理，我们雅沁这姑娘怎么样，单纯又漂亮，很难找的。”刘经理看来是很满意，笑着说：“这姑娘是真不错，比你之前介绍的要好多了，只是这个性子，感觉有些难驯服，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钱，还有的是时间。”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钱，递给了王姐，王姐接过钱，刘经理说：“只多不少。”二人看着对方，虽然在公司，还是开心的笑出了声。

雅沁不知道，当初王姐看到她的时候，虽然穿着破烂，更没有化妆，但是天生的气质和美丽是无法隐藏的，王姐阅人无数，当时就已经打算把她介绍给这个刘经理，得到好处。

一声巨响，吴芸曦的房门又一次被她母亲踹开，门口响起了父亲的声音，说道：“总是那么大力气，门都被你踢坏多少次了，修一次又要不少钱。”吴母转身走到吴父面前，又是一巴掌下去，骂道：“就知道你那几个破钱，你知不知道现在都几点了，那臭丫头居然还在睡觉。”骂完之后，吴母回到了芸曦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芸曦，直接把她从床上拉了下来，砸到地上，芸曦也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说道：“妈，怎么了，是地震了吗？”吴母又飞起一脚踢在芸曦腿上，骂道：“地震，老娘让你地震，都几点了，还不去学习，让你休息了大半个月了，你还真当度假了，过几天就要出成绩了，你还真以为一定能考上是吗？”说实话，考了五次了，吴芸曦自己心里确实没底，信心也早就磨没了，就是压力太大，想能解脱几天而已，没办法，又爬起来，坐下，打开书本，继续神游。

吴母看芸曦终于看书去了，心中的怒火也消失了大半，骂了句：“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走了出去，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晚上，大家都下班回到了宿舍，大家都知道了雅沁明天要去刘经理那里上班，回到宿舍后都不聊天，气氛有些压抑。

有一个稍微年轻些的人实在有些憋不住了，走到雅沁床前，看着正在摆弄那个紫色物件的雅沁，问道：“雅沁，你决定明天就去刘经理的公司当前台了吗？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雅沁有些奇怪，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那人刚想开口，旁边几个年纪大的同事咳嗽了几声，那人有些尴尬，回答说：“没什么的，就是我们在一起也三个多月了，你突然要离开，我有些舍不得。”那人转身要走，雅沁说道：“王姐答应让我再住一段时间，也能过渡一下，我每天也都还在这里。”那人回头，勉强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那真的太好了，每天能看到雅沁，心情都好很多呢。”雅沁冲大家笑了笑，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雅沁很聪明，感觉出了气氛有些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为什么。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自己下定决心，既然选择了，就要勇敢，不能畏畏缩缩的。

第二天，雅沁换上了那件职业装，收拾的淡雅精练，离开宿舍，到了刘经理的公司。

刘经理早就在门口等她，带雅沁坐下后，递给了她一份文件，说道：“这个是合同，你看一下，没问题签名就可以。”

雅沁今天的气质清新淡雅，如露水荷花一般，身上还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清香。

刘经理看得眼睛都直了，在雅沁认真阅读文件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个眼神不安好意的盯着自己，雅沁心想，我只是前台而已，以后尽量少接触就好。

雅沁很快看完文件，没什么问题，签名之后就递给了刘经理，雅沁说道：“刘经理，我签好了，现在就去上班了。”刘经理说“不用这么着急的，先喝杯咖啡吧。”雅沁回答：“谢谢刘经理，我需要学习的很多，想尽快熟悉前台的工作内容，刘经理再见。”说完雅沁转身离开的茶水间。刘经理一直盯着雅沁的背影，那种少女特有的气质，在他眼中变成了婀娜多姿，口水都差点流出来，淡淡的说了一句：“来日方长，还怕你能飞了不成。”说完，有些不甘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三天过去了，一切相安无事，雅沁也熟悉了工作，同事们都很喜欢她。

