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边境小镇

伊什卡希姆，阿富罕的边境小镇，阿姆河从小镇中间穿过，将小镇一分为二，两边都叫伊什卡希姆，但却分属于二个国家。

北岸属塔吉克，南岸属阿富罕，喷赤河切分瓦罕谷地，也将宁静的村庄伊什卡希姆切割成了两半。两岸隔河相望，同是阡陌纵横，绿意盎然，都有一条相似的沿河道路，都固执地保留着原本的名字——伊什卡希姆。

原本一体的伊什卡希姆被强行分开，原本同文同种的人们如同处于二个世界。

河的北岸，漂亮的房子，宽阔平整的马路，不时疾驰而过的汽车，孩子们快乐的跑来跑去，一切都那么美好。河的南岸，却是那么简陋而破败。低矮的房子，用泥浆和石头砌成。一条年久失修的公路，半天也看不到一辆汽车，人们面色麻木，好像看不到对未来的希望。两边的强烈对比，让人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一条河分割了两个时空，一边是新世纪的文明世界，另一边却是中世纪的蛮荒之地。

其实相对于阿富罕其他地区来说，南岸的伊什卡希姆已经是天堂一样的存在了，其他的地方这几十年间一直处于战乱之中，先是和大鹅打，然后是内战，再后是和漂亮国打。作为世界的心脏，阿富罕一直被大国觊觎，战争是残酷的，带走的是无数的生命，带来的是贫困和苦难。

而这里属于北方联盟，是阿富罕少有的不曾被战火波及的地方。虽然也贫穷落后，但至少是和平稳定的，这对于阿富罕其他地区来说，已经属于天堂一样了。而且由于是瓦罕走廊的起点，这几年也得到了一些发展，小镇比起以前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有了稳定的电力，一些商人在小镇上做起了生意。那条破败的公路已经开始修缮了。

哈尼亚是一个塔吉克人，三十六年前，他来到了这个小镇，给自己起了这样的名字。这些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在小镇的中心，有一杂货店，这是他的店。

杂货店并不大，货品也不算很齐全，但基本能满足小镇居民的需求。从新鲜的牛羊肉，到米面粮油等生活必需品，全部都能买到。极少的时候，甚至有新鲜的水果和蔬菜。但这对于小镇居民来讲，近乎于奢侈品。

杂货店有八，九个雇员，据说都是哈尼亚的族人，从遥远的地方投奔他而来。他们也都在小镇待了很长的时间。有几个是和哈尼亚一起过来的，另外几个人是十八年前来的。这些人都身材高大，而且非常厉害，曾经有几次一帮匪徒想要抢劫杂货店。结果却被迅速地制服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

哈尼亚并没有娶妻，他和他的族人一起，住在离杂杂店不远的一座大房子里，每天轮流去看店和进货。

小镇的东边有一个饭店，西边有一个酒馆，南面有一个旅馆，三个地的老板都是非常漂亮的女人，手下的伙计也有不少美女。在阿富罕，美女是稀缺的资源。可她们在这里开店已经三十多年了，现在没有任何本地人敢去找麻烦，甚至有些新来的外地人想去骚扰她们时，也会被本地人所制止。毕竟很多年前，因为骚扰她们而流的血已经够多的了。

小镇的北边有一间铁匠铺，也已经存在三十多年了，十多个二米以上的巨人，身材如同暴熊一样的彪悍。一块块肌肉隆起，看上去力量感十足。他们整天“叮咚叮咚”的敲打，声音很吵，所以离小镇稍远一段距离。他们基本很少与镇上的人接触，只是偶尔会去镇上的酒馆喝点麦酒。据说他们的首领谢廖沙一直在追求酒馆老板露娅，但好像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这五家在小镇有着超然的地位，他们并不直接管理小镇，但小镇的任何重大的事务，没有他们的同意，是没有办法进行的，他们是小镇的实际掌控者。

夜色下的伊什卡希姆，一片昏暗，街道上并没有路灯，而那些穷苦的人们，无法承担相对昂贵的电费，他们早就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西边的酒馆却是灯火通明，门口甚至有个LEd的招牌，变幻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哈尼亚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欢迎您的光临，尊敬的哈丽亚大人”，门后漂亮的女招待躬身行礼。

哈尼亚点了点头，向里走去，很快他就发现不远的卡座里坐着三个气质各异的女人，其中两个人正在争执些什么，另一个人在在不停地劝解。两个争执的人分别是这个酒馆的老板露娅和旅馆的老板艾丽丝，劝解的人是饭店的老板凯蒂。

