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担心
“来,阿母慢点。”李冠小心翼翼的扶着年迈的老母下车。
“哼。”可是李冠的母亲王氏好似并不领情,冷哼了一声,躲过了李冠扶着她的手。
让他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最后,王氏还是在三弟李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李冠则只能在一旁苦笑着看着三弟李健,而李健只能递给大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原来前几日回家时,李冠给王氏报平安,却被王氏冷不丁的套出话来。知道了妹妹李氏此前不是得的什么小病,而是重病,病入膏肓的那种。
因此被王氏好一顿痛骂,已经好几天未理李冠了。
若不是李冠再三保证,妹妹已经痊愈,还有三弟拉着王氏,当晚王氏便会直接从家中连夜来到广武。
这边李氏听闻不但两个哥哥来到了刘府,连母亲王氏也已经下车进府了。李氏赶忙唤上陪着她的刘瑶,前去迎接。
等到见到母亲,却没成想王氏连看都不看她,而是拉过刘瑶的手,慈祥的说道:“哎呀,我家瑶儿越发的漂亮了,不知道未来会便宜了那个臭小子。”
“外祖母。”刘瑶害羞的低下头。
“哈哈~”
“阿母……”李氏上前跪拜,王氏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还在同刘瑶说笑。
李氏疑惑的看了看大哥与三弟。
李冠低声说道:“阿母知道你前几日重病的消息了。”
李氏这才恍然大悟。
而后李氏来到王氏身边,想挽住王氏的手被她冷哼躲过。
一旁的刘瑶见到后,便朝王氏撒娇道:“外祖母~”
“阿母。”李氏再一次挽手。
这一次王氏没有躲开。
“阿母对不起,琳儿这不是怕阿母担心,才让哥哥保密的嘛。”
“怕我担心?”王氏听完后,泪水突然涌出:“怕我担心就不跟我说,那什么时候再跟我说,难道等你死的时候吗?”
“难道教我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才叫我放心吗?”
“阿母……”李氏知道母亲说的是自己的二哥,并州历来都是动荡之地。
十年前,二哥外出不幸遇到羌胡南下作乱,等到阿母得到消息,她只见到了二哥没有尸首的身体。
当时阿母哭的昏天暗地,父亲也老了十几岁。
想到她那才华横溢,一向对自己爱护有加的二哥,李氏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李冠与李健也不由得在一旁抹泪。
好一会儿,众人才平复下来。
这时刘裕拉着幼妹刘仪跑了过来:“外祖母,外祖母。”
“哎,我的乖孙。”王氏摸了摸刘裕的脑袋,而后看向一旁有点怯生生的刘仪。
“这便是仪儿罢。”王氏微微弓腰,看着因为跑动而面露红韵的小女孩儿。
王氏朝刘仪慈祥的说道“长的真可人!”
刘裕拉了拉幼妹:“仪儿这是外祖母,快打招呼。”
“外,外祖母。”刘仪小心翼翼的上前说道。
“哎,真懂事。”王氏同样摸着刘仪的脑袋说道,接着牵起了刘仪与刘裕的手走向中堂。
“仪儿与香孩儿,今晚要不要陪外祖母睡啊?”
“外祖母不走了吗?”
“不走了,不走了。仪儿和香孩儿欢不欢迎外祖母啊。”
“欢迎。”×2
翌日。
刘裕同刘仪乖巧的跪坐在矮桌前,矮桌上摆放汉代蒙学经典《篇章》。
昨日叙旧,本来只有刘裕一人要蒙学,但刘裕见到刘仪那好奇又渴望的眼神,不由哀求母亲让妹妹同他一起蒙学。
李氏想着反正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不由得同意了下来,若刘仪感到厌烦,停下便是。
小孩子嘛,就图一个新鲜。
按理来说汉代儿童蒙学都要到八九岁才开始,但李氏望子成龙,想着他早慧的性格,又想到他出生时的异象,便不由得对刘裕提高了期望。
三舅李健手持书简《篇章•三仓》(网上没找到,好像失传了,万能的网友知道吗):“跟我读……”
“……”×2
李健让刘裕与刘仪跟读了三遍后问道:“怎么样会读了了吗?”
两小孩点了点头,李健也没怀疑,反正就两句很短的字,不会读才叫奇怪。
“那好,现在我们开始学会写这些字。”
“好!”两小儿乖巧的回应到。
“来你们拿起书简,先自己临摹写写看。”
两小儿乖巧的照做。
李健站到两人身后,看着他们书写。
看到刘仪所写满意的点点头,她虽然写的慢了些,但还算能够看的出来,只是写字动作有些不规范,等下改正便可。
而再看到刘裕写的字,李健差点以为他在画画。
“香孩儿,这是什么?”
“这……”刘裕挠了挠头,要他在这窄小的竹简上写毛笔字,真是难为他了。
而后刘裕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这是草书!”
“草书?”李健有点怀疑人生
“没错。”
“你这臭小子。”李健气极反笑,当他没见过草书吗?
刘仪这时探过头来,看着刘裕竹简上一团团小黑点,捂嘴偷笑了起来。
刘裕见状不由得瞪了她一眼。
李健看到后,拿起手中竹简请敲了下刘裕的脑袋。
“哎呦。”
“来,先从最简单的字开始。”李健走到刘裕身后,手把手的教刘裕用笔。
“仪儿也好好看着。”
“是,舅舅。”
“体要正,笔要稳,这样……这样……”
“……”
“记住了吗?”
刘裕跟刘仪点了点头。
“那好,你们再写一遍。”李健吩咐到。
刘仪按照李健的话调整坐姿,有认真的写了一遍,期间李健又教导了下她的握笔姿势,刘仪很快改正了过来。
看完刘仪写的后,李健满意的点点头,虽说仍是稚嫩,但以后多加练习便是了,初学者嘛!
又看了看刘裕写的字,嗯,进步很大,能看清一撇一捺了。
李健邹了邹眉头,而后又指导了刘裕写了两遍,这才能够勉强及格。
“好了,以后你们要勤加练习,再跟我读下两句,今天就学那么多。”
“是!”×2。
……
“主公,过了前面的地界,便到了雁门郡了,不若先歇一歇。”一位侍者抱拳对骑在马背上的董卓说道。
董卓看了看已面色苍白的儿子董累,点点头。
“那便下马歇一歇吧。”
董累这时便迫不及待的翻下马背,一旁的亲卫连忙拿出水来,递给董累。
董卓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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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因党锢获罪,罢官归家。
尝谓中祖云:“尔日后当小心宦官。”
中祖言:“家奴何害焉?”
兴默然不语。
——《后汉书》