雅沁自己也很开心，打算下班去买些东西，过两天休息，去看看父母和弟弟，现在的自己，母亲应该能够接受吧。

加班结束，打算离开公司的时候，雅沁的微信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备注写的是刘经理，但又不是公司群中的那个号码，雅沁犹豫了一下，拒绝了。

很快，这个号码又发送了申请添加好友，备注写的是，有机密文件需要你处理。雅沁思考了一下，或许真的是机密文件，通过公司群不方便，刘经理才用这个号码的吧，雅沁通过了好友请求。

添加之后，刘经理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只是发过来一个文档，说这个是关键的技术文档，需要雅沁立刻打印好，邮寄到某家公司去，刘经理重复说了一遍，这个很关键必须立刻完成，完成之后，雅沁要删除这个资料，包括他的微信，防止被别人看到泄密。

雅沁还是太单纯了，职场的套路完全不懂。

一切都完成之后，雅沁按照刘经理的吩咐，把文档和微信都删除了，这一切刘经理都从监控中看得清清楚楚，为防万一，自己用微信给雅沁发了消息，显示需要先成为好友，刘经理露出了邪恶的微笑，说道：“这下你还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雅沁离开公司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立刻去附近的商场，用自己这几个月攒下的钱买了些衣服和玩具，还有一部新款手机，打算明天下班后就带给父母和弟弟。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想着明天见到家人，重新获得失去十多年的亲情，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安然睡去，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破碎之门也慢慢的开启。

第二天到了公司，刘经理在公司群发了一条消息，说道：“张雅沁，立刻来我的办公室。”语气很强硬，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有些幸灾乐祸，都在等着看这个新来前台的好戏。

雅沁心中有些不安，小心的推门，进到了刘经理的办公室，刘经理低沉着声音，说道：“关上门。”这个声音不容拒绝，雅沁虽然有些不情愿，还是关上了门。

刘经理指着自己的电脑说道：“雅沁，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你都做了什么。”雅沁走到刘经理电脑前，原来是自己昨天晚上打印文件，邮寄文件的监控录像。刘经理此刻也没闲着，手臂搭在了雅沁的肩膀上，慢慢滑落，后背到腰间，最后就好触碰到臀部的时候，雅沁跳开了，说道：“刘经理，你要做什么，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刘经理扯去了自己的伪装，说道：“报警？你去吧，你把公司核心技术资料卖给竞争对手，这就是证据，报警正好。”雅沁呆住了，刘经理看雅沁呆立在原地，双眼空洞，觉得计谋得逞了，慢慢走向雅沁，说道：“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你要是愿意，这件事情不但不再追究，我还能提升你做我的助理，薪资三倍，也不需要抛头露面，专心做好我指派的工作就可以，如果不同意，我把你泄露公司机密的事情去法院起诉，至少几百万的赔偿，你一辈子都还不清，好好想想吧。”

刘经理站在距离雅沁两米外猥琐又带有玩味的盯着她，嘴上露出邪恶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听到还需要赔偿，数额是自己从未想过的天文数字，雅沁突然失去了力气，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泪水打湿了裤腿。

雅沁哭着说道：“这一切都是你让我做的，是你让我打印好邮寄的。”刘经理摆出一副无辜的面孔，说道：“这可不能乱说，我也是刚才知道的，没有证据的事情乱说也是要负责任的。”雅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她在一切完成后删除，现在证据都没了，只有她打印邮寄资料的监控，这个黑锅背定了。

刘经理慢慢走近雅沁，蹲下，打算把雅沁抱起来，雅沁一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刘经理，发疯一般的跑出了办公室。刘经理跟了出来，对公司所有人说道：“张雅沁，涉嫌盗取贩卖公司核心技术资料给竞争对手，现在被开除了。”指着坐在交流的一个男生，说道：“小陈，你尽快准备好材料，下午去法院起诉，要求赔偿公司损失。”

