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当着全军将士立威

“那我就不客气了。”将士毫不含糊，利索地拔出了佩剑，剑光一闪，伴随着他铿锵有力的叫声：“看剑！”

他的出手简洁而直接，没有多余的华丽，但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沙场老兵特有的铁血狠辣。在战场上，生死往往只在瞬息之间，花哨的招式、复杂的套路都没什么用武之地，唯有更快更狠的出手，才是最有效的杀伐策略。

场下的将士们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着台上。有人期盼着李惜花能展现出惊人的实力，好将升职的机会留给自己；也有人对那位经验丰富的将士寄予厚望，认为他必将以雷霆万钧之势，将绣花枕头般的李惜花击倒在地。

面对铁血的剑锋，李惜花却仿佛置身事外，他的眼神平静如水，手已悄然握住腰间的刀柄。在时间流速变得缓慢之际，将士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慢镜头般，被他尽收眼底。当那凌厉的剑光逼近时，他才不慌不忙地抽刀而出，在他看来是不紧不慢的动作，而在旁人眼中，他的动作之快，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李惜花的刀背精准地击在了将士的手腕上。将士看不清他的动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一阵剧痛袭来，手中长剑顿时失去了控制，脱手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他惊愕地看着李惜花，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而场下的将士们则是一片哗然，有人惊叹于李惜花的神技，也有人为那位将士的失利感到惋惜。

李惜花收起刀，淡然地看向将士，开口道：“你的剑法简单而直接，虽然缺乏变化，却胜在够快够狠。只可惜，我比你更快。”

将士听后，心中虽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敬佩。他深知自己败得不冤，眼前的李惜花并非绣花枕头，而是真正的强者。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多谢大人手下留情！我必将铭记在心！”

李惜花微微颔首，从高台的边缘俯瞰着下方无数的将士们，很随意的问道：“还有谁敢上台挑战？”

李惜花不在意的全军总教官职位，在普通士兵看来却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尽管他刚才出手快到不可思议，但军中最不缺的就是热血无畏的男儿，只见无数手臂高高举起，众将士纷纷跃跃欲试，发出激昂的呼喊：“我来！”

李惜花悠然地伸出手指，依次指向几位将士：“你，你，还有你，上台来。”

被选中的三位将士心怀激动，踏上高台，准备迎接挑战。

“你们三个，一起向我出手！”

坐在旁边的范蠡吃了一惊，急忙起身劝阻：“等等！李兄弟，还请三思！让他们逐个挑战更为稳妥。三人同时出手，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眼前的将士们都曾在战场上身经百战，已经形成出手便是杀招的习惯。万一李惜花稍有疏忽，别说总教官当不成，弄不好还要伤及性命。

李惜花却神色淡定地笑道：“范特使，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大将军伊望坐在另一侧，想起宝贝女儿为了李惜花对自己再三叮嘱，他可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必须加以保护。他轻咳一声，开口提醒道：“李教官，你别怪老夫多嘴，年轻人虽要锐意进取，但也要稳重行事，以免让身边的人担忧。”

李惜花感激地回应：“多谢大将军提点，您的好意我感激不尽，不过您真的多虑了。眼前足有几十万将士，要真是一个个的挑战，那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去。为今之计，我唯有以雷霆万钧的手段，迅速震慑全军，才能有效的解决问题。”说罢，他转向台上的三位将士：“你们，现在可以动手了！”

三位将士面面相觑，心中疑惑重重，毕竟总教官的职位只有一个，三个人没办法分配。

李惜花见他们犹豫，误以为他们担心自己，便宽慰道：“你们不必有顾虑，尽管全力出手。凭你们几个的本事，不可能伤到我的。”

三人中有一位耿直的将士直言不讳：“大人，我并非担心您。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赢了，这总教官之位该如何分配？”

李惜花不禁哑然失笑：“你想太多了，那是你们赢了之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现在，还是专心应战吧！”

三人纷纷亮出锋利的兵器，气势汹汹地朝李惜花发起冲锋。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实力丝毫不逊于先前的挑战者。他们三人联手出击，即便是百夫长级别的军官都自问难以招架。人人都认为李惜花过于托大，肯定是要输了。范蠡和伊望更是暗中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无论如何，不能让李惜花血染当场。

唯有李惜花本人如泰山般沉稳，跟没事人一样静若止水地等待着。直到三位将士逼近他的攻击范围时，他才懒洋洋的抽出刀来，轻轻一挥。中间那位将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到手腕一麻，兵器便脱手而落。左右两位将士暗自庆幸之余，却发现眼前突然一花，李惜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他们的武器攻了个寂寞。

