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交心

“大哥跟你说了什么啊？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就简单问候了几句。”顾衍道，“我们去和爷爷、爸爸道别就回去吧，我累了不想待在这里了。”

“好！”后来顾衍和沐玄去向长辈道别，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回去了。

车上——

沐玄看顾衍一直扶着额，眉头也没有舒展开。

“有烦心事吗？可以跟我说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

“没什么事的。”顾衍抬头看着他，“就是今天出来久了有些累，我想回去睡会。晚上我们去上次我定的餐厅吃饭吧，然后再去看电影，把约会补上！”

“好！”

顾衍走后，顾珩立刻驱车去了理发店。

“顾影帝一回来就光顾我的小店，我可真是荣幸之至啊！”

“少拍马屁，给我把头发染黑，快点！”

“你这金发不挺好看的吗？”

“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好好好。”

顾珩染完头发之后就回到顾宅，吃饭的时候却不见顾衍，一问才知道，他们下午就走了。顾珩顿时愣住了。下午就走了？和自己见过面之后吗？为什么你现在对我避之不及呢？我做了什么错事吗？

“儿子，你吃啊，握着筷子，发啥呆呢？”

“没事。”顾珩顺手夹了一个菜塞进了嘴里，突然他觉得这佳肴没有那么可口了……

别墅——

“哗哗哗”浴室的花洒在不断放水。

“我先洗个热水澡吧，洗完睡一会儿。”顾衍道

“要我帮你吗？你这个胳膊不方便吧？”沐玄道。

“没事，现在骨头应该差不多长上去了，我不用力胳膊不碍事的。等洗完了，我再把固定架按上去。”顾衍说，“不过，你要是想看看腹肌，可以来看看。”

听到这里沐玄小脸一红。顾衍站在一旁开始拆固定架，然后拿了睡衣就走进了浴室。没一会儿，沐玄脱了衣服，就穿了一个大裤衩子进去了。

“我帮你擦背吧！”

“好。”

“……”沐玄看着顾衍这伤痕累累的后背怔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顾衍等了半天看他都没有动，便就扭过头来。

“你身上…”沐玄看着他胸前十几厘米的疤痕、还有腹部上骇人的伤疤，让他一时说不话来。只觉眼睛酸涩，喉咙干痛。

“以前做任务受得一些伤而已。”说着将人揽入怀中，“这些疤是不是很难看，你要是不喜欢我回头给它去掉。”

沐玄的手轻轻附在他左胸口的圆形伤口上。“这是枪伤？是不是很痛？”

“不痛了。”手握住了他的手。“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伤了，早就好了不用担心的。”

“这个位置是——心脏。”沐玄抬头望着他，满眼心疼，不敢想象他是经历了什么，又在怎样的苦难中挣扎最后活了下来。真的害怕见不到了，还好现在他就在自己面前。这颗炙热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沐玄抱紧了他，将人紧紧地抱住，脑袋紧贴他的胸膛，听着这稳健的心跳声，觉得心安。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我的心脏其实在右边呢。因此捡了一条命。”说完就干笑了两声，“有你心疼我真好，其他人见了我身上的疤痕，都会露出震惊和嫌弃的神情。”说着将人抱紧了一分，轻吻了一下他的脑袋，轻声道：“先松开吧，我还没洗好呢！”

“啊！好，对，不好意思啊。”沐玄觉得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

看着顾衍几乎遍布伤痕的躯干，沐玄不敢想象过去他都遭遇过什么，一个人得经历过怎样的遭遇才会变得这样体无完肤。“阿衍，你真的没有事吗？”看着他后背的伤痕，伸出手轻抚着。

“没事的，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前学艺不精，出任务失败所以难免会受点伤。”顾衍回过头望着他，温柔的说，“你真的不用担心，这些疤…”说着就低下了头，望着自己腹部的伤痕，手指轻拂着，“其实也就丑了些，其他的都还挺好的，只要，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越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轻到足已被水声覆盖。

“在我心中你最美，我爱惜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说着从后面抱住了他，“我只希望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对，分担…不管好与坏，喜或悲或着生与死……”说罢轻轻的吻上了他后颈的疤。他不知道为什么顾衍这里会有一处与众不同的疤痕。因为其他地方的疤或深或浅，或大或小，可以看出都是一次性造成的伤害。只有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它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可是却积累了一层层，像是愈合后再度破坏，如此往复……

当沐玄轻吻他的后颈时，顾衍浑身一僵。条件反射直接将身后的沐玄过肩摔摔到了地上。事后，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便将人立刻拉起。

“抱歉，真的很抱歉！对不起……”将人抱在怀里，不停地重复着，“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就伸手去揉他的屁股。