雅沁趴在自己前台的位置哭泣，世界突然就坍塌了，前一秒生活还充满希望，下一秒就跌落无尽深渊。

同事们听到刘经理这么说，都附和道：“这个张雅沁，我看就不是好人，就会装无辜，博取同情。”还有说：“听物业的人说，很早她的家人就不要她了，一看就是个祸害。”

雅沁直起身子，苦笑着，原来王姐也是这样的人，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还有我能信任的人吗？

此时雅沁眼前浮现了他父亲掏出手机，递给她的画面，对了，还有家人，雅沁心里有一个声音，不能放弃，自己还有家人，家人一定会接纳我的。

雅沁立刻收拾好东西，逃离了公司，一路流着泪，飞奔回宿舍，带好自己的行李和礼物，去了她父母租住的小区。

成绩公布的时间到了，吴芸曦打开电脑，看到了自己的成绩，一分，只差一分，自己还是没能考上，瞬间崩溃了，从凳子上跌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晕了过去。

吴母听到声音，踹开房门，看到电脑上血淋淋的事实，果然没考上，瞬间暴怒，对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吴芸曦拳打脚踢，吴芸曦被这如暴雨一般的攻击打醒，一把推开她母亲，站了起来，指着她母亲说道：“谁给你的胆子，我是处长，你敢打我，马上给我滚，不用来上班了。”然后大喊着，我是处长，我是处长，出了家里的大门。

留下她母亲和父亲，面面相觑，她父亲说：“这丫头片子傻了，真好，等回来让她去门口超市打工去。”她母亲骂道：“什么傻了，一看就是装的，一会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明年给我继续考。”

吴芸曦一路跑一路跳，嘴里不停的喊着：“我是处长，我是处长。”时不时指着路人说：“你干的不好，明天别来上班了。”大家看她这样，都躲得远远的。

一个认识她的大娘跑来她家，对她妈说：“你女儿疯了，一直喊她是处长，还要开除我们，你快去管管啊。”她母亲啐了一口，回答：“别理她，装疯卖傻，一会就回来了。”说完，大娘叹了口气，离开了她家，到了门口，小声说道：“多好的孩子，都是给他们逼的。”

张雅沁坐在车上静静的流泪，生活的不公已经打垮了这个二十岁的姑娘，现在只有家庭的牵绊给予她一丝勇气，虽然也是在微乎其微。

雅沁根据父亲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家的位置，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轻轻的敲门，门内响起了母亲的声音：“谁啊。”这个声音雅沁已经十多年未曾听到，流下了激动和挂念的泪水。她母亲打开了门，虽然十多年未见，但是雅沁与自己年轻时还是有几分相似，她母亲愣住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凉，说道：“你怎么来了，谁告诉你的。”雅沁想去拥抱母亲，告诉她十多年的记挂，还有来省城打拼遇到的一切。此时响起了一个小男生的声音，问道：“妈妈，是谁啊。”雅沁期待着母亲说是姐姐来了，自己抱着从未见过的弟弟，谁知她母亲回答：“只是一个推销的人。”然后关上了门，雅沁从头凉到了脚底，打算离开时，门里她母亲小声说道：“你等一下，一会我再开门。”原来母亲还是记挂自己的，雅沁紧张而焦急的等待着。

过了很久，门打开了，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让雅沁坐下，问道：“是你那无能的爹告诉你的吧，你来做什么。”雅沁有些手足无措，点头说道：“是爸爸告诉我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和弟弟，妈妈你看，这些都是我带的礼物，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她母亲看了一眼礼物，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再看向雅沁的时候，眼中只剩下冰冷，说道：“你是谁，我没有女儿，只有儿子，东西留下，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雅沁虽然很伤心，但是不想就这样离开，立刻打开了包袱，取出了自己做的三十几个泥偶，她母亲问道：“这是什么脏东西，快些拿走。”雅沁强忍着泪水，佯装开心的说道：“妈妈，这是我做的泥偶，每半年做一对，都是我幻想着你和父亲的样子捏的。”她母亲很是不屑，拿起了一个，看了一眼，随手扔在地上杂碎，骂道：“什么东西，这么容易碎，还得我打扫。”雅沁的心凉透了，说道：“这不是什么脏东西，是我对你们的牵挂啊，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女儿，但父亲不一定不认我的。”她母亲厌恶的说道：“既然你不死心，就叫你那无能的爹过来。”