即便是旁观者清的几十万将士，也未能捕捉到李惜花的动作。他的身形看起来像是进行了一次瞬间的位移，眨眼间便出现在剩余两名将士的背后。

听到台下惊呼声此起彼伏，两名迷茫的将士这才如梦初醒，猜到李惜花跑到了自己身后。

但李惜花已经不耐烦等他们转身，瞬间挥出两道刀光。感觉后颈传来一阵剧痛，两名将士忍不住发出痛苦的惨叫：“好疼！”脑中一阵眩晕，让两人身不由己的摔倒在地。

好在李惜花自始至终使用的都是刀背，众人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怎么样，你们三个服输了吗？”

一个捏着手腕，两个按着脖子，三人此刻心服口服，齐声答道：“多谢大人手下留情！我们认输了！”

数十万大军对李惜花的看法在这一刻发生了转变，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位年轻总教官的惊人武艺。许多人已在内心深处默默承认，这位新任总教官，确实是他们难以匹敌的对手。

李惜花依然如之前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继续向高台之下数十万将士随意的问道：“还有谁不服的，尽管上台来与我一决高下好了。还是那句话，谁赢要是能赢，我让位给谁。”

对于普通的百夫长级军官来说，能以一己之力轻松击败三名老兵已属难得，武力算得上非常突出了。但作为全军总教官，标准自然更高，毕竟肩负着教导全军的责任，理论上来说，武艺应该是全军最高的才对。

在这几十万大军中，不乏那些心高气傲、技艺不凡的勇士。他们中的许多人，并非没有能力，只是缺少一个展示的舞台。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他们怎肯轻易放过？尽管与先前人人踊跃的场面相比，现在举手的人寥寥无几，十不存一，但从总数来说，依然是数量庞大。

面对此景，李惜花并未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高声赞扬道：“好样的，你们不愧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当中的硬骨头还挺多。大家太过热情，这么多人不可能全部上台，那我只能挑几个了。”他随即一口气点了五个人，并示意他们上台，“你们几个，上来吧！”

这五人，明知李惜花能轻松应对三名老兵的挑战，依然还敢上台来挑战，显然都是自认为有真本事的精英。当他们踏上台来，李惜花还没说话，范蠡抢先发言，维护着比武的规矩：“李兄弟，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坏了规矩。得一个个的来，你们五个按照上台的顺序，依次上前挑战。”

大将军伊望原本也想提出相同的建议，见范蠡已经开口，便也省去了这番话，悠然地品着杯中的香茗。

五个挑战的将士，自然不敢造次，再说了，他们五个人一起出手的话，打赢也未必有用，毕竟总教官的宝座也仅有一个，总不能轮流坐吧？

首位出列的将士心中窃喜，机遇似乎向他倾斜，于是他大步向前，高兴地说：“大人，我准备动手了！”

“等一下！”李惜花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而对后面等着的四个将士说道：“你们四位也请上前。”

“这……”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四人不知如何是好，目光投向了范蠡，不知道该听谁的话。

范蠡此刻是真着急了，他匆忙起身，来到李惜花身边：“李兄弟，你怎能如此鲁莽？这几个老兵，这时候还敢上台挑战，那绝对是能够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的精英，不然他们还上来干什么？难道单纯的想挨揍吗？这么算起来的话，他们五个加起来，足以匹敌十余名普通士兵。你怎么可能同时对付得了他们五个呢？”

“一个个的来，太浪费时间。”李惜花不以为然：“打不过就认输好了，我不在意的。”

范蠡急得直跺脚，苦口婆心的劝道：“刀剑无眼，他们这些人都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染过血，出手就要人命的！你何苦如此冒险呢。”

李惜花耐心的解释：“范特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真的是十多个人，将我围得水泄不通，那我可能会有点担忧。但他们实际上只有五个人，就算他们本事再大，速度上也无法与我匹敌。你想想，我要是一心闪避，他们恐怕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怎么可能伤到我呢？”

听到这番分析，范蠡陷入了沉思。李惜花抓住机会，跑到五个挑战的将士身前，向他们招招手：“别让全军将士们久等，你们五个听好了，我命令你们立刻全力出手，否则就算你们弃权！”

五人一听，心中立刻涌起一股紧迫感，如此良机岂能轻易错过？于是他们纷纷挥剑，从不同方位和角度发动猛攻，个个出手狠辣。他们打算先取得了胜利再说，不管之后官职怎么分配，总也好过弃权，毕竟胜者才有选择的权利。

现场数十万将士目睹这一切，心中也不禁为李惜花捏了一把汗。他们设身处地的想象自己若处于李惜花的立场，该如何应对这五把兵器的围攻。他们深知，仅凭一双手和一把刀，同时招架住五个精英士兵的围攻，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唯一能想到的应对之策，或许只能是暂避其峰，在不断移动中寻找各个击破的机会。