三个女人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看到了哈尼亚的到来。露娅立刻站起了身，向哈尼亚冲了过去。凯蒂本来也想起身，发现被露娅抢先了后，不动声色地又坐了下来。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饮料，轻啜了一口，仿佛在掩饰些什么。

艾丽丝玩味地看着她，轻笑道“为什么坐下了？不去迎接一下吗？”

“你不是也没有去吗？”。凯蒂笑了笑，已经恢复了平静。

这时露娅已经来到了哈尼亚的身边，

“嗨，哈尼，你来啦，好几天没见，你还是那么的帅气。”，她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一下。

“停，停，露娅，你知道的，我很不习惯你们的这个礼节。”，哈尼亚伸出手，阻止了她。

“啍，哈尼，你太让我伤心了，你知道我多想你吗，你这个狠心的男人！”，露娅装出一副伤心欲泣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怕和你拥抱一下，我脖子上会多出两个血洞。”，哈尼亚笑着回应。

二人说话间，走到了卡座边。哈尼亚和另外二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坐了下来。服务员端上一杯饮料，放在他的面前。

这时，露娅来到了艾利丝的身旁，张开了手掌，“是我赢了吧，我说肯定是我的哈尼先到吧。承回一块灵晶。”

艾丽丝不情愿地从身上拿出一块充满灵气的灵晶，放在了露娅的手上，嘴里嘟囔着，“我还以为你那只舔狗会更想见你，跑得比较快呢。”

听到这里，哈尼亚不由哑然失笑，连这个她们都要争执一下，真不愧是死对头。

四人坐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很快门又被推开了，巨熊一般的谢廖沙走了进来。

看到人已经到齐了，露娅起身，带领众人向后院走去。

露娅带着众人来到后院的一个房间，随后关上了门。房间很小，也没有什么陈设，她来到后面的墙壁，张开右手，放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随即墙壁的中央出现了一道门。

在门的后面，是一个螺旋向下的楼梯，拾级而下后，尽头是一个电梯间，露娅用掌纹解锁了电梯后，众人一起，电梯下行了大约十几层楼左右，停了下来。

出了电梯，前面是一个装修得非常豪华的大厅。面积很大，中央的顶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地上是顶级的波斯纯羊毛地毯。中央有几张牛皮沙发围成一圈，做工也非常精致。四面的墙壁上挂了好几幅油画，都是名家所作。至于精美的雕塑，更是随处可见。一边的角落里，有一个人造的山水景观，巨大的假山是一整块的石头，假山很高，得有四米多。山上有一些植被，山下更是一大片绿荫。山顶上有一道水流顺着山体，注入底下的水池中，发出潺潺的水声，几只鱼儿摆着尾巴，惬意的游来游去。

景观的旁边有一个小吧台，几张椅子散落在四周，不远处有一个酒柜，里面摆满了各种昂贵的酒，各种顶级的红酒，伏特加，甚至茅台，五粮液，应有尽有。

露娅领着大家向这边走来。她打开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往吧台上的醒酒器里倒了一半。

“大家随意呀，想喝什么自取就好。”

凯蒂给自己调了一杯鸡尾酒，舒服地坐了下来，喝了一小口，高兴的说。“也就是在这里，我才感到是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世界，每天在外面我总觉得是身在中世纪。”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露娅将醒好的酒倒入高脚杯里，轻轻地摇晃，杯中的红酒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妖艳的光芒，宛如新鲜的血液。“你们哪家没有这样的密室呀，还用得着羡慕我这儿。”

艾丽丝不能喝酒，她选了几种果汁，混合到一起，又加了点冰块。“切，你以为我们都像你这么有钱吗？别的不说，光是在地下维持这个景观，就能顶得上我们所有密室的花费了。”

露娅笑了笑，抛了个媚眼给哈尼亚，腻声说“哈尼，我不介意你也搬过来哟，只是你过来，这儿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别，别，我介意呀，我还是希望继续修炼我宗门的功法，可不想变成一个血族。”，哈尼亚笑着说。

“哈尼，成为血族有什么不好，你的血族修炼天赋非常好，要远远超过你修炼你宗门功法的天赋，这一点我师父早就确定了。只要你成为血族，你很快就能成为公爵，甚至亲王，君王，然后成为黑暗议会的议员，以后还可能成为议长。无比的权势和财富，唾手可得，我们也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呢，真是个让人伤心的男人。”，也许是真心流露，露娅的眼中隐含泪光，看上去楚楚可怜。