“没事，没事…”沐玄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他没想到顾衍反应竟然这么大。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顾衍一脸歉疚的看着他，“真的很抱歉！”

“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沐玄皱着眉说道。之前给他吹头发的时候就注意到后颈的疤，问他怎么受的伤，他只说那是定位芯片的植入点。看他刻意遮挡，就没有去触碰过那个地方，摸了摸摔麻的屁股，沐玄觉得自己以后还是不要碰了。虽然日常相处起来顾衍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他发现顾衍有些下意识的习惯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样。

他很喜欢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静静地看自己，不管是做饭的时候，还是在卧室铺床的时候，有时候目光会变得犀利和尖锐；他也经常悄无声息就出现在自己身后；拿了什么东西会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就像从来没有移动过；刚住进来的时候还在家里捯饬了好几天，也不知道给墙壁、地板、天花板上贴了什么，问他给灯里安了什么，他只是叮嘱不要拆除……

后来，两人洗好了之后。沐玄就回床上趴着了。顾衍坐在旁边，就像犯了错的小孩。

“真的对不起。”

“没事的，也是我自己不注意嘛。之前吹头发的时候你就很不愿意我碰你的后颈和那个疤，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怪你的。”沐玄抬头笑笑说。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万一摔个骨裂咋办？”

“没事的，我现在不想动，屁股好疼。要去的话，明天再去吧？”

“好吧，那今晚的餐厅和电影就先取消了吧？”顾衍说道，“我们在家里吃吧？然后用投影仪看。”

“好。”沐玄趴在床上，看着顾衍在自己身旁慢慢躺了下来。“你真的喜欢我嘛？”

顾衍看着他，思考了一会儿。“嗯！那种冲动应该是喜欢吧？”说着伸出手，靠近抱住了他。“我以前好像喜欢过别人，可是我想亲近的人和那些亲近我的人，要么最后背叛、欺骗了我，要么死于非命……我在想我是不是传说中的煞星啊，自己不快乐就算了，还祸害了别人……怎么说也是一个美好的生命啊……”顾衍低头看着他，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不瞒你说，我之前在国外的日子不算好过，我想过用死亡去解脱，但最后因为一些原因失败了。后来得知顾家有难，我就想着，怎么说他们也养了我些年。妈妈跟我说，人要知恩图报，人要满怀感恩……那就回来帮帮他们吧，就当还了这份人情，然后我就去见妈妈。这样我就不会是一个人了……”说到这里他捧起沐玄的脸，“可是我在顾家又遇到了你，当年的那个小孩呀长大了。他变得更加优秀，更加美好，让人移不开眼……你变了很多，但又和以前一样…明明告诉过自己，要一直一直一个人的，可是我还是贪恋你的温暖，只要在你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我都会觉得很心安……玄啊……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好想好想和你永远永远在一起……”说罢就将人紧紧抱住，沐玄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也好想好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你不觉得我啰嗦，不觉得我很奇怪吗？”顾衍冷静下来，望着他。

“每个人都是奇怪而又独立的个体。”他抬头望着他，“我们都是一样的。”

“真好，你是我见过最棒最好的人。”

“阿衍，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我也有很多缺点的。”

“不，我说最好就最好。”说罢抱紧蹭了蹭。

“阿衍，你再这样我就要坚持不住了……”沐玄艰难地挣开了他的怀抱，“从洗澡的时候我就有反应了，你再这样我真的忍不住了……”脸埋在他的胸口闷声说道。

“需要我帮你解决吗？”顾衍也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他没有说。

“不用，我冷静一下就好。”沐玄问道：“话说，你为什么没有反应？早上的时候、洗澡的时候好像从来我没有见过，就连上次你被下药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沐玄似乎想到什么抬起头来，一脸震惊地问：“阿衍？难道你，你……”

“如你所想。”顾衍看着他道，“现在的我确实不太行，你该不会介意吧？”

“没有，怎么会。”沐玄说，“你有去医院看看吗？查一查应该可以治好的。”

“没啥事而已，只是以前药吃多了，所以对这方面造成了一些影响。现在停药快三年了，身体会慢慢恢复的。”

沐玄看他说的云淡风轻，他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他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

“我不管，以后你一定要爱惜你的身体，现在你是我的人了，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再有任何问题。”说罢给他在胸口盖了个章，“天地作证，此章为据，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沐玄的人了！”

顾衍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有些中二中又透露着些可爱忍不住笑了。“好，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你笑啥呀？！真的是！”被他这么一笑，沐玄有些泄气。

“没有，我就是高兴，二十年过去了，我又重新回到家了。”说罢就将人重新揽入怀中，“你一定要说话算数呀……我的玄……”再一次亲吻了他的脑袋。

顾衍抱着沐玄，两人睡了一会儿。后来因为饿了，两人便打算起床去弄点吃的。但是顾衍还是抱着他，迟迟不愿意松手。

“舍不得松开…”