其实，李惜花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的移动，不是众人想象中的向后逃跑，反而是迎着五人的攻击逆流而上。在五把兵器尚未形成合围之前，他的身影突然一分为二，化作两道迅疾的虚影，迎面冲向其中两位将士。那两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变招的动作，便已被刀背击中手腕，兵器脱手而出，惨叫声响彻全场。

剩下的三位将士见状，顿时惊愕不已，一时不知该对两个虚影中的哪一个出手才好。就在他们犹豫之际，李惜花所化的两道虚影，已经一左一右冲向了第三位将士。那位将士已经知道李惜花的速度惊人，连忙提前摆出防守的姿势，不指望自己能战胜李惜花，但求能固守片刻，这样余下的两名将士就有机会赶来增援。

他的战术思想不能说不对，但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两道虚影同时挥出刀，他顾得了左顾不了右，眨眼间，他的兵器也被击落，惨叫声中败下阵来。

与此同时，剩余的两名将士分别对着一道虚影出手了。然而，两道虚影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身体恰到好处的微微一侧，分毫不差的让过了攻来的兵器。紧接着，刀光闪电般闪耀起来，两人同时中招，惨叫声中兵器脱手落地。

击败五人后，两道虚影迅速合二为一，露出李惜花淡定的面容。他站在场中，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激烈的战斗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他发现自从第二次醉酒事件之后，自己短时间内使用双剑阵已不会再造成大幅度消耗，只需要稍微休息一会儿，便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你们认输了吗？”李惜花平静地问道。

五人纷纷心悦诚服地回答：“大人武功高强，我等输得心服口服！”

李惜花以惊人的速度，以及神奇的分身术，在短短几回合间便轻松击败了五位精英老兵，这一幕再次让范蠡对他刮目相看。

“李兄弟，你的剑术如此神奇，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范蠡由衷地赞叹道。

为何说是“再次”刮目相看呢？那是因为他对李惜花武功的认识，经历了好几次的改观。

最开始在浣纱溪镇的时候，李惜花被四位江湖人士追赶得狼狈不堪，那时的范蠡认为他不过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后来在遇见阿青那天，见到李惜花竟能轻易替阿青破解了吴国武士的剑阵，这一举动让范蠡意识到之前的判断过于草率，原来李惜花是会武功的。

再后来在调查炎国余孽的过程中，顺带听闻了李惜花在纱城比武中脱颖而出，夺得亲卫队长职位的佳话，这更让他对李惜花的武功刮目相看，认定其武功不俗。

如今看来，“武功不俗”已不足以形容李惜花的实力。原本范蠡只是打算让李惜花挂个虚名，实际则由阿青来传授剑术，但现在他意识到，即使没有阿青，李惜花自身的武功亦是出类拔萃，未必不能胜任全军总教官一职。

五位挑战失败的将士，垂头丧气地走下高台。而此时的李惜花，经过短暂的休息，已经恢复了体力和精神。他站在高台上，傲然地扫视着下方肃然站立的数十万将士。

“经过刚才的这场挑战，我想再问一遍，还有谁想要向我发起挑战吗？”李惜花的声音毫无半点傲气，悠然的回荡在整个军营上空。

实力是无法掺假的，就算心里再怎么羡慕，再怎么不甘，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也只能黯然伤神。这一刻，几十万人陷入了肃穆的沉默之中，这沉寂如同厚重的夜幕，压得人心头沉重。本以为在此氛围下，无人再有勇气挑战。

正当范蠡准备宣布：“既然无人再有异议，那么请李惜花正式接任全军总教官一职……”

“且慢！”大将军伊望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他指向台下，语气中带着欣慰：“范特使，请你再仔细看看。”

范蠡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竟真的见到一只手臂，在众人之中孤傲地高高举起。他担心再生波折，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好大的胆子！你真要自不量力吗？”

那位高举手臂的军官，在万众瞩之下，短暂地犹豫了片刻，随后他突然大声怒吼起来：“下官从军十载，历经大小战役百余场，杀敌226人，然而至今仍旧只是一名队率。我不甘心！我不服！”

李惜花闻言，私下侧头低声询问范蠡：“范大哥，敢问队率是什么级别？比百夫长低吗？”

范蠡轻声解释：“队率一职，位列百夫长之下，十夫长之上。”

若不是被破格提拔，自己原本的亲卫队长职位，才只是十夫长级别，还没有人家官大，李惜花不禁有点愧疚。

在他们私下问答之间，仿佛是受到了榜样的鼓舞，渐渐地，又有数十条手臂从数十万整齐的大军中缓缓举起，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了零星的灯火。

等了好一会儿，待确认无人再举手后，李惜花大笑起来，高声说：“竟还有如此多的勇士敢于挑战，我很佩服举手的各位。你们不服输的勇气，让我惊喜不已。”他这次没有再从中选人，而是张开双臂，慷慨地说：“所有举手的勇士们，请上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