哈呢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哪有什么让人伤心的男人呀，这儿倒是有个让你伤心的男人。”，凯蒂笑着插上了话，指了指谢廖沙。只见他大口地灌着伏特加，脸上的神色异常唯看。

“好了，说正事吧，”艾丽丝正色地说道。于是大家正色坐好。

，“据暗鸦回报，这段时间北方联盟有些人看不清形势。看到这几年伊什卡希姆发展得不错，人口增长也很快，竟然打起了这儿的主意。大家商量一下，看着怎么处理！”露娅说道。

“这帮狗东西，分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吧，要不是因为这里秘境的存在，我们五大宗门和身后的五大国需要保持这里的稳定，哪来的什么北方联盟？哪来的几十年的和平？现在还打起了小镇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凯蒂怒道。

“要我说，直接让我把他们变成血奴，多省事。”露娅舔了舔嘴唇，说道。

“绝对不可以，不可以对普通人随意出手，这是不可违背的铁律，也是我们和国家合作的基础。你要敢这么做，我一定要净化你。”，艾丽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声地反对。

最后，大家一起商量后决定，既然这批不听话，那就换一批听话的，让暗鸦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查明人数后出动天罚小队定点清除掉，再扶持一批听话的人上位，反正稳定局势的也从来不是他们北方联盟。

说完这一件事后，大家讨论起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作为阿姆河秘境的守护者，秘境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阿姆河源头的秘境，每十八年开启一次，按上次秘境的开放时间来看，应该很快就要再次开放了，而这段时间非常重要，千万不能让一些无关人员误闯到秘境那边。

“小镇最近来了不少外来人员，这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谢廖沙说道。

“将这些人的信息传回国家，让他们查一下这些人的身份。然后我们守护者出动人手，盯紧了他们，这个暗鸦来做最为合适。露娅，尽快将北方联盟的事了结，让暗鸦们回来盯着他们，尤其是他们中间那几个身手不错的，一定要盯紧了，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授权暗鸦可采取一切措施来阻止。”，作为守护者中事实上的老大，哈尼亚做出了决定。

“好的，哈尼，我会通知暗鸦尽快解决北方联盟的事情，然后赶紧回来。”露娅回应道。

艾丽丝和凯蒂又补充了一些想法。大家决定一方面加派人手盯紧镇上的人员，这方面由黑暗议会，圣教和魔法师公会负责，她们有着各种各样的小手段，负责监控最适合不过了。另一方面向阿姆河上游稍远处加派人手，进行巡逻和驻守，拦截任何去往上游的人。这方面由青云宗和维京人负责，毕竟在武力上面，这两个宗门是可以让人信赖的。

谈完正事后，大家放松了下来，一边喝点什么，一边聊起了天。

谢廖沙大口大口地喝着闷酒，沉默不语，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但大家也无法去安慰她什么，感情上的事又怎么能勉强什么呢！不过好在不用多久，在这次秘境开放后，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应该都会分开了，各自回到宗门。也许时间能冲淡一切吧。

想到分别在即，大家都伤感起来，在一起三十六年，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哪怕是一见面就吵架的艾丽丝和露娅，也是一对欢喜冤家，如果有别人来欺负其中一个，另一人也会毫不犹豫的上去相助。

眼看气氛越来越低沉，哈里亚笑了笑，说道“不用这样的，我们何其幸运，能踏入修炼之途。也因此相聚在一起三十多年，已是缘分不浅。此次回归宗门后，这次驻守的宗门贡献换到的资源，一定能让咱们的修为大幅提升，而修为的提升也会极大的提升寿命，这样咱们的未来还很长远，只要小心谨慎，不中途殒没，终会有再见的机会。”

在座的几位都是心智坚毅之人，慢慢地摆脱了这种离别的情绪，谈话的气氛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你们师父给你们传消息了吗？前几天我师父和我说，就这几天，这一届的学员就会来这了。听我师父说，我们这一届学员可厉害了，比我们那届厉害多了。哈尼亚，你们这次的第一可能保不住了哟。”，凯蒂笑着说道。

“啊？你师父也这么说的吗？”艾丽丝和露娅异口同声地问道，然后三女不约而同地看向哈尼亚，笑了起来。

哈尼亚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心中想起师父说起的小师弟，那个力斩炼气巅峰，惊艳绝伦的小师弟，心中暗道，但愿到时候你们还能笑得如此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