“那就再抱一会儿。”说着又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真没想到，我真的抱得美人归了，想想就激动…”

“这些话谁教你的？”

“都是倩倩！她跟我说，对你这种慢热的人得温水煮青蛙。只要时机成熟了，分分钟拿下，最后抱的美人归！”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是给你拿下了。而是主动接近你的呢？”顾衍低头望着他。

“啊？！”沐玄一瞬间错愕了。一开始的时候他是住在公司的。后来因为生病住院了，然后住到了自己家里。然后隔三差五回来住几天……虽然自己很少白天看到他，但是晚上自己给他留的饭菜，第二天都会消失，并且餐具都会被洗干净放回原处。自己从小就有蹬被子的习惯，也因为这样，有时候会因蹬被子而受凉感冒，可是自从他住过来之后，自己每天醒来的时候，被子都是盖在身上的……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蹬被子了……

“wc！这是真的吗？！”沐玄突然有些激动，抱着他狠狠地亲了一口，吻得他原本冰凉的嘴唇变得湿热，柔软…

“真没想到你心眼子这么多……”

“你心眼子也不少……”

“走走走，起床吃饭去，饿死了，饿死了！”说着沐玄一个麻溜坐了起来，揉了揉还是有些酸痛的屁股，起身向外走去。

“玄！”沐玄走到门口时，顾衍坐在床边，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

“你不会骗我的对吧？你说喜欢我是真的对吧？你不会突然离开或消失就丢下我一个人，对吧？”

“…”沐玄看着他，走了过来。“不会的，全都不会的。我会一直一直在的。我的阿衍，我只有你，除了你的身边我还能去哪呢？”说罢捧起他的脸俯身吻了上去……

顾衍看着他，看着他的脸庞，那认真的模样……他真的无法抗拒，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可以，唯有他……

随着沐玄越吻越投入，压下不久的欲望也再次被点燃。右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游走，渐渐隐藏于衣服之下，轻触着他的身体，轻抚着那些疤痕……他将他的衣服掀开，不停地亲吻着他，反复地亲吻着他的伤疤。柔软的唇轻咬着……，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阿衍，要不我们试一次吧？”

说罢就将手伸向他的裤子，当沐玄的手刚碰到他的身体时。顾衍立刻推开了他，向后退了退，两人一下隔了一米远。

“怎么了？”沐玄有些懵。

“抱歉，我做不到，对不起。”说罢立刻起身，冲进了浴室。

沐玄看他慌张逃离的样子，不免有些惆怅。随后他来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道。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如果我冒犯到了你，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说着低下了头，“你能不能不要厌恶我……”

现在想想也是，他说喜欢自己，可是从未亲过自己嘴唇，除了拥抱从未有过任何其他亲密的行为…或许他是因为他们两很像，可以共鸣有好感，但也应该仅限于此吧……初中的时候，自己告诉过一个好朋友，自己好像喜欢男孩子。结果第二天自己就成了全校的话题，所谓的好朋友在背后狠狠地捅了自己一刀。自己突然就从老师喜欢的好学生，同学羡慕的好学生，变成了死变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裴倩倩没人愿意搭理他，甚至连和他坐一起也不愿意。老师也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最后是裴倩倩安慰他。

“喜欢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偏见，他们狭隘，他们自私。你没必要因为他们嫉妒你的优秀而忽略放弃原本的自己。你现在觉得难过是因为你没有遇到和你一样的人，等你遇到了，你就会知道你自己很好，非常好！”

“他们都说我是怪胎……”

“你只是独特而已，终有一天你会找到和你一样独特的人……我也会的！”

最后，是裴倩倩做了沐玄的“女朋友”，帮他度过了这次危机……

“哗啦——”门一下被拉开，刚冲完凉的顾衍站在他的面前。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没关系！”再一次将人抱在了怀里，“我有好多好多事情想要告诉你，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

因为两人贴的足够近，加上此刻的顾衍是光着的。所以沐玄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戳到了。

“好，日子很长，以后你慢慢说给我听…”靠在他的怀里，他知道他并不厌恶自己。或许有其他原因，但这不重要，只要他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就好。

后来在沐玄的建议下，两人点了外卖。拉上了窗帘，打开了投影仪在房间里边看电影边吃东西。这是顾衍生平第一次吃外卖，因为一些原因他从来没有试过，就像小龙虾，路边摊一样。沐玄带他体会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饮食生活。

“阿衍，陶喆说他想来看看你，你看可以吗？”

“嗯，改天请你朋友吃个饭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