雅沁颤抖着拿出了电话，告诉父亲自己在家，想见他，很着急，他父亲回答，很快就回来，让她等一等。

她母亲冷冷的看着雅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听说你找了个办公室的工作，待遇怎么样，能剩下多少钱。”雅沁以为母亲是在关心她，点头回答道：“是父亲告诉你的吧，我才去几天，那里的经理不是好人，设计想得到我的身体，我不同意，被开除了，现在他们还要起诉，让我赔偿。”

她的母亲一听，煮熟的鸭子要飞了，立刻骂道：“你以为自己多金贵呢？有人看上很不错了，拿钱回来给你弟弟，赶快去求人家，让人家收了你，只要有钱，怎么都行。”雅沁愤怒了，她知道母亲不在意自己，却没想到母亲会因为利益，让自己出卖身体和灵魂。

此时她的父亲回来了，看着雅沁，问道：“不好好上班，怎么到这来了。”雅沁听到上班两个字，泪水又涌落下来，抱住父亲，说了自己昨天的遭遇，他的父亲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父亲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雅沁立刻从包里取出了新买的手机，递给了父亲，说道：“这个是我新买的，送给父亲。”她母亲看到后骂道：“之前让你给儿子买手机，你说被人偷了，原来是给了这个赔钱货。”说完头也不回，进到房间，关上了门。

她父亲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女儿啊，我们只是最底层的人，找份工作不容易，要认真干才行啊，你快回去吧。”雅沁忍着心中的绞痛，又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父亲。

他父亲没有说话，点起一根烟，看着雅沁，一根烟抽完，下定了决心，说道：“女儿，我们是穷人，尊严对于我们来说太奢侈了，你母亲说的有些过分了，但也是事实，我不需要你养活我们，但你要能养活自己才行，几百万赔偿啊，我们要怎么办，你走吧，就当不认识我们，再也不要来了，我帮不了你。”

原来自己在父亲眼中也是拖累，一切都完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雅沁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失魂落魄的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世界虽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是时候该离开了。

天空下起了大雨，雨水的冰冷更是世界残酷的体现，雅沁自言自语道：“要是连最后的尊严都丢弃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面前是一座大桥，桥下是波涛汹涌的江水，雅沁头也不回，向桥上走去。

吴芸曦大喊着我是处长，暴雨也没能阻止她的脚步，突然一条出现的腿绊倒了她，芸曦有些生气的趴了起来，盯着绊倒她的老乞丐。老乞丐说道：“小姑娘，你没事吧。”芸曦现在没那么生气了，说道：“我是处长，你绊倒我了，看你态度还算诚恳，去结算工资，明天别来了。”老乞丐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发着紫光的物件，说道：“姑娘，我们有缘，这个就送你了。”芸曦看周围无人，一把抓过，说道：“你这老同事还不错，这次就给你个机会，继续上班吧。”说完又大喊着我是处长，向前跑去，身后的老乞丐笑着，身影渐渐消失在大雨之中。

芸曦在马路上奔跑，大雨导致视野很差，一辆疾驰的汽车迎面冲来，撞飞了芸曦。芸曦飞出了十几米远，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鲜血顺着雨水，淹没了她的周围，此时，她手中还握着那个发着紫光的物件。

张雅沁走到了大桥的最中央，对这个无情的世界没有一丝留恋，或许正如她母亲所说，自己原本就是个多余的。

雅沁绝望的跳了下去，身体瞬间就被滔滔江水吞没，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