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我救不了你,也没人能救你。你唯有自救。
瓮得强和展珣演了一场看铺子的戏码,引得不少有意抢购的老板观望。
展珣装模作样边点头边四处观望:“风水好啊,风水好。价钱合适,我们马上订了。”
掌柜的和小二得了银两,配合表演。
等两人走后,有钱的老板们纷纷凑上来询问。
“你可不能把铺子卖给他们啊。我们先来的,你应该先和我们谈。”
“对啊。他出多少钱?我出双倍,一定要卖给我啊。”
“我出三倍,三倍。你千万不能卖给别人。”
其中不知道有几个托,反正在外人看来很热闹很抢手。
掌柜的不好意思道:“诸位海涵,你们来晚了。这铺子我已经卖出去了。抱歉抱歉啊。”
说着,他和小二一起把门关上。
外面的人见实在没机会,这才散了。
事情办妥。
展珣和瓮得强相视一笑回家,待明儿装修装修铺子,便能开业大吉。
眼看赚了钱,不再愁吃喝。
瓮得强欢快推开院门,满脑子想着置办行头娶媳妇儿。
可他屋里屋外找遍,也不见心上人的身影。
小丫头怯生生道:“她走了,不回来了。”
瓮得强愣在原地。之前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失落。
他剃头挑子一头热,却不知心上人压根没想留下。
大户人家的丫鬟,吃住跟姑娘一样。是啊,哪里瞧得上他这破屋子。
展珣无奈摇头:“大家去外面玩吧,让他一个人待会。”
“好。”孩子们陆续出去。
瓮得强一直呆坐,从白天到黑夜。
他睁大眼睛睡不着,却在第二天早上跟个没事人似的。
该劈柴劈柴,该做饭做饭。
展珣忧心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日子总要过的,何况她走了也好。我太穷了,给不了她好日子。”瓮得强很想得开。
与其消沉,不如好好生活。世上谁少了谁会活不下去呢?
展珣拍拍他的背:“没事就好。今天去装修铺子,你可得卖力。”
“那肯定。”瓮得强一撸袖子秀肌肉。别的不说,力气他有的是。
上官府。
赵嬷嬷在落晚院前瞅了又瞅,见没人忙把宝莹拉到一旁。
借着竹林掩护,她边观察四周边问:“大姑娘没问你什么?”
宝莹摇头:“伤好以后,大姑娘未再提及当日之事。我也没受到任何责难。”
赵嬷嬷若有所思打量宝莹,几日不见精神确实好了。
这更令人怀疑。
当真什么都没说?
她警告道:“管好你的嘴,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心里有数。”
“我知道。”宝莹想想道,“我觉得大姑娘心胸开阔,不一定计较……”
“闭嘴。仔细你的嘴巴。”赵嬷嬷低声怒呵。
宝莹立即闭嘴。在院子里干活这段时间,大家兢兢业业做自己的活。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刻意欺压,该得的赏钱谁也不会少。
以她的观察来看大姑娘貌似并不介怀婚事被搅,所以……
赵嬷嬷放下狠话:“管住你的嘴,不然有你好受。去忙吧。”
宝莹福身离开。
赵嬷嬷瞧瞧周围,赶紧走了。若大姑娘强硬打骂,宝莹或许能坚持住。
但这般温水煮青蛙的架势,指不定哪天泄露秘密。
潋影院。
周姨娘收拾妥当,正准备去主母身边伺候。
赵嬷嬷屏退左右,凑过去耳语几句。
周姨娘没什么太大反应:“我该去主院服侍姐姐了。”
说完,她起身。
赵嬷嬷搭上手,一路随行。
落晚院。
上官海桐刚用过早饭,让人撤下去:“铺子的事办得怎么样?”
下首的卫承回答:“一切顺利。没想到侯府的人实在心狠手辣,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老三对那丫鬟有点好感,我原还想请姑娘成全。世事无常,看来他们没有缘分。”
上官海桐动作一顿,眉头微皱:“以后这种事提前说。你的隐瞒会让我错估形势,做出错误的抉择。本来局势可以更好……罢了。阴差阳错,也是她的命。”
卫承大惊,忙跪下请罪:“是我的疏忽,请姑娘责罚。”
接过幻霜递来的茶,上官海桐抿一口:“不许有下次,知道了吗?”
“是。”卫承额头冒汗,战战兢兢起身。如果他早点说明,一切会不一样……
小丫鬟来禀:“姑娘。侯府的七姑娘求见,她在后门等着。”
上官海桐一笑:“幻霜,去将她迎进来。她可是我重要的棋子。”
“是。”幻霜福身下去。
上官海桐摆摆手,卫承赶紧退下。
后门。
李思蓉身穿披风,脸掩盖在帽子下。幻霜出府相迎。
李思蓉迈步进去,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事到如今,她只能拼命争一把。
院落。
上官海桐含笑站在门口抬手请:“七姑娘,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
进了屋,李思蓉拿下帽子。上好茶,所有丫鬟候在院子里。
上官海桐坐于旁边:“看来七姑娘明白了我说的话。”
李思蓉端起茶,喝下一口保持镇定:“是,你说得对。在他们眼里没有血亲骨肉,只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他们想将我嫁给毅勇候做续弦。我别无他法,只能来寻你相助。”
“毅勇候啊……”上官海桐凝视七姑娘。上辈子哭闹,甚至以死相逼。
最终七姑娘依旧嫁过去,听闻几次流产伤了根本。
多年的折磨摧毁掉金尊玉贵养出的娇花,在一次家宴上七姑娘意欲毒死所有人。
无奈天不从人愿,被查出来。
两位贴身婢女跪下相求,只为换主子安然。骨肉亲情居然比不上主仆情,何等讽刺。
为了稳住毅勇候,李善齐没杀七姑娘。又恐出现什么纰漏,灌下致人疯癫的药。
没多久传来七姑娘落水而亡的消息,两位贴身婢女自戕追随而去。
她们确实有过节,在侯府的手段面前不过小打小闹。
上官海桐垂眸:“七姑娘,我救不了你,也没人能救你。你唯有自救。”
李思蓉追问:“如何自救?”
起身,上官海桐慢慢踱步:“他们敢有恃无恐任意欺凌,因你无力反抗,无权在手。你身为女子,宅院外的权争不到,却可死死抓住宅院内的权。你无需亲自出面,当寻一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