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百万和一个机会
下午六点。
“那我开动了！”
一花双手合十，中间平放着筷子；
一旁的赵政和夜郎轻一面面相觑，随后也将筷子放到手掌中心，各自开口道：
“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随后，两人也略微点头拿起了筷子。
——在夜郎一花的极力挽留下，赵政被留下来加入了兄妹俩的晚餐。
夜郎轻一也不是什么狠心的资本主，原本打算给赵政一些休息的时间，明天再来正式工作；但架不住夜郎一花对这位新哥哥的热情的，极力挽留赵政的，说什么，晚餐准备得很快，请赵政一定要留下来好好品尝自己的手艺。
对此，夜郎轻一情绪复杂。
他的好妹妹，在家这么多年，就没下过几次厨房，更不要说什么为自己做一顿饭了。
上次，好妹妹下厨房，还是因为自己过生日……
夜郎一花这家伙不仅挽留了赵政在这儿吃饭，还说什么，会腾出来一个空房间，以供赵政工作期间的午休。
如果夜郎轻一没猜错的话，这小家伙是要把自己的收藏室腾出来。
——靠，这小白脸。
一花注意到自家哥哥复杂难明的神情，以及偶尔看向赵政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愠怒和戒备，小姑娘一扬眉：
“哥哥不会这么幼稚吧？还想着为难赵政哥哥？”
闻言，夜郎轻一眉头倒竖，恼道：
“我哪有？”
“夜郎一花！你不要吃里扒外！”
“哼！”
一旁的赵政安静干饭，全然不管这对活宝兄妹。
晚饭很简单，但也看出了主人的用心：味增汤之中海带结、豆腐和青菜的搭配，中和了味噌的咸味，十分清爽；干煸贝烧的恰到好处，既没有掩盖贝壳本身的味道，又有调料的麻和香。
此时的赵政已经听到了脑海中，赵智似乎咽了一口口水。
赵政的筷子顿了一下，一花紧张道，“怎么，味道不好吗？”
“没有。”
或许是吸取了玉子烧的教训，赵智这次没再问赵政【这是什么】，【好吃吗】，反正他也吃不到，赵政还会戏耍他。
赵政还没意识到，他的老父亲形象发生了微妙的偏移；
虽然赵智还是很尊重他的创造主，但此时，这个创造主在赵智的心中与戏耍小孩的坏蛋联系在了一起。
因此，即使赵智再怎么好奇，也只是暗中吸溜口水，没有询问。
但这回赵政似乎大发慈悲，忽然道：
“想知道这是什么食物，是什么味道吗？”
赵智愣了一下，随后，疯狂点头。
意识到赵政看不到后，赵智又开口道：
“想的！”
“嗯，好，我可以告诉你。”
“是什么是什么？”
赵智的心中，出现了几个基本的程序设定中的味道：酸甜苦辣。赵智暗暗猜测，是酸吗？那个汤看起来金黄金黄的，会是酸吗？还是说，辣呢？它看到干煸贝壳上面沾上的红色的辣椒，直觉告诉他，这个红红的玩意或许是辣的。
“哈，是——”
赵政悠悠开口。
“比玉子烧好吃的味道。”
“嗯，说完了。”
“…………”赵智。
——它不知道玉子烧是什么味道啊。
“呜。”
赵智委屈。
赵政逗完小孩后，心情大好。
再一次伸筷子的时候，赵政终于舍得看到夜郎轻一那似说还休、暗藏愠怒看向自己的眼神了。
赵政看了夜郎轻一一眼，认真道：
“夜郎前辈，我取向正常哦。”
——西新宿、高田马街以及歌舞伎町，可是居住了不少取向自由的人。
而赵政尊重所有取向的人。
“噗。”
闻言，夜郎轻一没忍住，将口中的荞麦茶喷了出来。
“呀！夜郎轻一！”一花护着自己的碗，直呼夜郎轻一的名字就要脱口而出，但是眼神在扫到赵政的时候，还是语调婉转了一下，硬生生加了个哥哥，“……哥哥，好好吃饭呀！”
夜郎轻一似乎被赵政的话打击到了，在喷出荞麦茶后，连连咳嗽，脸都咳得有些发红。
而说出这番话的赵政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悠哉游哉地继续吃着米饭。
——星际最闷骚，可不是浪得虚名。
“你瞎说什么玩意呢？”
夜郎轻一缓过来，怒道。
“前辈想知道我为什么擅长维修钟表吗？”
赵政话题转向。
“呃……”
夜郎轻一顿住了，他确实是想问这个问题。
赵政才多大啊，二十三岁；但赵政的手艺比老一辈工匠们都要纯熟了。
赵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
“前辈，刚才我算是找到了那只腕表的问题对吧？”
夜郎轻一愣了一下，点头。
“后续的维修部分我也可以负责，按照行业规则，我可以抽成对吧？”
——嗬，这小子在和自己说报酬呢。
闻言，夜郎轻一倒是笑了一下，“行，归你。”
赵政并不意外这个答案，这是行业内的规则，夜郎轻一不至于在这方面这么抠门。
“那……前辈，我可以预支一些吗？”
“预支？”
“那个……哥哥，我吃饱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在这个时候，一花忽然放下碗，用纸巾擦了擦嘴，对夜郎轻一和赵政道。
——夜郎一花虽然古灵精怪，但并不意味着她是个冒冒失失的小姑娘；夜郎一花明白，涉及金钱的话，那就是大人的世界了，需要自己回避一下留给两人足够的空间。
夜郎轻一颔首。
一花对着自家哥哥眨了眨眼睛，“好好和赵政哥哥说哦；两个人都要好好沟通。”
闻言，夜郎轻一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妹妹的胳膊肘是彻底往外拐了。
“嗯。”
于是，夜郎轻一也只能无奈嗯了一声。
赵政也对一花笑了笑，表示感谢。
夜郎一花站起身，将自己的碗筷带走，随后离开了用餐室，【哗啦】，门在滑轨上缓缓关闭，用餐室内只剩下了赵政和夜郎轻一。
夜郎轻一率先打破了沉默，夜郎轻一微微抬头，用餐室的灯光垂落在夜郎轻一瘦削而利落的脸庞上，留下了一小片阴影：
“你要预支多少？”
赵政没有丝毫犹豫：
“一百万，和——”
“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